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猶豫
小同正在飽受著動搖的煎熬，小菊這邊也不例外。趙大虎不像董婉會說那麽多大道理，他隻能一點點的勸著小菊，同時還要安慰她。王二是自己選的人選，也是自己親手把小菊交到他的手上的，可是現在出了這個樣子的事情。除了責備小菊的，趙大虎還有深深的自責。
“小菊，爹，不知道咋和你說。但是爹清楚，你喜歡小同那孩子，那孩子現在也不錯，挺好的。可是你已經是人王二的媳婦了，你現在這個樣子，村裏人都向你吐口水你知道不？你不能不顧你自己的臉麵啊。”說來說去還是那幾句話，聽的小菊耳朵都起繭子了。雖然話還是那幾句話，可是父親說的確實有道理。村裏麵總是對自己指指點點，但是追求自己的愛總沒有錯吧，更何況自己還有小同哥陪伴著，所以在多苦自己也願意忍。
可愛的小菊還不懂，她現在心心念念想著的小同哥，早已經在動搖了。真的不知道如果小菊明白小同現在的心情，還會不會如此的堅定不移。“爹，我不在意。村裏人怎麽指點我都沒關係，我隻知道我現在心裏想著的就是和小同哥在一起，別的我什麽也不要。你就不能幫我去和王二說，我不願意嫁給他，我不願意不願意，爹，我求求你你就去和王二說吧。我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真的不想，爹，我求求你了，爹！”小菊的眼淚包在眼眶裏，她隻要一想起王二觸碰自己，總是心有戚戚，壓根都不敢想自己要是嫁給他之後會是什麽光景。
趙大虎看著女兒傷心的樣子，別提多心疼，可是他不能心軟，這一心軟耽誤的就是小菊的一輩子。“小菊，王二隻是一時走錯了路子才會這樣的，你多多包容一下。俺相信，王二是個好人，是個能過日子的人，最重要的是人家王二現在有一技之長，最起碼能養活你。可是小同呢？他能幹啥，他會幹的那點農活，在村裏根本就養活不了他自己。小菊，你就別傻了，聽爹的話，俺們好好等著嫁給王二行嗎？”小菊聽見父親這麽說，抽泣著搖著頭。
“俺和你娘，終歸有一天會老的。你要是嫁給了小同，到了城裏俺們連見你一麵都難。你要是嫁給王二，俺們隨時隨地都能看見你，要是王二欺負你，俺們還能幫你出氣。你要是跟著小同，俺們連幫你的機會都沒有啊，想起你要受委屈，爹就難過。”趙大虎也忍不住紅了眼眶，這輩子就這麽一個女兒，隻希望她能好好的，嫁給好人家有個好婆家，別的真的不在意什麽了。小菊看見父親傷心，覺得是自己惹下的禍，她擦了擦眼淚說：
“爹，可是我真的想和小同哥在一起。何況王二他，王二”小菊話還沒說完，趙大虎就做了個手勢告訴小菊不必再說。其實他都知道，王二差點玷汙了自己的女兒，可是又能怎麽樣？“小菊，那是男人，那不是玷汙啥的。爹也不知道咋和你說，爹隻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和王二在一起，然後兩個人好好的生活，你就答應爹吧。要不然爹給你跪下！”趙大虎說著就打算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小菊趕忙扶著父親，泣不成聲的說：
“爹，你這不是掌摑我的臉嗎？我不忍心看你和娘為難，但是也不想離開小同哥。村裏的人話說的難聽，我也心裏不悅。但是爹，我真的不想，真的。”趙大虎摸著小菊的頭發，其實若是可行他又何嚐想讓小菊嫁給王二呢？終身大事誰不想讓女兒有個好歸處呢？
人生在世，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趙大虎不能強求小菊愛上王二，雖然王二原來待小菊是很好的，但不能因為一個人對她好就愛他。“小菊啊，我們這一生會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但是我們也許不能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婚姻和愛情是不一樣的，你現在把你和小同的愛情就當做一切。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一切不僅僅是小同，還有更多別的什麽？”趙大虎第一次和小菊說話沒有用俺，而是用我。這句話，說到了小菊的心坎上。
自從和小同在一起之後，自己忽略太多，母親的感受，父親的感受，周圍人的眼光。本以為，可以一直這樣無視。可是自己的心已經累了，這差距好大，自己已經不想去追了。小菊有些出了神，趙大虎知道女兒已經有些明白了，幹脆在推波助瀾一下：
“小菊，你和小同之間有感情是真的，但是俺要告訴的是，你嫁給小同要麵對很多。你要麵對的不一定是你能接受的，俺是你爹，所以俺知道你的心不大。也承擔不了那麽多，所以小菊俺們好好的過好自己的日子好嗎？”小菊抬起頭看著父親，風霜滿麵，老淚渾濁。這麽多年父親對自己一直愛護有加，難道真的要…小菊咬了咬下唇，她拿不定主意，或許她還想聽聽小同的想法，畢竟這不是自己一個人事情，是他們兩個人的。
外麵的風吹過，揚起了小菊的秀發：“爹，我能和小同哥見一麵嗎？”
“媽，我能和小菊見一麵嗎？”兩個人幾乎在同時問出了這句話。趙大虎和董婉心裏都很高興，因為這就是他們的最終目的。讓兩個人彼此都明白，他們兩個在一起是多麽困難的事情，然後兩個人都彼此坦誠放棄這段感情。雖然這麽做有那麽一點誘導的因素存在，但是他們說的問題也都是真實的。沒有誰能在這種情境下，還不動搖的。
所以趙大虎和董婉答應了他們的要求，讓他們好好想著一個晚上，然後明天見麵。他們不會管，也不會在旁聽，隻是讓他們做最後的告別。
夜晚來了，小同躺在床上睡不著，他平時一直都很有主心骨，可是今天竟然也會猶豫。原本還以為自己真的不食煙火，可以和小菊在這裏種一輩子的地。可是一想到自己要滿手老繭，深深的皺紋，他就有些恐懼。不是不肯吃苦，而是害怕這種樣子的自己。
食色性也，也許大多數人都免不了俗。明天見到小菊，自己要怎麽和他說出心裏的這種煩惱，她又能明白自己多少呢？小菊對自己的真的是喜歡嗎？為什麽自己很多時候竟然覺得那隻是一種崇拜的愛，是一種憧憬？但願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多心。
同樣的夜晚，難眠的兩人，到底這份愛情是放棄還是繼續？也許他們自己也不明白，無論是放棄還是繼續，都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