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還真有些想念

  百里惗惗很清楚自己犯了這麼大的錯，沅婆婆是不會再留情面的。

  再者，母親和外公可能明日就會回來了。這件事是瞞不住外公的，到時候連母親都會一起挨訓。

  外公不過是在利用她，要她以九王妃的名義，接管屬於九殿下的一切。就算她整張臉都毀了，外公也都不會在意的。

  到時候，她要再見到顧盼盼都難，更別說是逼迫顧盼盼為她上妝。

  怎麼辦？

  哪怕是被操控的婚事，只要嫁的是九殿下，她都不允許自己狼狽不堪！這是她自小到大，日思夜想的婚禮。無論如何，她都要當九哥哥最美的新娘子！

  百里惗惗朝侍衛看去，眼底閃過絲絲寒芒。

  侍衛不由得發怵，「小姐，這是沅婆婆的意思，屬下……屬下只是按……」

  侍衛的話還未說完，百里惗惗就逼到他面前了。

  侍衛不敢再說，連忙跪下去，「屬下只聽小姐一人的。」

  百里惗惗道：「告訴沅婆婆，本小姐一氣之下，殺了顧盼盼。」

  侍衛連連點頭：「是！是！小姐一氣之下，殺了顧掌柜，小姐在氣頭上，誰都不見。」

  百里惗惗這才滿意，目送侍衛離開。

  秦晚煙嘴角輕泛，儘是輕蔑。

  她輕蔑的並非百里惗惗，百里惗惗還入不了她的眼睛。她輕蔑的乃是沅婆婆。

  從沅婆婆會丟下她，跑去找聶羽裳的那一刻起，她就贏了。

  百里惗惗關上門，怒目看著秦晚煙。

  秦晚煙不似之前那般無畏，故作膽怯，後退了好幾步。

  百里惗惗一步一步走來，「顧掌柜，本小姐救了你，你不好好謝謝本小姐嗎？」

  秦晚煙裝傻，「你想幹什麼？」

  百里惗惗冷笑：「除了聶羽裳是個好人質之外，你們這幫人，在沅婆婆眼裡根本不值一提。你若在她手裡，必死無疑。在本小姐這裡，倒還有一條生路……」

  秦晚煙怒聲：「你休想我背叛聶姑娘！」

  百里惗惗道：「顧掌柜，本小姐沒讓你背叛聶羽裳呀！你沒有供出她藏哪裡了，不是嗎？是她自己無能，被沅婆婆找著的呀！你帶了那麼多人來營救，還把自己都搭上了，你已經儘力了，不是嗎？」

  這邏輯，秦晚煙竟也無言以對。

  她沒說話。

  百里惗惗又道：「顧掌柜，你投靠本小姐與否，都改變不了聶羽裳的下場！你何必做無謂的犧牲？呵呵，當主子的，誰會真正把手下的人當回事？也就只有你這種愚蠢的人才會把自己當回事！在聶羽裳眼裡，你也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真沒那麼重要的。」

  秦晚煙表情嚴肅，不回答。

  百里惗惗走近，低聲：「顧掌柜，你怕還不知道，聶羽裳的正主秦晚煙已經自身難保了吧？」

  秦晚煙立馬蹙眉：「你什麼意思？」

  百里惗惗其實也不知道秦晚煙怎麼樣了，母親只告訴她，外公已經控制住秦晚煙了。九殿下會如期被送回無淵島，舉行婚禮。

  她也沒解釋，笑道：「顧掌柜，你就不好奇，這無淵島的島主，本小姐即將要嫁的男人，是誰嗎？」

  秦晚煙眉頭緊鎖，一副忍不住好奇的樣子，問道：「到底是誰？」

  百里惗惗湊近她耳邊，一字一字道：「九殿下，穆無殤！」

  秦晚煙已經很久沒有聽別人提及穆無殤的名字了。此時此刻，還真有些想念。

  她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不，不……這不可能！」

  百里惗惗頗為得意，「本小姐不妨再告訴你，本小姐同九殿下青梅竹馬，若非秦晚煙那個賤人插足，本小姐早就嫁給他了！」

  秦晚煙步步後退，喃喃道：「怎麼會這樣？不可能！聶姑娘沒有告訴過我，不可能！」

  百里惗惗大笑：「聶羽裳被關押於此，豈會知曉這些事情？呵呵，本小姐其實早該告訴聶羽裳這一切的！畢竟，聶羽裳比任何人都還識時務，當年她背叛蕭無歡，投靠秦晚煙，不是人人都知曉的嗎？」

  秦晚煙無話了。

  百里惗惗道：「顧掌柜，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萬脂胭紅著想。萬脂胭紅是你一手創辦起來的，那麼多妝娘也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你忍心看著無辜的她們，因為你的愚忠，死不瞑目嗎？不如，效忠本小姐，待九殿下登上皇位，本小姐母儀天下，保你萬脂胭紅繼續風生水起，榮華富貴！」

  秦晚煙演足了戲，終於妥協了：「百里姑娘，你……你能保證，沅婆婆不殺我？」

  百里惗惗大喜，「放心，只要你聽我安排，我保證我成婚之後，帶你一道去中州！」

  秦晚煙思索了一番，福下身，「百里姑娘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定是無淵島最美的新娘子！」

  百里惗惗暗暗鬆了一口氣，連忙道：「你跟我過來！」

  百里惗惗將秦晚煙帶回自己的寢室，藏於密室中，且交代了心腹守著，既是監視也是伺候。

  如秦晚煙所料，沅婆婆並沒有將她放在眼裡。得知百里惗惗殺了顧盼盼，沅婆婆也沒多想。

  沅婆婆的注意力全在聶羽裳身上，一直親自審問聶羽裳是否跟秦晚煙聯繫上了。

  聶羽裳按照秦晚煙交代的，假裝不堪重刑，道：「我不知道……我已經離開他們好幾個月了。你們……你們就算將我送去中州，也……也未必威脅得了他們！」

  沅婆婆冷哼，「聶羽裳，這種謊話騙騙我家小姐就算了，別拿來侮辱老身！」

  聶羽裳卻笑了，笑著笑著像是失控了一般自嘲，「我騙你做什麼？我連自己都騙不過，我還能騙誰？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們早就沒關係了！」

  沅婆婆冷眼看著，不說話。

  聶羽裳立馬改口，「不不不，我跟煙煙還是好姐妹，我就是跟她弟弟……對，我跟她弟弟已經沒關係了！」

  她說著，突然哭了起來，「我用光了我所有的勇氣，才敢理直氣壯同他在一起！我以為，他會給我足夠的勇氣，讓我一直勇敢下去！可是……可是，他還是介意了……呵呵，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他總讓我不要再想過去那些荒唐事……可是，他自己從來沒有釋懷過，所以……所以他才會那麼生氣！」

  沅婆婆驟然蹙眉，不知道聶羽裳說的是什麼事？

  她道：「聶羽裳，別演了！老身最後問你一次，你可聯繫上秦晚煙了，秦晚煙和穆無殤是被困在鍾離氏地宮中，還是根本沒有被困？」

  聶羽裳不理睬，徑自嗚嗚哭著。

  沅婆婆面冷如冰，瞥了侍衛一眼，道：「她若再不說，留著也無用，拖出去，賞給你們了，免得浪費了這麼好的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