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3章 他們的約定

  秦晚煙又認真重複了一遍：「你不答應就算了！反正，未婚夫沒了，換一個便是！」

  穆無殤有些不相信。

  秦晚煙又補充：「但是，九殿下就不一樣了，錯過了這個大好時機，再拖上一年半載，讓昊皇緩過勁來，到時候再開戰，仗就沒那麼好打嘍！」

  原來，這個女人是這個意思！

  他還以為她那麼輕易就能放棄心悅之人。他竟還有些好奇，她到底是個薄情之輩，還是個情深之人？他更好奇，這個女人瞧上雲栩什麼了？

  秦晚煙繼續求著：「所以，九殿下，你就大人有大量，放了雲栩吧！」

  穆無殤冷眼看她。

  秦晚煙等了片刻，見他還不說話，又慢慢揍過來，又盯著穆無殤看了。

  那眼神兒，到底是可憐兮兮，還是深情款款，穆無殤真分不清楚。

  他還是躲避開，都沒意識到自己從未被哪個女人逼得一而再躲的。

  他冷冷道：「你確定，如果本王不放人，你也不要了這未婚夫？」

  秦晚煙一副著急的樣子：「九殿下，你何必為一時之氣，錯失良機呢？只要九殿下放了雲栩，我保證，不會將在港口布防這麼好的辦法，告知女皇陛下的！」

  穆無殤輕蔑冷笑。

  他本勝券在握，馬上就能聯手東慶攻入中州。現在，竟連東慶也得一塊收拾。他豈不虧大了。

  秦晚煙扯了扯嘴角，一副不耐煩了的樣子，「算了算了，本小姐想辦法再勸說女皇陛下同九殿下聯手。只要九殿下配合著，逼得緊一些，就女皇陛下還是會改變主意的。行了吧？」

  穆無殤特無情地道：「不行。」

  秦晚煙坐了回去，冷冷道：「到底怎樣才行，乾脆點！」

  穆無殤道：「你能得女皇陛下的信任，代其出席餞行宴，勢必不只是說服她那麼簡單，不必演戲了。說服女皇陛下對你而言，易如反掌。」

  秦晚煙憑藉上一世的記憶，當然是拿捏了東慶女皇的要害。

  她道：「所以，你還有條件？」

  穆無殤認真道：「趁這機會，掌了東慶的兵，為本王效勞！」

  秦晚煙思索了一番，道：「你確定，只要 我做到了，你就放人？」

  穆無殤點了頭：「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秦晚煙立馬伸出小指頭去。

  穆無殤很嫌棄。

  秦晚煙卻拉起他的手來，硬是扣住他的小指頭，扣得緊緊的。

  穆無殤本想甩開了，可一感覺到細微的疼痛感，他就不自覺停住了。秦晚煙扣得更緊，就是要他感知到疼痛。

  這下，穆無殤緩過神來，連忙掙開，「就這麼說定了，別讓本王等太久。」

  他看了仍舊昏迷的季虎一眼，道：「看好他，待會，本王會令來押走！」

  秦晚煙道：「放心，一是辦法，醒不了！」

  她又問道：「昨夜，你應該不是追他追到我這兒來的吧？」

  穆無殤是專程來的，只是偶遇了季虎。

  他道：「他怕是知曉你替女皇陛下出席餞行宴，特意來打探虛實的。」

  秦晚煙這才意識到，季虎可能不僅僅是來行刺穆無殤那麼簡單。

  她道：「莫非，他是來遊說女皇陛下的？」

  穆無殤點了頭：「算是暗中 出使，遊說女皇陛下，同中州，赤戎聯手，待本王遇刺之後，趁亂攻入蒼炎。此人出身朝暮宮，此次參與行刺的還有朝暮宮宮主，以及絕命穀穀主。幕後金主……呵呵。你猜是何人？」

  秦晚煙思索了片刻，驚著了：「莫非是中州昊皇？」

  穆無殤不吝誇獎：「你果然聰明！」

  秦晚煙不笨，但是，這一回她是靠記憶推測出來。這個時間點，正是朝暮宮老宮主季天博同昊皇走得最近的時候。

  穆無殤道：「昊皇令他們拿下本王 之後，獻給東慶女皇，作為合作的禮物。呵呵，你說，本王該如何處置他？」

  秦晚煙一聽這話，比穆無殤還惱。她冷冷道：「賣到青 樓去！」

  穆無殤沒想到她會這麼生氣，更沒想到她會想出這種辦法來。他微愣，隨即竟嘴角微揚，有些忍俊不禁，卻還是強忍住。

  秦晚煙熟悉他每一種情緒，每一個小表情。

  她知道，自己逗樂他了。

  她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揚，卻又不敢太明顯，生怕他懷疑她是故意逗他的。實際上，她就是這樣想的，並非故意做戲。

  兩人各自看向一旁，各自收拾情緒。

  很快，穆無殤就往外走。

  秦晚煙送了出來，這才發現天亮了，正下著雨，空氣又冷又濕。她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穆無殤瞥了她一眼，「不必送了。」

  秦晚煙連忙攔下，「我隨你一道過去，你讓我見一見雲栩。我就見一面，圖個安心，絕不惹麻煩。」

  穆無殤道：「他不在使臣館。」

  秦晚煙意外了：「那他在哪裡？」

  穆無殤又恢復那孤冷無情的樣子：「你不必知曉！想見到他，儘快完成本王交給你的任務！」

  穆無殤走了，秦晚煙還站在屋檐下。冰冷冷的雨，讓她清醒。她發現穆無殤才離開沒多久，自己竟忍不住回憶起方才的點滴。

  他的些許慌張，他的明顯迴避，他的一顰一笑……都是那樣熟悉，那樣令人難忘。

  她是有多想他呀！

  他今日就要離開了，她得儘快把東慶這個麻煩搞定了，才有機會繼續跟他在一起。

  他回去了，應該先補一覺再啟程吧。

  他是否也會像她一樣，回想剛才的一幕幕，是否會有熟悉感，是否會好奇這熟悉感從何而來？

  本是強逼著自己冷靜，而如今秦晚煙是真的冷靜了下來。

  無論如何，只要穆無殤還是她深愛著的那個穆無殤，她就能安心。

  穆無殤回到使臣館，立馬喊來古雨：「雲栩情況如何？」

  古雨道：「除了不說話，一切正常。」

  穆無殤道：「馬上帶到別處去，嚴加看管，不得有閃失！」

  古雨領命而去。

  穆無殤很睏倦，卻站在屋檐下，沒有進屋。

  冰冷冷的雨，讓他清醒了不少。他回憶著方才的一切，包括他那些「命定」的感受。

  他閉著眼，靠在牆上，很快，腦海里就浮現出秦晚煙那雙鳳眸兒，楚楚可憐又深情溫柔。

  他竟忍不住想知道，她是否也曾這樣看雲栩過？

  很快，他就搖了搖頭，忽視了這些荒唐的想法。

  命定又如何？

  這個女人是否可信，到底什麼來頭，潛伏在東慶想幹什麼？都還是未知數。

  「來人，備車，啟程！」

  當日，穆無殤一行人就離開了蒼炎皇都。

  接連幾日都下雨，氣溫驟降。

  秦晚煙的速度極快，三日之後，就親自冒雨出城。追上了穆無殤的車隊。

  她在穆無殤馬車前下馬，認真道：「九殿下，女皇陛下有一封信，令本相務必親手交給你。」

  穆無殤一下子聽出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染了風寒。

  他掀起車簾一看，只見秦晚煙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站在雨中，被雨水打濕的頭髮緊貼在臉頰上。

  她看著他，那雙鳳眸兒滿滿全是笑意，一如當初在餞行宴上戲弄他一樣，笑得純粹爛漫，極其好看。

  她說：「穆無殤，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