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他可以感同身受

  雲栩等了好一會兒，蕭無歡都沒回答。

  雲栩忍不住又道：「若能掌控那禁術，將來同穆無殤狹路相逢，何需畏懼？」

  蕭無歡冷笑起來：「你覺得，本尊懼怕他？」

  雲栩激將道：「你輸了好幾回，不是嗎？」

  蕭無歡本該生氣的，可他卻只盯著雲栩看，一言不發。

  輸了好幾回？

  那能贏一回嗎？

  就一回……

  雲栩一開始還十分鎮定，可時間久了，他還是忍不住心虛。

  他道：「蕭無歡，你可知道，上官嶸和李長思的婚事，為何延期？」

  蕭無歡這才緩過神來，反問：「你知道？」

  雲栩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上官燦一定有充足的理由，讓昊皇繼續這場婚禮！這是他翻身的唯一機會！」

  蕭無歡道：「什麼意思？」

  雲栩認真道：「蕭無歡，你相信我，那上官嶸那禁術絕對大玄機，否則昊皇不會招他為駙馬。若純粹要激將穆無殤出兵北伐，也不是非得用上官嶸這步棋！昊皇此舉，必有拉攏上官嶸之心！你就看著吧，待婚禮之後，昊皇必會千方百計，顛倒黑白，為上官嶸討回聲譽。上官嶸最在意的就是『聲名』二字！」

  蕭無歡似乎對上官嶸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冷冷道：「葯湯涼了，去催一催韓慕白，煮了那麼久的葯湯，也該煮好了。」

  雲栩著實惱火：「那禁術，你當真沒興趣？」

  蕭無歡道：「本尊最後警告你一次，別打韓慕白的主意，否則本尊會讓景太子來親手收拾你！」

  一聽這話，雲栩臉色驟變。

  景太子一直醒不過來，自是他動的手腳。這些事，蕭無歡都知道！

  蕭無歡不悅道：「明白了嗎？」

  「明白！」

  雲栩不甘心，暗暗下了決心，無論如何要將上官堡那禁術查清楚。既然拿不下上官靖，那就只能從上官嶸身上下手了。

  雲栩在火房門口喊了十一一聲，就離開了。

  火房裡，十一靠在灶台旁，雙眸緊閉，眉頭緊鎖，一動不動的。聽到雲栩的聲音，他才緩緩睜開眼睛。

  從前日開始，他整個人就都不對勁了。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感覺就好像著魔了一樣，無端地感到不安，而後變得恐懼，甚至絕望到哭，而今日則滿心的都是憂慮，難過。

  一開始，他都懷疑自己中了蠱，情緒被牽著走。

  可是，他努力靜下心來，卻發現自己是非常清醒的。他不像是被人左右了情緒，更像是感知到了某一個人的情緒。

  蠱師是可以感知到被下蠱人情緒的強烈波動的，靈獸也是可以感知到主人的情緒變化。

  他並不是誰的蠱主，也不是誰契約靈獸。

  怎麼會出現這種狀況？

  十一百思不得其解，最終想到的一直靠他的異血保護著的秦晚煙。

  十一越想越不安，連忙一旁的蠱術經書收好，去見蕭無歡。

  蕭無歡早就結束葯浴，穿戴整齊，要出門了。見十一過來，他瞥了一眼而已，一言不發就走。

  十一追上：「蕭公子，借一步說話。」

  蕭無歡不搭理。

  十一道：「跟煙丫頭有關。」

  蕭無歡止步了，卻很快又繼續往前走。

  「跟她有關的一切，本尊已經知道得夠多的了，不必知道更多！韓十一，本尊的字典里沒有『成全』這兩個字！本尊已經說過了，既到了這裡，就做好你份內的事！否則，玉白凡有的是苦頭吃！」

  他看似輕蔑，實則是憤怒了，都不等十一開口，就又補充道：「對了，還有上官靖，你若希望本尊將他找來，本尊不介意讓你們主僕倆早日團聚！」

  十一認真道：「煙丫頭……可能出事了。」

  蕭無歡並不相信，越發輕蔑，大步往前走。

  十一追上：「昨日，她一直在哭。」

  「有完沒完？」

  蕭無歡回頭看來，勃然大怒：「韓十一，你當本尊是個傻子，還是痴情種子？本尊是喜歡她，沒錯！一點兒都沒錯！但是，本尊還沒愚蠢到為了一個女人，連腦子都不要了！她遠在千里之外的蒼炎，新婚燕爾，如膠似漆，呵呵，你我遠在中州，高牆之內，行監坐守！你告訴我，你怎麼知道她昨日一直在哭？怎麼知道的？」

  十一連忙解釋：「我能感知到！我昨日……」

  蕭無歡越聽越荒謬，突然箭步上前，揪住了十一的衣領：「韓十一，你與其編造這種拙劣的謊言，還不如騙一騙本尊，你所告知本尊的那些事情，統統都是假的！」

  他冷笑起來，似乎輕蔑更似自嘲：「你說呀！那些事情，全都是假的！全都是！！」

  十一也沒了平素的鎮定：「蕭公子，她真的出事了！！我能感受到她的情緒，就像是蠱主和契主那樣，這一切極可能跟異血有關！從昨天開始，她就一直在害怕，一直在哭！你知道她的性子的，若非出了大事，她一定不會哭的！」

  蕭無歡突然鬆開手，目光閃躲，分明有些手足無措。

  十一道：「蕭公子，我們回去吧！你心裡早已經有了選擇，你何必自欺欺人？那丫頭，或許需要我們。」

  「需要我們？」

  蕭無歡突然後退了幾步，冷笑起來：「那穆無殤呢？貴為戰神之後，掌控著天下無敵的噬心之力！西起冰海，東到無淵，南達洛桑，皆是他的天下，明明手握重兵，卻能將昊皇耍得團團轉！呵呵，難不成，他連一個女人，都護不住嗎？」

  十一道：「蕭公子，你冷靜些。這件事至少先……」

  蕭無歡冷聲打斷：「哼，秦晚煙什麼性子，我當然知道！她豈止不會哭，她連笑都不會！！」

  回想起來，那個女人，還真真不曾給過他笑顏。

  求而不得，可以不強求，可憑什麼要成全？！

  他又不欠她什麼！

  「這世上，能讓她笑讓她哭的，除了穆無殤還有誰？成婚才多久？就被穆無殤惹哭了嗎？」蕭無歡說得咬牙切齒：「她活該！」

  十一不說話了，看著蕭無歡，整個人特別緘默。

  蕭無歡轉身就走，頭都不回。

  然而，一出院子，他就到處找雲栩。本就憤怒著，一心急，脾氣越發暴躁。

  「人呢？」

  「讓他馬上來見我！快點！」

  雲栩在上官嶸那邊，聞訊趕了過來，一見蕭無歡那臉色就知道不對勁了：「怎麼回事？」

  蕭無歡道：「轉告昊皇，本尊有點私事，要離開一陣子。」

  雲栩警惕起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