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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求賜婚)

  方才的一切都發生太快, 簡輕語根本來不及反應,直到此刻被陸遠訓斥,才遲遲地感到后怕, 一哭起來也就剎不住了。

  陸遠表情僵硬, 一時間竟不知所措,直到她硬邦邦地撞進懷裡,他才下意識摟住, 略顯無措地安慰:「沒……沒事了。」

  簡輕語嗚嗚地哭,眼淚很快浸濕了他的前衫, 陸遠抿了抿唇,還不忘問一句:「你現在是想回家,還是去我那裡?」

  簡輕語正哭得厲害,聽到他的問題也沒空回答。

  陸遠久久等不到大難,沉默一瞬后又道:「回家就哭兩聲,不回家就哭一聲。」

  簡輕語:「……」

  她噎了一下,淚眼婆娑地抬頭:「哪有這麼問的。」

  陸遠揩去她眼角的淚:「所以去哪?」

  「……回家。」

  陸遠頓了一下, 抿著唇答應了。

  馬車飛快地往前跑,很快便回了寧昌侯府,陸遠在中途便已經下車,最終進入府中的只有簡輕語一個。

  她已經在第一時間回來,但周音兒發瘋的消息還是先她一步,等她紅著眼睛下馬車時, 一家子都圍了上來。

  「大姐, 你受傷了嗎?」簡震緊張地問,「怎麼一身血?臉上也有血!」

  「別亂說, 應該是沒受傷。」簡慢聲蹙眉,確定簡輕語身上沒傷口后鬆一口氣。

  秦怡恨得直拍大腿:「這個殺千刀的, 真是不得好死,真該下地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現在就進宮面聖,定要為我兒討回公道!」寧昌侯先是后怕,接著便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簡輕語哭過之後已經平靜,看到這麼多圍在這裡,一時有些不好意思:「我沒事,回去歇歇便好。」

  簡震聞言忙上前扶住她:「走吧,我送你。」

  「……不用這麼麻煩。」簡輕語哭笑不得。

  簡慢聲也走了過來,到她另一側攙住:「我們一起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

  簡輕語抗議,但還是被兩個人架回了寢房,剛一坐下,簡震就開始倒茶,簡慢聲也拿了濕錦帕來,一點一點地擦拭她臉上的血跡。

  「……我又沒殘廢,你們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簡輕語這回是真無奈了。

  簡慢聲掃了她一眼:「老實待著。」

  簡輕語頓時老實了。

  「大姐,你當真一點都不怕嗎?」簡震好奇。

  簡輕語想了想:「最初是怕的,但哭……嗯之後就不怕了。」

  「你膽子真是太大了,要是換了我,我肯定要做噩夢的。」簡震感慨。

  簡輕語被吹捧得心情極好:「所以我是姐姐,而你,只是個弟弟。」

  簡震:「……」這句話倒也沒錯,可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擦乾淨臉上的血,又換了一身乾淨衣裳,被周音兒刺殺的陰影彷彿一下子遠離了,只是當到了晚上,簡震和簡慢聲都走了,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她一個人,細細密密的恐懼好像才逐漸出現。

  她晃了晃腦袋,警告自己不要多想,卻沒有熄滅燈燭直接躺在了床上,用薄被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秋天,京都的晚上不再像之前一樣悶熱,反而多了一絲涼爽,然而對於蓋得太結實的簡輕語來說,這點涼爽真是遠遠不夠。

  又熱又怕的她睡得很不踏實,不知不覺就做了噩夢,噩夢中周音兒還活著,拿著匕首猙獰地朝她刺來,夢裡的她沒有陸遠來救,生冷的利刃刺進胸膛,她猛地驚醒,卻發現燈燭不知何時已經熄滅,整個房間都是黑的。

  她渾身是汗,卻還是默默將不小心露出來的腳縮回被窩,正猶豫要不要叫英兒進來點燈時,突然注意到床邊一道黑影,她下意識就要尖叫,卻被及時捂住了嘴。

  「是我。」陸遠淡淡道。

  簡輕語愣了一下,待他鬆開自己后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兒?!」

  「來陪你。」陸遠回答。

  簡輕語頓了頓,虛張聲勢:「我很好啊,為什麼要陪我?」

  陸遠想到她剛才做噩夢下醒的樣子,沉默一瞬才道:「白天殺了人,害怕,找你壯壯膽。」

  簡輕語:「……陸大人可真會嘲諷人。」

  陸遠掃了她一眼,在床邊坐下:「你睡吧,我等天亮再走。」

  簡輕語將自己從被子中解放出來,稍微涼快些后才道:「不用了,我叫英兒進來陪我就好。」

  「睡覺。」陸遠只有兩個字。

  簡輕語:「……」

  確定拗不過他后,簡輕語也不白費力氣了,在床上挪了半天,挪到離他比較遠的地方才停下,接著便閉上了眼睛。

  夜晚還是一樣的黑暗,可身邊有了位比閻王還可怕的殺神鎮著,她也沒必要再怕某些怨魂小鬼了。緊張了一整晚的簡輕語總算心安,很快就沉沉睡去。

  陸遠安靜地陪著,一直到天蒙蒙亮才離開。

  他沒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錦衣衛當值的府衙,一進門便遇見了正要外出的李桓。

  「大人!」李桓打招呼。

  陸遠微微頷首,視線落在了他手中的老母雞上。

  李桓主動交代:「這隻雞是卑職嬸娘家散養的,昨天簡大小姐不是受驚了么,卑職便想拿給她補補身子。」

  「受驚與補身有什麼干係?」陸遠掃了他一眼,「你到底是想給簡輕語,還是要給簡慢聲?」

  沒想到會被陸遠拆穿,李桓頓時緊張起來:「反、反正一隻雞這麼大,一個人肯定是吃不完的,二小姐若是想吃,大小姐想來也不會吝嗇。」

  說著話,手裡的老母雞若有所感,噗的飈出一坨糞,恰好落在府衙門口的地上。李桓頓時驚恐,急忙將雞抱進懷裡:「大人息怒!卑職這就打掃乾淨!」

  陸遠蹙眉:「你這副樣子,確定簡慢聲能看得上?」

  「當然看得上。」李桓嘟囔一聲,接著大著膽子道,「大人,與其操心二小姐能不能看得上我,不如還是操心操心自己和大小姐的事吧,你有時對她未免太冷硬,要知道大多女人都是要哄的,你不哄,她又如何能喜歡你呢?」

  說完,怕被陸遠收拾,便一溜煙地逃走了。

  陸遠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長街盡頭,才轉身進了府衙。

  另一邊,簡輕語直接睡到了天亮,恐懼隨著黑暗一併被太陽驅逐,好心情總算又回來了。她起床用了早膳,閑著無事便又跑去園子里看兔子,結果一進去便看到簡慢聲蹲在地上,正盯著一隻雞發獃。

  「……簡震又養雞了?」簡輕語無言。

  簡慢聲頓了頓:「不是。」

  「那是誰弄來的嘔……都拉屎了。」簡輕語一陣嫌惡。

  簡慢聲抿了抿唇:「是李桓送來的。」

  「李桓?」簡輕語睜大眼睛,「他來過了?」

  簡慢聲微微點頭,看到她眼中的好奇便知道她想問什麼:「□□進來的,其他人不知道。」

  「我說呢。」簡輕語失笑,接著注意到簡慢聲眼角泛紅,像是哭過了,她頓了一下問,「你怎麼了?和他吵架了?」

  「沒有吵架……但也差不多吧,我叫他以後不必再來,他便生氣了。」簡慢聲垂眸道。

  簡輕語蹙眉:「既然放不下他,為何還要趕他走?」

  「因為我已經打算出家了。」簡慢聲回答。

  簡輕語愣了一下:「什麼?」

  「本來昨日要說的,但你受了驚嚇,時機不合適,」或許是簡輕語震驚的表情太有趣,簡慢聲竟笑了出來,「反正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走的,現在說也不遲。」

  「你先等一下,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你難道不想跟李桓成親嗎?」簡輕語皺眉。

  「他是高門庶子,能有今日不容易,要想與我成親,便先要退出錦衣衛,放棄如今的一切,」簡慢聲十分平靜,「這也就罷了,他做過那麼多得罪人的事,一旦離了錦衣衛這層身份,還有誰能護他?」

  做了錦衣衛,便註定沒有回頭路。

  「就沒有兩全之法?」簡輕語不知為何,心裡堵得厲害。

  簡慢聲自嘲一笑:「若真有,陸大人怕是早就下聘了。」

  「……在說你的事,怎麼又扯上我們,」簡輕語說完,又小聲道,「更何況我們跟你們不一樣。」

  她說完停頓片刻,又嘆了聲氣:「就算不嫁他,也沒必要出家的。」

  「我若不出家,他如何死心?」簡慢聲揚唇。

  簡輕語愣了一下,想問她為了個男人值得嗎?可話到嘴邊卻有些說不出來。

  簡慢聲笑笑:「總之我主意已定,你不必再勸了。」

  簡輕語靜靜地看了她許久,突然問:「你還有很長的一輩子,當真要常伴青燈?」

  簡慢聲沉默一瞬,沒有回答便轉身走了。

  天空突然陰沉,不多會兒便下起雨來,簡輕語心情也跟著陰沉,失去了看兔子的興趣,抿著唇轉身回房了。不多會兒,外頭突然傳來秦怡的哭聲,簡輕語心裡堵得難受,乾脆就關了門。

  晚上的時候,陸遠又來了。

  簡輕語在黑暗中靜靜地看著他的輪廓,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開口:「陸大人。」

  「嗯。」

  「錦衣衛當真不能娶侯府小姐嗎?」她問。

  陸遠的心跳突然快了起來,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被褥,半晌才啞聲開口:「為何這樣問?」

  「因為我想知道,李桓與慢聲,還有沒有在一起的可能。」簡輕語嘆息。

  陸遠頓時冷下臉:「你是為他們而問?」

  「不然……呢?」簡輕語回過神,當即鬧了個紅臉。

  黑暗中雖然看得不真切,可陸遠還是看出了她的羞窘,心情頓時好了一些:「至少現在不能。」

  「為什麼?」簡輕語蹙眉。

  「因為不論是李桓還是簡慢聲,都沒有讓聖上開這個先例的能力。」陸遠淡淡道。

  簡輕語頓了一下:「那你有嗎?」

  「簡輕語。」陸遠十分平靜。

  簡輕語趕緊坐起來:「怎麼了?」

  「再撩撥我,我當真要對你做什麼了。」陸遠語調沒什麼起伏,卻透著濃濃的威脅。

  簡輕語頓時又羞又惱:「我跟你說正事呢!」不過是問個問題,如何就成撩撥了?

  「我也在跟你說正事。」陸遠淡淡開口。

  簡輕語自知說不過他,乾脆躺下側過身,用後背對著他。陸遠眯起眼睛:「你最近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簡輕語一僵。

  「這樣很好。」陸遠不怎麼熟練地夸人。

  簡輕語:「……」神經病。

  她知道問不出什麼了,乾脆便沒有再開口,躺了一會兒后漸漸困意上頭,便自顧自地開始睡覺。快要入睡時,她聽到陸遠緩緩開口:「我也沒有,但若你肯嫁,我會想辦法。」

  翌日醒來時,陸遠已經不見。

  想想昨晚迷迷糊糊中聽到的話,簡輕語覺得自己肯定是聽錯了。

  嗯,一定是聽錯了。簡輕語揉揉自己泛紅的臉,咳了一聲強行制止自己再去想。

  接下來幾日,整個寧昌侯府都愁雲慘淡,寧昌侯夫婦堅決反對,簡慢聲也不同他們爭辯,只是將自己鎖在屋裡不吃不喝,連續兩三日後,寧昌侯終於妥協。

  「……慢聲,你出來吃口東西,爹答應讓你走了。」寧昌侯的聲音沙啞,鬢間多了一縷白髮,他身邊的秦怡捂著嘴落淚。

  關了幾日的房門終於開了,簡慢聲從裡頭出來,身上背著包袱,顯然已經準備妥當。幾日沒吃飯的她清瘦了些,臉色也不大好,看向寧昌侯時仍笑了笑:「多謝父親。」

  寧昌侯怔怔地看著她身上的包袱:「你這是……」

  「女兒想現在就走。」這兩日李桓也偷偷來過,她不願再見他,只想現在就走。

  秦怡終於痛哭出聲,寧昌侯也眼圈泛紅,匆匆趕來的簡震和簡輕語,見狀都停下了腳步。

  簡慢聲的視線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紅著眼眶跪下:「女兒不孝,讓爹娘傷心了。」

  「慢聲吶!」秦怡崩潰地抱住她,徹底痛哭起來。

  寧昌侯急匆匆別開臉,才掩住眼中淚光,正要說些什麼,小廝突然來報:「侯爺,聖上請您進宮。」

  寧昌侯頓了一下,這才看向簡慢聲:「你再陪你娘說會兒話,爹回來……回來就送你去廟裡。」

  簡慢聲無聲地點了點頭,與簡輕語對視一眼后又低下頭。

  寧昌侯嘆息一聲,轉身朝外走去。

  一個時辰后,宮中御花園。

  寧昌侯心不在焉地落下一子,聖上當即蹙眉:「你今日怎麼回事,若不想陪朕下,就換培之來。」

  一旁的陸遠頓了一下,與同樣值守的李桓對視一眼。

  寧昌侯急忙跪下:「微臣大意,還請聖上見諒。」

  聖上冷哼一聲,將手中的幾個棋子扔到棋盤上:「說吧,發生何事了。」

  寧昌侯頓了一下,眼角又開始泛紅:「也……沒什麼大事,只是今日微臣二女兒要出家為尼,還等著微臣送她去廟裡。」

  今日來了不少臣子,聞言都驚訝起來,李桓更是險些失態,被陸遠冷著臉推到了一邊,這才握緊綉春刀不說話了。

  聖上思索一瞬,不由嘆息一聲:「是個烈女子,真是被那周家害苦了。」

  同周家有姻親的幾個臣子頓時面露尷尬,心下也十分佩服。簡慢聲落水雖是被人陷害,可被個男人救上來卻是實打實的,所以名節上依然有污,即便將來嫁人,也只能嫁那些不入流的人家,不如出家為寧昌侯府搏個名聲,將來大姐小弟也能有段好姻緣。

  「侯爺真是教女有方,老臣佩服!」

  一個兩朝元老起身行禮,其他臣子也紛紛起身,寧昌侯卻無心理會,只是苦笑一聲還禮。

  李桓眼睛泛紅,握著刀柄的手越來越用力,終於忍不住要上前,卻被陸遠一把攔住。

  「不準去。」陸遠低聲警告。

  李桓緊咬牙關,嘴裡瀰漫一股血腥氣,當聽到那些老臣向寧昌侯推薦寺廟時,他終於剋制不住衝上前去,跪在了聖上面前。

  「李桓!退下!」陸遠戾聲呵斥。

  李桓不為所動,堅定地朝聖上叩首:「聖上,當日是卑職連累簡二小姐名聲受辱,以至於今日要削髮為尼,卑職懇求聖上賜婚,讓卑職負責簡二小姐終身!」

  在座的眾人都驚了,聖上也愣了愣。

  「李桓!你當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讓聖上賜婚?!」陸遠怒極,抬頭看向不遠處侍衛,「還不快將他扔出去,棍杖五十!」

  「卑職求聖上賜婚,簡二小姐才華橫溢,不該常伴青燈!」李桓連連叩首,磕得額頭都爛了,血肉模糊的樣子叫人心驚。

  侍衛衝過來將他強行拖走,李桓眼睛通紅,逐漸陷入無盡的絕望。他無力地垂下頭,卻聽到上方一陣爽朗大笑。

  「眾卿家看看,朕的錦衣衛個個都是好兒郎,有情有義,有情有義!」

  聖上大讚,眾人也跟著附和,李桓不可思議地抬起頭。

  聖上誇完,含笑看向已經傻眼的寧昌侯:「簡業,你覺得這個女婿如何?」

  寧昌侯怔愣:「微臣……微臣怕是要回去問問夫人才行。」

  他的話又引起一陣大笑,聖上笑罵:「你一個男人,連這點小事都做不了主嗎?你不能做主,朕卻可以,李桓上前來。」

  李桓聞言急忙掙脫侍衛,跌跌撞撞跑上前去跪下:「聖上!」

  陸遠也冷著臉上前:「聖上不可,李桓不過區區侍衛,怎可高攀侯府小姐。」

  「大人!」李桓急了。

  聖上又是一陣大笑,直到嗆得咳嗽了才趕緊停下,擦著嘴道:「培之啊,你怎麼還是如此迂腐。」

  「請聖上三思。」陸遠說著,直接跪了下去。

  李桓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寄希望於聖上。

  而聖上也沒有讓他失望:「你不讓朕做媒,朕偏要做,李桓聽旨,這門親事朕答應了。」

  「多、多謝聖上!」李桓黑臉泛紅,眼睛亮若星河地看向陸遠,被陸遠掃了一眼后頓時不敢N瑟了。

  寧昌侯一臉懵地跪下:「多、多謝聖上。」

  聖上笑了起來,招呼陸遠過去下了一局,寧昌侯稀里糊塗地接受眾人道賀,一直到回到府中還是糊塗的。

  寧昌侯府內,已經凄凄慘慘,一群人坐在主院的石桌前,秦怡還在哭哭啼啼,簡慢聲已經勸得疲累了,寧昌侯回來后,就看到他們各個精神萎靡、面露傷心。

  「爹,」簡慢聲看到他后趕緊上前,「要送我走了嗎?」

  寧昌侯愣了一下:「啊……可能送不了了。」

  簡慢聲不悅:「您要反悔?」

  簡輕語也站了起來,蹙眉看向寧昌侯。

  「不不不是反悔,是……」寧昌侯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說,「是聖上為你賜了婚,沒辦法再送你走。」

  簡慢聲臉色一變:「賜婚?賜什麼婚?」

  秦怡聽到賜婚眼睛一亮,急忙跑了過來:「可是京都人士?」如今她已經不奢求能女兒能嫁高門大戶,只想她留在自己身邊。

  寧昌侯尷尬一笑,簡慢聲急了:「你若不說,我親自去問聖上!」說罷直接往外走。

  「是那個救你的錦衣衛!」寧昌侯忙道。

  簡慢聲猛地停下,簡輕語也睜大了眼睛。

  片刻之後,簡慢聲不可置信地回頭:「是……誰?」

  「那個錦衣衛,叫什麼李桓,應該是戶部侍郎李青的庶子,」寧昌侯嘆了聲氣,「不是什麼好人家,可總比……」

  總比好好的姑娘家,就這麼當尼姑了好啊。

  簡慢聲還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話。

  簡輕語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笑了起來。

  當晚,陸遠又來了。

  簡輕語點了燈,笑眯眯地看著他:「李桓與慢聲的事,可是你促成的?」

  「是他自己磕頭磕來的,」陸遠提及此事便心生不悅,「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當真是不想活了。」

  簡輕語揚了揚眉:「我倒是覺得挺好,至少證明他對慢聲的心是真的。」

  「證明真心的法子那麼多,非要以死證真心?」陸遠還是不高興。

  簡輕語嘆氣:「算了,你不懂。」其實她也不懂,明明情與愛都稍縱即逝,何必為此斷送人生,可今日見簡慢聲掉眼淚的樣子,她又真心為他們高興。

  陸遠定定地看著她,突然轉身就走,簡輕語被他嚇了一跳:「你去哪?」

  「進宮,磕頭,求賜婚。」陸遠頭也不回道。

  簡輕語懵了,回過神時他已經走到窗邊,嚇得她趕緊上前去拉他:「你瘋了?你要賜誰的婚?!」

  陸遠面無表情地回頭:「你說呢?」

  簡輕語頓了一下,臉頰再次泛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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