第229章 有多風光,就有多丟臉
慕斯白坐到了靠窗的沙發上,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窗前的人。
慕斯白大大咧咧,但在正事上從來不馬虎,感覺到墨時琛的不對勁,眉頭微皺問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么?」
男人依舊沉默。
墨時琛默然的矗立於窗前,片刻后冷沉開口:「我剛剛發病時差點殺了蔣安笙。」
慕斯白瞬間眉宇一頓:「什麼!?」
「你也知道,我發起病來,根本沒任何意識可言,若不是安笙反應的快,怕現在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如果是那樣,我會恨死我自己。」
慕斯白薄唇緊抿,只看了墨時琛一眼,看見他的神情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片刻沉寂后,才出聲:「厲淮南那小子不是在調查當年的事么,我們一定會找到抑制你病發的辦法。」
「我怕我撐不到那一天,隨著發作次數的增加,心裡的暴戾氣息越來越重。」
「怕到時候安笙都控制不住我。」
墨時琛的嗓音很淡,嘴角淡漠的弧度也是淺的幾乎讓人看不見,站在窗前,挺拔冰冷,如遺世而獨立。
聽著他的話,慕斯白驟然轉身走到沙邊,拿起茶几上的煙點染,抽了幾口冷靜了下,才語調擔憂的開腔:「所以,你的決定是什麼?」
他們是發小,彼此了解。
只消一句話,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墨時琛未言,他不催,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窗外,夜色籠罩。
這一邊的窗旁邊只亮了一盞地燈,昏暗的光線下,沒有人說話,有著片刻的寂靜。
整個世界彷彿都是安靜的。
墨時琛單手插在褲袋,沉靜低涼的嗓音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清晰:「在剛剛不久前,厲淮南給我發了個消息。」
「說在一家私立醫院調查到我大哥的消息,但……」頓了頓后,墨時琛繼續清冷道:「讓人震驚的消息是他的病好了,病例上寫著手術時間正好是我車禍的同一天。」
這話一出,猶如驚天霹靂。
把慕斯白驚傻了,直到煙頭燙著自己手指還反應過來。
然後罵罵咧咧把煙頭按在煙灰缸里熄滅,聲音帶著不敢置信的冷意:「你的意思是?」
墨時琛搖了搖頭,不溫不火道:「還在查中,尚未最終確定。」
一旦確定,那背後的事情就複雜了。
慕斯白眉眼一挑,又叼起煙,「我們墨少從來不說沒把握的話。」
「你說吧,讓我怎麼做?」
墨時琛掀了掀眼皮,看向樓下大廳的燈火通明:
「不久前,安笙治好了厲家的孫女,聽說,紀老爺子身體不太好,一直求醫無果,紀夫人也一直想要個女兒……」
慕斯白挑了挑眉,當下瞭然,邊吞吐著煙霧邊說:「你這是在準備替你媳婦鋪一個康庄大道嗎?」
京都有四大家族。
墨家、紀家,江家和蕭家。
這麼多個大家族,幾乎可以說,掌控著京都的經濟命脈和灰色地帶的根基。
墨家是四大家族的主家。
墨時琛身為墨家新晉掌權人,所以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
奈何他為人高冷,低調,又經常在雲城,公眾的注意力便轉移到了另外三大家的掌權人身上。
蕭家蕭恆為私生子,從默默無名爬到頂端,手段不可謂不狠辣。
慕斯白平日里玩世不恭,緋聞最多的就數他了。
可紀熠煊不一樣,他才是那個真正喜怒不形於色,讓人琢磨不透的男人。
如果蔣安笙和紀家有上不一樣的關係,那她身份上也會高人一等。
「安笙羽翼未滿,前路太兇險,她自己成長,沒有人在背後支撐的話,怕她會受到欺負。」
抿了口杯中的酒,慕斯白輕嗤了一聲:「有你在,誰敢欺負她?」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墨時琛輕掀雙眼直直看著他,目色沉靜悠遠:「她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慕斯白不冷不熱的睇他一眼:「知道了,我來安排。」話落,他深深看了一眼墨時琛,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輕笑道:「話說,你不會到現在還沒把你媳婦吃掉吧?」
墨時琛默然看了他一眼,薄唇輕掀:「滾!」
……
喧鬧的會場觥籌交錯,中式復古的會場布置大氣而奢華,天花板上一盞盞宮燈點亮了整個會場。
臨近時間,賓客們大都已經到齊,就連平日里身份尊貴不輕易露面的各方霸主也到了。
蔣婉兒來到蔣瑤身邊,小聲抱怨著:「這晚宴太無聊了,我都轉了一圈,都沒發現有一個男人比我時琛哥哥好看。」
蔣瑤轉頭看了眼她那滿臉不悅,輕勾著唇,很不客氣的澆了桶冷水:「就算他在帥也不是你的,你還是把心思放在怎麼成為蕭老弟子身上吧。」
「我……」蔣婉兒臉頓時僵住,咬死了唇低下頭,握著茶杯的手死死攥緊了。
墨時琛是她的,她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機會從自己手裡溜走的。
她怎麼努力都咽不下這口氣!
輸給蔣安笙那個死丫頭,她不甘心!
「那丫頭不過是仗著時琛哥哥給她撐腰,現在連家都不回,更沒來看過爸爸,這種人憑什麼嫁給時琛哥哥!」
「你再怎麼抱怨不公平也沒用,你若有能耐,你搞定了墨少,結果也許就不是這樣了。」
蔣婉兒不甘心的抬起頭,她就不信她能任由著蔣安笙踩在自己頭上搶走自己喜歡的男人。
「那現在該怎麼辦?晚宴來的客人越來越多了,如果、她和時琛哥哥一起來,那明天整個雲城的頭條就全是這丫頭的新聞了!」
蔣瑤攪拌著咖啡杯里的咖啡,淡淡的挑眉看了眼對面滿腹盤算的蔣婉兒,她那點兒小心思她很清楚。
蔣婉兒這麼說,無非也是想讓她出主意對付蔣安笙,只不過,對付蔣安笙,她還不打算自己動手。
蔣瑤涼涼的看了她一眼,擱下咖啡勺,嫵媚的眸底多了幾分冷意:「今天是蕭氏的主辦方,你的意思是讓我出手?」
一句聽著像是沒有任何威脅的話,可停在蔣婉兒耳朵里,她卻清楚的感覺到了蔣瑤的不悅。
大姐雖然已經和蕭總掰了,但還是蕭老的徒弟,有這層身份,怎麼也不能在這場合出手。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確實不是這個意思。」一側拱門邊上,趙星洲懶懶的靠在上頭,他突然出現,頓時把陽台邊的倆人嚇了一跳。
蔣瑤轉頭看向趙星洲,身上的傷也好了差不多,邪里邪氣的俊臉上滿滿餿主意的壞笑,「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們兩個被蔣安笙踩在地底的女人湊在一塊,能商量出什麼主意來。」
「……」蔣婉兒一臉不悅的瞪了趙星洲一眼,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趙星洲掃了眼眼前兩個已經被一臉怒意的女人,輕嗤了聲,
「這麼嫉妒看她不順眼,完全可以在宴會上做手腳,到時候有多風光,那就有多丟臉,事在人為,你們還來得及有時間安排。」
「你胡說什麼!」蔣瑤不悅的等了趙星洲一眼,對他胡亂出的餿主意很不滿意,「今年的宴會是蕭氏承辦,出了任何事都等同於打自己的臉!」
他平日里玩世不恭不管這些,可她身為蔣家千金又是第一名媛,蕭老首徒弟,必須要維護蔣家和的蕭氏的臉面。
趙星洲端著茶杯,一臉邪肆的掃了一旁的蔣婉兒一眼,半支著頭慵懶邪肆的模樣愣是把蔣婉兒盯得渾身發毛。
「你要是怕自己丟臉,這不眼前還有一顆棋子嗎?」趙星洲看著蔣婉兒,「她出手,那就是姐妹之間的鬥爭,跟你有什麼關係?」
「……」被人當著面直白的形容詞一顆棋子,蔣婉兒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她要是能出手,現在還能坐在這裡?
蔣父早就告訴她,讓自己今晚安份點,要不然徹底停了她的錢。
「趙少爺,我……讓蕭總查到我們身上來,知道是我們壞了他的晚宴,恐怕他很快會對蔣家動手。」
蔣瑤把蔣家推出來,字字句句都是為蔣家考慮,哪裡還敢提一句自己的個人恩怨。
趙星洲笑著調侃諷刺了句:「瞧瞧,就你們這畏首畏尾的能成什麼大事?」
「行了,都別說了,誰都不準亂來!」
蔣瑤打斷趙星洲的諷刺,他這是借他們的手給自己報仇,她要是聽他的話那就真瘋了!
轉過頭,她冷冷警告趙星洲:「尤其是你,不準給我惹事!」
趙星洲聳了聳肩攤攤手,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散漫態度,可嘴角上的笑意卻並未達到眼底。
站起身,他隨意的抓了一把頭髮,踩著大步直接走了。
跟她們這些女人談這種勾心鬥角的雞毛蒜皮小事,實在沒意思。
出了門,趙星洲頓了頓腳步,腦海里突然浮現那天夜晚那張倔強清麗的臉。
比起裡邊兩個女人的小心眼,她的勇敢和美貌反而更讓人欣賞。
難怪墨時琛看不上裡邊的庸脂俗粉,嫉妒,算計,這些小女人的手腕真是一點都上不了檯面。
輕嗤了聲,他拿出兜里震動了許久的手機看了眼上頭的信息,掃了眼收回兜里轉身離開。
今天晚上好戲才正式開始,這麼多庸脂俗粉覬覦一個男人,想想那個場面就特別有趣。
小丫頭,那天晚上我所受到的傷害,你今晚也體驗一下,可別讓我太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