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 是不是不會選擇我
秦晚煙回十方毒谷之前,給聶羽裳送了一封信。既交代了聶羽涅的情況,也提了程應寧和蘇姝。
秦晚煙雖偏愛秦越,可在程應寧的事情上,也沒有藏著掖著,一切都直說。
這封信,交代了要聶羽裳親自打開。
信到聶羽裳手裡,侍從提醒了聶羽裳上頭有「親啟」二字。
聶羽裳詫異了:「有什麼需要瞞著她弟弟的嗎?」
若是聶羽涅的事情,完全沒必要呀!
莫非……
聶羽裳思索著,漸漸蹙起眉頭。
侍從道:「羽裳姑娘,奴婢念給你聽吧。」
聶羽裳遲疑了片刻,道:「不必,越少爺還在忙吧?」
侍從道:「去軍中。」
聶羽裳道:「等他回來吧。」
直到深夜,秦越才回來。他一進房間,就看到聶羽裳在屋內等著了。
他道:「這麼晚了還不睡,到我這兒作甚?」
聶羽裳故作不高興:「一整日不見人影,想你了不行嗎?老娘都投懷送抱到你房裡了,你這什麼態度?」
秦越著實不喜歡聶羽裳自稱「老娘」,他捏住聶羽裳的下巴,道:「多老呀?讓弟弟我好好瞧瞧。」
他的聲音三分沙啞,氣氛深沉,帶著些挑釁味,男人味十足,讓聶羽裳都不自覺有些心虛了。
她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卻受不了秦越近距離的審視,連忙推開他。
秦越也沒再玩笑,在一旁坐下,徑自倒水喝:「事出反常必有妖。」
兩人同住一個院子,一東一西兩間房。他晚歸的時候,聶羽裳若想等他,都是在自己屋裡點著燈等的。
這還是聶羽裳第一次到他屋裡來。
「說吧,你犯什麼事了?」
聶羽裳這才拿出秦晚煙的信函:「你姐的信,你……念給我聽聽。」
秦越一見信封上那「親啟」二字,眼神就有些變了。
他倒也乾脆直接:「他們找著程應寧和蘇姝了?」
聶羽裳道:「應該是吧。」
秦越將信函遞迴去:「找個人給你念吧,我乏了。」
聶羽裳的手頓時就僵住了,遲遲沒將信函收回。
秦越這是什麼意思?
她突然就不知所措了,「好……那,那你好好休息吧。」
她臉上的表情,秦越盡收眼底。
她剛起身要走,秦越就將她懶腰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你想什麼呢?我沒別的意思,我姐既要你親啟,那必定是你的私事。你最好看完了,再決定要不要告訴我。」
聶羽裳問道:「你不想知道?」
秦越沒回答:「看你想不想讓我知道。」
聶羽裳氣著,手往秦越肩上一路摸索上去,摸到了秦越的下巴,像秦越剛剛捏她那樣,用力捏住。
「你這不是廢話嗎?不想讓你知道,老娘會在這裡你一整天?」
秦越道:「你先看完再決定。」
聶羽裳道:「我不用看就能決定!」
秦越頗為認真:「聶羽裳,你想清楚。」
聶羽裳放開了他:「好,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想讓你知道了!」
她起身要走,秦越卻將她撈了回來,奪了信函,直接拆開。
聶羽裳安靜了。
秦越卻更加安靜,安靜地讓聶羽裳不安。
許久,她忍不住開口:「你念呀!」
當秦越念完信,兩人越發安靜。
信中說,程應寧和蘇姝都還活著,被當做實驗品中蠱。而且,在被當做實驗品之前,兩人就已經中了情蠱。
信中說,蘇姝和程應寧最早是落在雲栩手裡的,要回到十方毒谷,問一問雲栩,才清楚具體的情況。
信中還說,程應寧雙手手臂上有好一處刀刻的傷疤,是「羽裳吾愛,勿失勿忘」的字樣。
世界好似突然無聲了。
秦越依舊擁著聶羽裳,聶羽裳也依舊靠在他懷裡。只是,兩人都能感知到對方身體的僵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越才喃喃出聲:「原來是情蠱……」
聶羽裳沒做聲。
秦越又道:「看樣子,我們極有可能都誤會他了,他並非……並非誠心背叛你的。」
聶羽裳還是沒出聲。
秦越將聶羽裳漸漸地擁緊,很緊很緊,好似害怕失去一般。
「不許哭,不管……不管怎麼樣,總之,不許哭,你的眼睛還沒好。哭了,會更難治的。」
聶羽裳雙手揪著秦越的衣裳,分明隱忍著。
過了許久,秦越才又開口:「不早了,我先送你回房吧。到底……到底是什麼情況,等,等消息吧。」
聶羽裳沒動。
秦越推了推她,她還是不動,也不出聲。
秦越什麼都沒問,只徑自說著:「子虛閣到十方毒谷也不遠,很快……很快就會有消息的。別……別瞎想了。」
他說著,硬是推開聶羽裳。
這瞬間,聶羽裳的眼淚落了下來,就滴落在秦越的手背上。
秦越只覺得這淚水是涼的,特別涼,從手上涼到了心裡去。
「不許哭!聶羽裳,我姐已經找到能治眼睛的葯了,你現在什麼別想,好好養著眼睛,成不?」
他的語氣分明不那麼平靜了,「聶羽裳,你聽明白我的話沒?不要哭了!」
他一邊替她擦眼淚,一邊勸說,可終究還是慌了。
親吻她眼睛,鼻樑,嬌唇,「聽話……好不好?
「別哭了,當我求你了……」
……
都分不清楚他是在哄慰她,還是哄慰自己。
「你說句話呀,聶羽裳!」
「你說話!」
……
終於,秦越忍不住了,問道:「聶羽裳,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不是!」聶羽裳立馬否定,「不是!不是的!」
秦越追問道:「那你為什麼哭?」
「我……」聶羽裳答不出來,「我……」
秦越突然放開了她,「如果,程應寧沒有背叛你,你是不是……不會選擇我。」
聶羽裳直搖頭:「秦越,你為什麼要這樣想!你……」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不是假設,而是事實!
只是,這個事實如今變成了一個誤會!
她該怎麼回答?
她的腦袋都空了,只覺得好難過!只覺得自己既對不起程應寧,也對不起秦越,就像個禍害!
見聶羽裳無措的樣子,秦越顯然失去了一貫的冷靜。
他逼近:「聶羽裳,你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