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都是姐夫交代的
蕭無歡是想知道，卻也看得出昊皇其實並不想讓他知道。
他興緻乏乏：「此行，我只負責江平城，其他的，一概不管！」
昊皇對這回答，頗為滿意。
他認真道： 「蕭公子，朕估計，寒冬臘月的，穆無殤不會出兵北上，他無論如何都會拖延到天氣回暖。你南下需要時間，洛桑南部的瘟疫也需要時間。待來年春天，收拾掉穆無殤這個大麻煩，你我，再好好會一會漓城城主。若能拿下他，或許，你我能比原計劃，更早登上無淵島！」
蕭無歡笑道：「值得期待！」
昊皇拍了拍他的肩膀，頗為親切：「朕相信你，在江平城跌倒了一次，並不會跌倒第二次的！記住，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江平城主為你我所用。」
蕭無歡道：「我定儘力而為。」
昊皇道：「不，全力而為！」
蕭無歡點了點頭：「好！」
蕭無歡一出宮，片刻都沒耽擱，直接出城。他一邊令人打探秦晚煙和穆無殤的下落，一邊直奔蒼炎皇都。
他什麼都不想管，只想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怎麼了！？
馬不停蹄，風餐露宿了十多日，秦晚煙終於抵達百草山。
哪怕是秋季了，站在百草山最高峰眺望整個洛桑大地，目之所及，依舊是草木蒼翠，鬱鬱蔥蔥。
回想她和穆無殤一塊南下，已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穆無殤還在路上，情況並沒有好轉，但是也沒有惡化。她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
但是，她願意相信他，不會丟下她的。
如她所料，半個月的時間，瘧疾就擴散了。也幸好，她當機立斷，否則情況遠比現在還要糟糕。
然而，她也察覺到不對勁，按軍醫們反饋的情況看。
這場瘟疫又似乎不是瘧疾！
青蒿草的療效極好，可患者普遍留下後遺症，都是渾身無力，疲倦嗜睡。這些癥狀，不應該出現的。
再者，瘧疾是在灕江軍營發現的，她第一時間下令，控住了灕江軍營及其周邊地區，並沒有側重防備北邊。
事發至今，北邊只發生過三起瘧疾，南部卻已數十起，而且港口地區尤為嚴重。
雖然南部的氣候更適合蚊蟲繁殖，但區別也不至於這麼大！
秦晚煙都有些懷疑，這是人為的了！只是，她尚且沒有接觸到患者，還不能下定論。
秦晚煙正思索著，顧惜兒的聲音傳來：「煙姐，這兒風大，你還是進屋去吧！」
秦晚煙猛地回頭看去，只見顧惜兒和秦耀祖並肩站在一旁。
她蹙眉：「你們倆什麼時候來的？」
顧惜兒道：「姐，你放心，上官燦能帶路！我昨天還收到燦燦的信，他們快到了，萬老閣主也快到了！姐夫的情況沒有惡化，就是好消息，對不對！」
秦耀祖也解釋：「姐，我本來不來的，但是……」
顧惜兒只當秦耀祖要出賣她，立馬呵斥：「秦耀祖！」
「都回去。」秦晚煙轉身就走。
秦耀祖卻道：「但是我突然想起我姐夫曾經交代過我的話，我就拉上顧惜兒趕來的。」
秦晚煙立馬回頭看來。
秦耀祖連忙道：「姐夫交代過我，如果哪天他沒法護著姐姐，我就得替他守著姐姐！」
這一聽，就是謊話。
秦晚煙卻也沒揭穿，只淡淡道：「你們幫不上忙，都回去吧。」
秦耀祖卻道：「姐夫說了，在所有人的眼裡，我都是個廢物，所以不會有人防著我的！所以，我跟著姐姐，比那些侍衛跟著姐姐，管用多了！」
他說得格外認真，好似當個沒人提防的廢物，是很了不起事情。
他一邊解釋，一邊掏出了隨身攜帶的五把彈弓，又打開兩個隨身背著的小挎包，裡頭裝的全是石子。
「姐，你看，武器我都帶上了！從今日起，我就是你的貼身護衛！嘿嘿，雖然姐夫早把工錢都付了，但是，我要是幹得好，姐多少也給點獎金，怎麼樣？」
這一聽，也是謊話。
秦晚煙依舊沒揭穿，多看了秦耀祖一眼，才進屋，也沒再趕人了。
顧惜兒和秦耀祖相視，大喜。
顧惜兒豎起了大拇指：「厲害呀，撒謊都不打草稿的！」
秦耀祖道：「草稿不是你給打的嗎？」
他剛剛那番說辭，都是出發前，顧惜兒說的。
顧惜兒連忙收回手來：「我，我這是善意的謊言！不不，我這不是謊言，事實就是如此！」
秦耀祖嘿嘿而笑，伸出手去：「工錢。」
顧惜兒嘴角抽搐：「不是說了，等九殿下醒了，少不了你的好處的嗎？」
秦耀祖補充道：「等我姐夫醒了，我再退給你，也是一樣的。」
顧惜兒眯起眼來：「秦耀祖，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趁火打劫？那是你親姐！」
秦耀祖道：「她從來沒認過我。我不管，反正沒有工錢，我不幹！」
他被苗郡主騙得差點去坐牢，被鳳兒騙走了所有的賞錢。他琢磨了一路，覺得還是先落袋為安，不想再被騙了！
顧惜兒見他那嘴臉，直接罵人：「王八蛋！」
秦耀祖急了，「你怎麼罵人！」
「烏龜王八蛋！」顧惜兒氣呼呼地，掏出一疊銀票砸向秦耀祖，轉身就走。
秦耀祖連忙撿起銀票，連忙跟上：「你知道我要攢錢贖身的，要不，你去跟聶羽裳說說，讓她把賣身契還給我，我就不收你這錢！」
顧惜兒道：「不必找借口了，拿錢辦事，你要是敢惹禍，我就告訴所有人，你訛我的錢！」
秦耀祖立馬拍胸脯保證：「拿了錢，我絕對辦妥事情！你放一百個心！」
顧惜兒丟了一包葯膳給秦耀祖：「你去熬湯。記住，四碗水熬成一小碗，一定要盯好了！熬好了給煙姐送去，就說……就說是九殿下之前交代的！」
秦耀祖聞了聞葯膳：「這哪來的？」
顧惜兒道：「韓大夫開的方子，林嬸讓帶上的，你趕緊去！」
秦耀祖離開后，顧惜兒偷偷跟上，在一旁盯了好一會兒，才去秦晚煙書房，幫忙整理信件。
且不說別的，就單單蒼炎朝中的摺子就夠讓人頭疼的了。穆無殤昏迷后，好些事務也都落在了秦晚煙肩上。
顧惜兒不懂，卻也分得清楚輕重緩急，能幫秦晚煙省點事，多爭取些休息的時間。
這會兒，秦晚煙在審查一批新打造的兵器。
這批兵器正是為明年春天北伐中州準備的，也是她和穆無殤一起設計出來的，用的是百草山最好的鐵。
若非要親自審查這批兵器，秦晚煙也不會在百草山停留。
夜深人靜，秦晚煙才回書房。
一進門，就看到秦耀祖蜷縮在椅子上睡得都流口水了，顧惜兒睡得也很香。
書桌上奏摺、信件、賬本、各種藥材等都分門別類，擺放得整整齊齊。
一旁溫茶的小爐子上溫著一盅熱湯，旁邊還放了一張紙條。字寫得歪歪捏捏的：「姐夫交代的，一定喝光。」
明顯又是個謊言。
秦晚煙卻眼眶發紅，她沒有叫醒他們，端來葯膳湯，安安靜靜地喝。
這一夜，秦晚煙睡得格外沉。
也知道是因為喝了葯膳，還是因為在室內，她不再像前幾日這樣手腳冰涼了。
翌日，秦晚煙就出發往江平城。
她一進城主府，就收到一封拜訪信。昊皇令蕭無歡秘密出使江平城，拜訪江平城主！
顧惜兒和秦耀祖都非常意外。
「怎麼會是蕭無歡？」
「煙姐，那廝不會知曉你就是江平城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