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他竟是個隱藏的高手

  馬車在雨苑門口緩緩停下。

  見上官嶸沒有下車的意思，十一也就坐著不動。

  上官嶸道： 「韓大夫，蕭無歡隨時可能回來，不老泉放在你這兒，在下實在不放心。」

  十一心裡頭清楚得很，在馬車離開公主府的那一刻，上官嶸必是派人去搜查他的屋子了。

  他賭的是，上官嶸不敢搜他的身。

  他道：「上官公子，在下說過，不老泉在，在下便在，不老泉丟了，在下這條命也該丟了。」

  上官嶸似乎還不是完全放心。

  十一道：「上官公子，事到如今，在下也不瞞你。當初，秦大小姐讓羽裳姑娘帶去朝暮宮的不老泉乃是贗品。其實，她早令人將不老泉送到在下手裡。在下在上朝暮宮之前，就拿到不老泉了。」

  他輕嘆了一聲：「在下熬了那麼久，盼了那麼久，竟盼來蕭公子的出賣，著實心涼呀！蕭公子該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你放心，在蕭無歡和昊皇回來之前，在下一定盡所能，將程應寧養成異血者，且為你所用！」

  上官嶸取出了一個瓷瓶，這瓷瓶正是當初秦晚煙交給聶羽裳的那個！被程應寧所奪，後來在生死牢里，掉落地上。他撿回來，原本還高興，可找人一認，才知道是劇毒！

  「你說的，就是此物了吧！」他眸光變得冷鷙：「煙兒的東西，總有一日，我要還給她的。」

  十一不予評價，只道：「上官公子，咱們抓緊時間吧。」

  雨苑從外頭看是一座極其普通的院子，可院內卻別有洞天。

  十一一進屋，就聞到了藥味，再往裡頭走，藥味就更濃了。這並非避暑的院子，而是一座巨大的藥房。藏的不僅是草本藥材，更多的竟是毒蟲。

  行至一個小花園前，上官嶸止步了。

  十一往裡頭一看，竟見花園裡全是毒蟲。無論是蝴蝶、蜈蚣、金蟬

  蛐蛐等，無論哪一種毒蟲都好似被控制了一般，只在小花園裡爬動，沒有出花園的跡象。

  上官嶸似有顧慮，繞開小花園，往另一條路走。

  十一不動聲色，心下卻有數了。

  這個院子是昊皇的養蠱之地，昊皇絕對是一個深藏不露的蠱術高手！

  到了屋內，只見程應寧被吊在刑架上，昏迷不醒，身軀單薄孱弱。一旁，一大罐葯湯尚冒著熱煙。

  上官嶸拿出了一份藥方：「韓大夫，這是昊皇依據歸虛丹的方子，改出來的藥方。」

  「歸虛丹？」十一不解。

  上官嶸雖將那本禁術古籍獻給昊皇，卻藏有手抄本。他取來手抄本交給韓慕白：「這便是我修的禁術，可惜，頭尾缺頁，中間又有破損，並不知這禁術究竟是何物。練此禁術，需服用一種名為『歸虛』的丹藥。我便將這禁術換作歸虛功。」

  十一認真翻看，很快就看到歸虛丹的藥方。他連忙同昊皇那份藥方對比起來。

  只覺得這藥方並不像是給人用的，反倒像是用於養蟲蠱的。

  難不成那禁術真的也是一種蠱術？

  他問道：「昊皇這藥方，為何用於程應寧？」

  上官嶸道：「他懷疑這禁術同蠱術有關，故而想利用程應寧來試藥，以探真相。」

  十一感慨道：「若是想他探究出真相，那上官公子同程公子，無異了。」

  上官嶸恰恰是因為這一點，才選擇了韓慕白。

  他作了個揖，認真道：「韓大夫，有勞了！」

  十一認真詢問起來：「上官公子，如此看來，服用此歸虛丹，乃是練此禁術的根本。」

  上官嶸道：「可以這麼說！這是極特殊的修鍊方式，從一開始便要服用歸虛丹，讓內功在短期內暴增，化作力量。」

  十一若有所思，質問道：「這力量，可盡在你的掌控？」

  上官嶸如實道：「在下一旦沒有服用歸虛丹，這股力量便會反噬，猶如走火入魔。」

  十一連忙問：「那當如何應對？」

  上官嶸道：「繼續服用歸虛丹！」

  十一喃喃自語：「怪哉！怪哉！」

  上官嶸也想不明白，他也將這狀況告知過昊皇，昊皇琢磨了兩個月後，也弄清楚緣由，便調製出一張藥方，拿程應寧來試藥。

  上官嶸其實有些懷疑，昊皇已經弄清楚真相，只是，沒有告訴他罷了。

  他認真道：「韓大夫，昊皇這藥方必有玄機，你好好琢磨，在下，等你的好消息！」

  就這樣，上官嶸將十一留在了雨苑。他依舊三天兩天就過來。十一趁著他不在，偷偷制了好些藥丸服用，孱弱的身子也漸漸恢復了。

  月底，上官嶸來催促，也來告別。

  「韓大夫，下個月就過年了。年一過，就算穆無殤不出兵，中州的大軍也會長驅南下。我明日就走，昊皇和蕭無歡也應該快回來了。你可得加把勁了。」

  十一問道：「上官公子為何要離開？」

  上官嶸自是去軍中做準備，這一戰，他要摔騎兵團，搗了上官堡，奪回本就該屬於他的一切！

  他道：「私事。」

  十一心下多少有數，也不問了：「上官公子若離開，在下在這裡……」

  上官嶸道：「你放心，除非昊皇和蕭無歡回來，否則，你絕對安全！還有，我已令人找尋蘇姝的下落，想必，也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十一點了點頭：「那在下就放心了。」

  時間飛快，北方下了今冬的第一場雪。

  上官嶸趕赴騎兵團，中州幾支大軍也悄無聲息在整頓。

  與此同時，上官嶸故意放出消息，聲稱上官靖偷學上官堡禁術，還傳授給秦晚煙和穆無殤，且有意軟禁他這個當家之主，逼迫他屈從穆無殤，為蒼炎效力。他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迫不得已為之，他是冤枉的。

  同時，他還指責新任家主上官熠，知情不報，有意包庇上官靖和秦晚煙，不配為家主。

  他要求上官熠在春分之前，公開審批上官靖和秦晚煙，給自己一個清白，同時承諾不再當蒼炎的走狗！

  否則，他將重出江湖，整頓家門！

  消息一出，在整個東雲大陸掀起軒然大波。

  而藉助於昊皇的勢力，上官嶸操控了部分輿論，竟開始有人站在他那邊，為他說話。

  事情越鬧越大，無論是朝堂還是武林，都是沸沸揚揚，風風雨雨。

  消息自然也傳到秦晚煙耳朵里，只是，秦晚煙沒有搭理。

  口水戰鬧得再凶，何用？

  贏的人接受朝拜，歌功頌德不請自來。輸的人被釘在恥辱柱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成王敗寇的道理，三歲小孩子都懂。

  不是嗎？

  秦晚煙心無旁騖，日夜兼程，終於抵達了青冥閣。

  她在山門下了馬，仰頭看去，大雪紛紛而下，青冥閣高高在上，長長石階延伸而遠，猶如天梯，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