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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孩子是誰的...)

  馬車不敢停歇地往前跑, 轉眼便到了漠北小鎮的市集。說是市集,其實只有三三兩兩商戶,路邊擺著小攤賣些便宜劣質的東西, 冷清得連京都最偏僻的街都不如。

  馬車在集市上轉了兩圈, 都未找到簡輕語的身影,季陽看著閉目養神的陸遠,咽了下口水艱難開口:「……大人, 沒見著人,興許是已經離開了, 要不我們去醫館門口守著吧。」

  陸遠不語,彷彿已經睡著。

  季陽不敢再問,扒著車窗仔仔細細地搜尋,祈禱快些將那個害人精找到。

  或許是他的祈禱太有用,他們第四次在集市上轉悠時,他終於看到簡輕語從一間鋪子里出來,震驚之餘竟有一點不敢認……確定是她嗎?為何看著圓潤許多, 腰似乎也粗了,穿了一身粗麻衣裳,一頭烏髮只梳了個簡單的辮子,若非一張臉還白白嫩嫩,看起來真像個鄉下丫頭了。

  季陽隔著老遠仔細辨認半天,確定這就是他們找了許久的害人精后, 便扭頭看向馬車裡的陸遠, 正要開口說話,就聽到簡輕語快活的聲音傳來:「我在外面等你!」

  長眸睜開, 眼底一片晦色,陸遠靜了許久才撩開車簾, 抬眸往外看去。

  季陽抿了抿髮乾的唇,也默默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只見圓潤的簡輕語正對著鋪子里的人說話,眼睛彎彎的像盛滿了星星,雖然胖了許多,可一張臉依然明艷動人,甚至還多了一點不同以往的溫柔。

  季陽:「……」私自逃走也就罷了,她怎麼敢過得這般滋潤,就差將『沒有陸遠,活得更好』八個字寫在臉上了。

  他猶豫一下,思考要不要幫簡輕語解釋兩句,免得大人氣瘋了波及無辜,可惜還未等他想好措辭,鋪子里便走出一個文弱白凈的男子,簡輕語一看到他便迎了上去。

  季陽:「……」看來不用幫她說話了,之後記得幫她收屍就行。

  雖然這麼想,但他還是開口了:「這人應該就是奚清,葯半仙的徒弟,簡輕語也是葯半仙的徒弟,他們之間應該就是純粹的師兄妹關係……」

  話沒說完,簡輕語便掏出了手帕遞給奚清,奚清拿去便擦了擦汗,兩個完全不見外,顯然不止一次這樣做了。

  季陽只感覺馬車裡一冷,頓時再不敢開口,正當他以為陸遠要衝出去殺了這對『狗男女』時,簡輕語和奚清突然離開了,眼看著他們越走越遠,季陽趕緊問:「大人,還追嗎?」

  陸遠淡漠地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直到二人徹底消失,他才垂下眼眸。

  簡輕語跟著奚清走出很遠,突然忍不住回頭去看,卻只能看到一路的風沙。

  「看什麼呢?」奚清詢問。

  簡輕語聳了聳肩:「總感覺剛才有人盯著咱們。」

  「哪有什麼人,」奚清看了眼空曠的大路,「你想多了吧?」

  「也許吧……」簡輕語抿了抿唇,心裡莫名地發慌。

  奚清見狀笑了一聲:「又不困了?」

  簡輕語本就乏了,他這麼一提醒,頓時感覺更困,一邊打哈欠一邊加快了腳步:「快走快走,我都快困死了。」

  奚清笑著跟了上去。

  師兄妹二人加快速度回了醫館,簡輕語回了寢房倒頭就睡,奚清一個人負責處理剛收來的藥材。師父喝完酒回來,就看到他一個人在忙碌,頓時嘖了一聲:「都說了要你盯著她多活動,怎麼又讓她去睡了?」

  「這次收了四十多斤藥材,她也累壞了,就讓她休息吧。」奚清笑著為簡輕語求情。

  師父不滿地斜了他一眼,便去醫館里坐著了。奚清將藥材該收的收、該晾的晾,都處置妥當后便去給師父幫忙了。

  今日醫館不算忙,師徒二人坐了一個時辰,也就來過兩個病患,眼看著天快黑了,師父伸了伸懶腰,一邊往院里走一邊叮囑:「關門吧,我去給混丫頭蒸個蛋羹,今晚不准她吃肉了。」

  「是,師父。」

  奚清溫順答應,起身便朝大門走去,還未等走到門口,便有一個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他頓了一下,溫和詢問:「請問是拿葯還是看診?」

  「不拿葯也不看診,我來找我主家夫人。」季陽人畜無害地笑了,露出一排整齊的牙。

  奚清頓了頓,不解:「主家夫人?」

  「阿喃,你應當認識吧?」季陽眯起眼眸,不懷好意地問。

  奚清愣了一瞬,還未等開口回答,師父便從院里又出來了:「我才發現當歸用完了,你今日收藥材時可有……」

  話沒說完,他便看到了季陽,頓時皺起眉頭,「怎麼又是你?」

  「……師父,你認識他?」奚清忙問。

  師父扯了一下唇角:「有一面之緣,這位公子,請問你一日之內來了兩次,究竟有何貴幹?」

  「他說他是來找阿喃的,」奚清悄悄挪步到師父身邊,壓低聲音道,「他還說阿喃是他主家夫人。」

  師父愣了一下,頓時沒好氣起來:「什麼阿喃什麼主家夫人,這裡沒你要找的人,快走快走!」想都不用想,這是拋棄阿喃的負心漢來了。

  奚清見師父突然強勢,也跟著直起腰板,師徒二人一路轟人。季陽輕笑一聲,眼底卻無半點笑意:「有沒有我要找的人,可不是二位能說得算的。」

  師父愣了一下,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是夜。

  簡輕語睡醒時,發現天都黑透了,屋裡沒點燈也是昏暗一片,她懶洋洋地抱著被子發獃,想等師父什麼時候叫吃飯了,什麼時候再出去。

  然而等了一刻鐘、又等了一刻鐘,她的眼睛都適應黑暗了,卻始終沒等來師父和奚清喚她。

  ……難不成這倆人根本沒等她,直接吃完飯睡覺去了?剛冒出這個想法,簡輕語便自動否決了,師父和師兄一向疼她,又一向重視三餐,不可能吃飯的時候不叫她,估計是醫館太忙,暫時還沒來得及吃飯。

  這麼想著,她趕緊起來,摸著黑就往外走,結果剛走到門口就停下了腳步。

  怎麼院子里連燈籠都沒點?簡輕語看著同樣黑乎乎的院子愣了愣。

  「……師父?奚清師兄?」她嘗試著喊了兩聲,院子里回應她的,只有漠北攜裹著沙土的風聲。

  簡輕語蹙起眉頭,抬腳穿過了院子,徑直進了前頭的醫館――

  然而醫館也沒人,而且與院子里一樣黑漆漆的。

  她心裡的不安逐漸擴大,半晌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師父?」

  依然無人應答。

  簡輕語想往前走幾步看看情況,可原本熟悉的醫館卻彷彿突然間變得陌生,漆黑的背後藏匿著不為人知的危險。她在門口猶豫許久,到底沒勇氣走進去,於是僵硬地一步步退回到有月光的院子里,扭頭朝師父的房間跑去。

  「師父!師父!」簡輕語著急地喚人。

  師父和師兄一向緊張她的身體,自從她住進來之後,即便夜間臨時有事要出門,也會將能點的燈燭都點上,就怕她突然摔倒傷到身子,像今天這樣突然消失,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她拍了幾下門無人應聲,乾脆直接推開門進去,沒找到師父后扭頭就往奚清房間跑,還未跑兩步餘光注意到什麼,於是猛地停了下來。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寢房,看著單薄的窗戶紙上映著跳動的燭光,緊張得手腳開始發麻――

  她似乎記得,自己出來時並未點燈。

  那麼現在這盞燈,會是誰點的?

  簡輕語僵硬地盯著窗子,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地敲擊她的耳膜,大腦不停地叫囂有危險快逃,腳卻如焊在了地上一般,遲遲挪動不了。

  ……師父和師兄可能有危險,她不能走。

  簡輕語靜了許久,終於謹慎地朝門口走去,走的過程中還撿了一根柴火,攥在手中當做自衛的武器。

  短短几步路,她艱難地走了很久,終於走到了房門口,靜了靜后緊張地問:「誰,誰在裡面?」

  裡頭無人應聲。

  「……再不說話,我可要報官了!」簡輕語儘可能嚴厲些,可聲音卻控制不住地發抖。

  裡頭還是無人說話。

  簡輕語越等越緊張,就在她終於要扭頭跑的時候,里透出傳來一道淡漠的聲音:「進來。」

  簡輕語猛地睜大了眼睛,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對,她一定是聽錯了,死遁的事天衣無縫,陸遠不可能發現,再說如今多事之秋,聖上已經病危,皇權隨時更迭,他就算查出了真相,也不可能有時間跑來找她,一定不可能……

  「進來。」聲音更冷了一分。

  簡輕語:「……」兩個字也能說得這般}人的,恐怕就只有他了。

  確定是她曾經思念很多遍的陸遠之後,簡輕語非但不覺得高興,反而生出了劇烈的恐懼――

  她騙得他那麼慘,他會殺了她,他一定會殺了她。

  簡輕語再也控制不住,扭頭就想逃離,然而還未等動身,就聽到裡頭淡淡開口:「你走一步,我卸他們一條胳膊,兩步,卸一條腿。」

  簡輕語猛地停下,一臉驚恐地看向房門。

  許久之後,房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她慘白著一張臉,小心謹慎地走了進去。雖然她嘴唇發乾,緊張到肚子都要疼了,可還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被深深地吸引了。

  陸遠一身玄衣,神情淡漠地坐在桌邊。燈燭下,他似乎消瘦許多,臉頰輕微的凹陷,下頜線愈發鋒利,一雙本就清冷的長眸,此刻愈發拒人於千里之外,若以前是冬夜無聲的深潭,如今便是無垠冰封的雪山。

  她在看陸遠的時候,陸遠也在看她。

  白日里隔得太遠,只隱約看到她比起在京都時要好一些,現下近距離地見到了,才發現何止是『好一些』。

  她在京都時,腰身瘦得一掌便能把握,時不時就一副精神懨懨的模樣,可如今卻是珠圓玉潤,肌膚白裡透紅,眼角眉梢都掛著一絲溫柔,顯然是過得太好了。

  「離了京都,你倒是如魚得水。」陸遠說了見面后的第一句話。

  簡輕語輕輕打了個激靈,試圖對他擠出一個微笑,可扯了扯嘴角后卻失敗了,只能硬著頭皮問:「……我師父和師兄呢?」

  「殺了。」陸遠輕描淡寫。

  簡輕語一驚,隨後反應過來:「不可能,你方才還在拿他們威脅我。」什麼卸胳膊卸腿的,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屍體也一樣。」陸遠平靜地抬頭,幽深的眼睛與她對視。

  簡輕語瞬間心涼了半截。是啊,屍體也一樣能卸胳膊卸腿,一樣能威脅她。

  一想到師父和師兄此刻凶多吉少,她死死咬住嘴唇,沒讓自己哭出來,好半天才哽咽著問:「你、你真的殺了他們?」

  「他們不該殺?」陸遠反問。

  「當然不該!」簡輕語聽到這句話,恐慌與擔心瞬間化成了憤怒,哆嗦著指著他道,「你恨我,想報復我,便殺了我就好,為何要牽連無辜的人!」

  陸遠抬起長眸看向她,片刻之後站起身,不急不緩地朝她走去:「無辜?也是,他們並不知曉你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你為何來到此處定居,更不知道你都做過些什麼,他們的確無辜,可是……」

  說著話,他走到了簡輕語面前,卻依然往前逼近,簡輕語只得一步步後退,當退到門板上再無退路時,陸遠一拳砸了過來,簡輕語嚇得喉間溢出一聲嗚咽,縮緊了肩膀閉上眼睛。

  耳邊響起『砰』的一聲,想象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到來,她輕顫著睜開眼睛,便看到陸遠的拳頭就停在她耳邊的門板上,指骨因為砸得用力皮開肉綻,殷紅的鮮血順著門板往下滑,看起來觸目驚心。

  簡輕語怔怔地抬頭,對上陸遠漆黑的眼眸。

  「可是,他們無辜,我便不無辜了嗎?」陸遠眼角泛紅,冰封的雪山龜裂出紋路,滲出了濃烈的恨意,「在不知道真相之前的四十幾個日夜,我就不無辜嗎?簡輕語,你可知道我為了找你,每天晚上在東湖找兩個時辰,即便是結冰的冬天,也不曾間斷,簡輕語,你憑什麼……」

  簡輕語心口疼得厲害,有千萬句道歉的話想說,最後卻只匯成了三個字:「對不起……」

  「你不必道歉,是我蠢,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騙,才會輕易相信你那些可笑的謊言,」陸遠驀地平靜下來,一雙長眸死死盯著她,「你說得對,我該殺的人是你。」

  「對不起……你殺了我吧。」簡輕語想解釋,可看到他眼底的恨后,最終什麼都沒說,道了歉便昂起脖頸,閉上眼睛時眼淚突然滑落,落入鬢角消失不見。

  陸遠死死盯著她臉上的淚痕,許久之後冷靜下來,嘲諷:「想死?你覺得可能嗎?」

  簡輕語一怔,茫然地看向他。

  「欠了我那麼多,用區區一條命就想盡數償還,是不是想得太好了?」陸遠眸色晦暗。

  簡輕語察覺到前所未有的危險,顫著聲問:「你、你想做什麼?」

  「來漠北之前,我在府內建了間地下暗房,房間四面牆都包了軟墊,無法自盡,無人聽到,亦逃不出,你覺得如何?」陸遠像是在與她商量。

  簡輕語驚恐地睜大眼睛:「陸、陸遠……你想囚禁我?」

  「不好嗎?世人皆知你已經死了,寧昌侯府雖未辦喪事,卻也放棄了搜尋,這世上只有我一人能見你,你不喜歡?」陸遠靜靜地看著她,「沒關係,一開始你或許會不喜歡,但時間一久,你便會盼著見我,因為這將是你這輩子,唯一能做的事。」

  簡輕語怔怔和他對視,許久之後低喃一句:「瘋了,你真是瘋了……」竟想將她關進暗無天日的地下,叫她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自此只能依賴他而活,單是想象一下,她便心生恐懼。

  陸遠抬手撫上她的臉,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這是你自找的。」他曾捧著一顆真心奉到她面前,是她三番兩次踩進泥里踐踏,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亦是他自找的。

  「我從一開始,便不該奢望真心換真心。」他夢遊一般輕喃,手指捏緊了她的下頜,直到白皙的肌膚上留下紅色的指印,才緩緩往下劃去。

  簡輕語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手指一路往下,觸到衣領時停頓一瞬,接著便伸進了她的懷中。微涼的指尖觸碰到柔軟的肌膚,簡輕語心裡一驚,急忙抓住了他的手:「你要做什麼?」

  「你覺得我會做什麼?」陸遠勾起唇角,眼底沒有半點笑意,「我對你,還能做什麼?」

  「別、別……我現在不能做。」簡輕語小聲哀求。

  陸遠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從你背叛我那一日開始,便沒了說不的權利。」

  簡輕語聞言驚慌地推開他,轉身便要逃走,卻在跑了兩步后突然騰空。

  當被陸遠抱著往床邊走時,簡輕語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拚命地掙扎:「陸遠不要!我不要!」

  陸遠一言不發,直接將她甩到了床上,簡輕語下意識撐住被褥,這才沒壓到肚子,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陸遠便一把扯開了她的衣帶。

  當衣衫散開,只餘一件小衣遮擋,微微隆起的小腹便徹底遮掩不住了。

  陸遠猛然停下,簡輕語趕緊翻個身鑽出他的懷抱,驚慌地將衣裳攏住:「你先聽我解釋……」

  「你有了身孕?」陸遠死死盯著她,眼底通紅一片。

  從見到他的那一刻,簡輕語便知道此事瞞不住了,既然瞞不住,索性都說了,再想法子彌補他。簡輕語咬住下唇,許久之後呼出一口濁氣:「嗯,我有身孕了,這孩子是……」

  「簡輕語!」陸遠厲聲打斷她,嘴裡瀰漫出一股血腥氣,「你怎麼敢,你怎麼敢……在打了我的孩子之後,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懷上別人的?」

  「……啥?」

  「這孩子是誰的,那個奚清的嗎?」陸遠咬牙質問,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簡輕語本來還愣著,見他扭頭要走,下意識地抱住了他的胳膊:「現在去殺……我師兄還沒死?那我師父呢?」

  「你到現在心裡就只想著他?」陸遠眼睛愈發紅了,「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你連半點真心都不屑給,卻願意為一個剛認識幾個月的男人生孩子,簡輕語,我到底哪裡不如他?!」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簡輕語無言一瞬,深吸一口氣開口:「孩子是你的!」

  「你還想騙我?」陸遠攥緊了她的胳膊,手背上青筋暴露,「你盛落子葯的那隻碗,已經被我找到,簡輕語,你的心好狠,為了不生下我的孩子,那樣烈性的葯都敢喝,你也不怕此生再無法生孕!」

  說罷,他頓了一下,幾乎字字泣血:「也是,你有什麼好怕的,沒了我的,你可以生別人的,現在不就懷上了,簡輕語,你怎麼可以如此傷我!」

  「……孩子真是你的,那碗葯被簡震喝了,我沒喝。」簡輕語吃痛地蹙眉。

  陸遠聞言,心中恨意更深:「簡震喝你的落子葯?簡輕語,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兒不成?」

  說罷,他手下愈發用力,簡輕語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正要求他放手時,陸遠看到她眼底的淚意,瞬間鬆開了攥著她的手。

  兩個人突然沉默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簡輕語顫聲開口:「孩子已經五個月了,你算算時間,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陸遠不為所動。

  「……你若實在不相信,便叫來師父和師兄與你當面對質,看看我是不是來醫館時便已經有了身孕。」簡輕語咬牙開口。

  陸遠定定地盯著她看,簡輕語也儘可能坦然地看回去。

  一刻鐘后,季陽將五花大綁的師父和奚清搬到了院里,簡輕語趕緊衝過去,將塞在他們嘴裡的布包取了下來。

  陸遠淡漠地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二人:「她腹中的孩子是誰的?」

  「師父,你告訴他,我有幾個月的身孕了。」簡輕語將老頭扶起來,一臉期待地看向他。

  「呸!你個負心漢王八羔子,反正不是你的!」師父張嘴就罵,「想當便宜爹,也要看孩子的親爹同不同意!」

  好脾氣的奚清也氣紅了臉:「我就是孩子親爹,我不同意!」

  簡輕語:「……」咱能不添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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