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你給我過來
韓慕白一幫穆無殤把脈,心下就更加詫異了。
穆無殤雖尚且氣血虧損,可分明是有所好轉了。這麼短的時間裡,怎麼辦到的?
他問道:「用藥了?」
秦越道:「不清楚。」
韓慕白若有所思:「怎麼會這樣,用了什麼葯?」
秦越道:「不懂。」
韓慕白沒追問,要檢查穆無殤身上的傷,古雨連忙攔下。九殿下.身上好些傷口都癒合了,若被韓慕白瞧見了,那還得了?
古雨客客氣氣地解釋:「韓大夫,對不住,我家主子只習慣私家大夫。」
韓慕白的手停在半空,氣氛突然尷尬了。
然而,韓慕白並不尷尬,淺笑溫和,「是在下唐突了。」
上官靖卻故作不悅,「傷成這樣,還講究什麼?他的私家大夫可隨行了?能有韓大夫的能耐?」
古雨朝秦越看去,不知如何回答。
秦越多少瞧出韓慕白眼裡的詫異,他道:「上官前輩,九殿下的私家大夫是我姐。我姐昏迷前交代了,不許任何人碰九殿下。」
這話一出,氣氛再次尷尬。
「私家大夫?她?」上官靖雖意外,卻也真著急,「自己都傷成這樣,還當大夫!她想幹什麼?」
一旁的聶羽裳樂了,「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上官前輩剛剛沒在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吧?呵呵,韓大夫在場,應該知道的呀!所謂是心上人一句話,抵過神醫數帖葯!」
她特意朝韓慕白看去,笑得曖昧,「韓大夫,你說是吧?」
上官靖一臉莫名。
韓慕白似乎有些尷尬了,禮貌淺笑,沒回答。
聶羽裳繼續道:「反正,誰都別碰九殿下。誰碰了九殿下,秦大小姐就跟誰急!九殿下能不能撐得住,能不能醒過來,就看他自己還想不想要媳婦了!」
她給秦越使了個眼色,催促道:「行了,別磨蹭了,先送回屋去吧再說,前面有空置的院子,都拾掇好了!」
很快,秦越和古雨立馬將人送走。
聶羽裳扭著婀娜的腰肢,慢悠悠走在最後面,徑自感慨,「嘖嘖,九殿下要是沒撐到秦大小姐醒來救治他,後果……有意思!哈哈,太有意思了!」
她故意朝前面的古雨喊,「古侍衛,你家殿下最厭惡誰呀?不會是……」
韓慕白和上官靖留在原地,都聽到了。
上官靖著實不明白,「這、發生了什麼?」
韓慕白回想起在甬道里看到的那一幕,和聽到的那一番話,他眉頭微攏,有些些靦腆,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他徑自喃喃:「心藥?」
上官靖急了,「到底怎麼回事呢?什麼心上人一句話?那丫頭說什麼了?傷成這樣不救治,怎麼行?」
韓慕白抬眼看他,遲疑了許久,還是沒有複述秦晚煙警告穆無殤的那番話。
他安慰道:「放心吧,那小丫頭是神醫暮芸的弟子,她不讓碰,應該是有把握的。」
上官靖又意外了,「神醫暮芸的弟子?她、她不是只有我一個師父嗎?她還瞞了我多少事?」
韓慕白淺笑無奈,「你呀,怕還不如燦燦了解她。」
上官靖一臉慚愧,他豈止不了解徒兒,甚至都還怕她呢!
他催促道:「走走走,九殿下不讓碰,那丫頭總得救治,瞧瞧那小臉,連點血色都沒有!」
韓慕白和上官靖跟過來時,秦越他們已經將穆無殤和秦晚煙分別安置好了。
在一個院子里,一個在上房,一個在右側廂房。
韓慕白給秦晚煙把了脈,開了藥方。
聶羽裳道:「朝暮宮裡有葯庫,我去找!」
韓慕白處理起秦晚煙手心裡的傷,血已經止住了,可是將血跡擦拭乾凈,見了傷口,韓慕白的眉頭還是緊鎖了。
這傷口,太深了!
韓慕白輕輕擦拭,小心翼翼包紮,溫軟的眼眸里漸漸浮出心疼。
只是,他低著頭,誰都沒看到,而他自己似乎也沒有察覺。
傷口處理好了,趁著秦越不注意,韓慕白將一顆血色的藥丸喂入秦晚煙口中,才起身。
他道:「沒有大礙,就是氣血虧損頗重。補血益氣,並非一蹴而就的事,要慢慢養著。葯食同源,既要以葯增補,平素飲食也多少要注意些。」
韓慕白耐著性子,說了好些補血益氣的食物。
秦越更有耐心,取來紙筆,認真聽著,記著。
韓慕白又道:「至於前幾日的癥狀,如今脈象也瞧不出來,應該不是中毒!待她醒來,在下再問診吧!」
秦越點了點頭。
韓慕白起身出門了,又止步:「九殿下不僅氣血虧損,似乎還有內傷,只是……九殿下武功精湛高深,也不知道學的是何門何派的內功心法,在下見識淺陋,一時也瞧不出來。待秦大小姐醒了,千萬記得提醒她。」
秦越作揖道:「多謝韓大夫。這幾日,招待不周,還得勞煩在朝暮宮住下。」
韓慕白連忙道:「越少爺客氣了!」
上官靖道:「朝暮宮作惡多端,惹了眾怒!韓大夫也是來出一份力的,越越你就別跟他客氣了。」
越越?
秦越冷硬的臉僵了。
上官靖卻拉著韓慕白離開,「走走,那滄溟古井怪邪門了,你同老夫一道去瞧瞧!」
兩人一走,聶羽裳就過來了,一手拎著韓慕白開的葯,另一手拎著一個大包袱。
她令人僕人去煎藥,隨手將大包袱往桌上丟,一大堆名貴的補品就都掉出來了。
她把沒掉出來的一樣一樣拿出來,「這個,三百年的沙地血蓮;這個,北海的雪蛤;還有這個這個,上千年的人蔘……嘿嘿,季天博都捨不得給蕭無歡呢!待會我就把它燉了,給你姐補補!」
她如數家珍般說著,笑著,有幾分天生的嬌媚,更多的是卻純粹的開心,好看極了。
秦越看著她,也不知道為何,竟不似以前那麼厭惡了。
他道:「你手下的人,我信不過。這幾日,能不能……勞煩你親自照料我姐?」
男女有別,雖是親姐姐,他也得避嫌。
聶羽裳回頭看來,微愣,隨即又笑得嫵媚,「這麼說,你心裡頭是信任姐姐的我咯?」
秦越立馬拉下臉,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他關了門,聶羽裳才撲哧笑出來,「小樣兒!」
下午,秦晚煙醒了。
聶羽裳親自在院子里煎熬,屋內空無一人。秦晚煙起身來,腦袋還有些暈眩,卻也立馬下榻。
她推開門,見空蕩蕩的院子里,只有聶羽裳一人,立馬問:「穆無殤呢?」
聶羽裳有些意外,沒想到她這麼快就醒了,「秦晚煙,你這是身子底子好,還是心急男人呀?」
秦晚煙不悅道,「他人呢?」
聶羽裳指了指一旁的房間,「尚昏迷不醒。」
秦晚煙立馬箭步走過去,推開房門,卻撞見穆無殤起身來,雖虛弱無力,還硬要下榻。
穆無殤抬頭看來,一見秦晚煙,就愣住了。
秦晚煙看著他,呼吸漸重,著急,憤怒全堵在心口上。
而穆無殤一緩過神來,桃花眼驟然眯起,擔憂與怒火,一點兒也不亞於秦晚煙。
兩人對視,暗濤洶湧。
穆無殤很快就出聲,吼她,「你給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