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高處不勝寒
九重天混沌虛空。
江北辰負手而行，身影孤傲而又堅定地踽踽獨行，肩上的責任太重，江北辰也失去了那份不羈和洒脫。
回想剛剛見到的仙帝，讓他更感受到時間的緊迫，雖然他依舊不願意說明為什麼選擇將九重天的基業託付給自己，但是江北辰卻明白這擔子現在他已是非擔不可了。
這時他突然很想念和眾徒兒在仙道門的生活，雖然被徒兒們氣，被系統指派億點點任務，甚至被威脅、被調侃。
乾淨而存粹的生活，簡單而溫馨的人際關係，王法不管，世人不擾，自由自在，仙道門家徒四壁但亦然是世外桃源。
如今一樣的孤獨，卻不是超凡脫俗之後的解脫，而是重擔下的孤單。
「高處不勝寒！老蘇，當年你也是如此嗎？」江北辰慢走漫想，想起了自己在另一個世界中曾經背過蘇軾的《水調歌頭》。
走了許久，江北辰唯獨繞過了神手所在之地，他雖然不過多的干預陳黑炭等人的想法，但是聽監天長老所說的，他也不忍去想，更不要說去看了。
「出來吧，監天長老！」江北辰站定了身子，沉吟良久，突然出聲。
監天長老緩緩從一團雲霧中走出，神色不改，但內心卻是十分的詫異，掌門真不愧是掌門，我隱藏的挺好的呀，天機境隱天蔽日大法我都用上了。
「高處不勝寒！掌門高見，我們九重天以修習靈氣，飛升成仙為終極目的，許多人為此拋家棄子，苦修一生，甚至是心狠手辣，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但是卻不知最終也即是掌門所說『高處不勝寒！』五字真諦，求到頭只是虛無。」
沒想到監天長老一出現就順著江北辰的話就平生出一番的感慨。
這番話說的江北辰都愣住了，我只是 有點小小的傷感，剛好想到了上輩子，姑且算上輩子，背的一句詞而已，什麼一生苦修，什麼虛無，老子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好吧？
可是江北辰只是在心中腹誹，畢竟他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事情監天長老是不知道的，就是告訴他自己還年紀輕輕的，想必監天長老也不會相信的吧？
於是他只好一臉平靜地回答道：「監天長老今日感慨良多，是怎麼了？」
「掌門高論，我只是順勢談了幾句。」監天長老不明白，怎麼一下子變成自己感慨良多了，難道不是掌門說什麼高處不勝寒才惹人愁的嗎？
「我只是隨意地嘆了一聲，聽得一個朋友曾經說過的。」江北辰邊說還邊有些心虛，之前肯定不能和蘇軾稱朋友的，但是如今自己在這個九重天的地位雖然是陰差陽錯的，但是也算得上稱為一個朋友。
聞言，監天長老猛地抬頭，感覺掌門果然是高人，朋友隨口一說就是高論，果然高人的朋友還是高人。
但是他也明白了，如果自己不點破，掌門哪怕就是把自己喊出來了也不會告訴自己什麼的。
「掌門，我有一件事不明白，還請掌門明示。」監天長老對著江北辰施了一禮，直接問道，掌門這次對陳黑炭等人的態度，他一時不是很明白。
以往那麼護犢子的掌門，從來都是有仇必報，睚眥必較的人，這次聽到陳黑炭等人被人打得血淋淋的，卻是一言不發，直接沉默了。
「是想我為什麼對陳黑炭他們不管不問嗎？」江北辰卻沒有繞圈子，直接說破了。
「是！」監天長老點頭稱是，他的確是不太明白為什麼掌門的前後變化如此之大。
江北辰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應該也發現了，自從整體飛升之後，我就很少去管他們了，有時候就算是看著看到遇到了危險，也未曾出手過。」
江北辰邊回憶邊說，臉上的平靜爬上了一絲心疼，陳黑炭他們在紅塵界經歷過一生，感觸良多，但是他們肯定不知道的是，眾人化凡的時候江北辰一直在暗中關注著他們。
「就算是入升了上三界之後，他們一次次死裡逃生，虎口脫險，我也從未出現。」江北辰轉後身體，望著越來越稀薄的混沌虛空，眼神卻是越發的堅定。
「所以這一次，他們既然自己決定了進入神界當卧底，哪怕結果不盡如人意，我也不會攔著，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所以無論結果是什麼，他們都必須承擔。」
聞言，監天長老沉默了，掌門說的道理實在是最簡單的，但是最簡單的道理往往會別人忽視，比如說他看到陳黑炭等人遭到毒打的時候不出手並不完全是忍耐力夠強，也有自己打不過那麼多神兵的原因。
解釋明白的江北辰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似的，跟監天長老絮絮叨叨起來了。
「我們仙道門的徒弟，投敵是不可能的，而在神界看來，他們既然可以飛升到九重天，資質，仙法，實力自然都是上乘，神界自然是想拉攏的，最壞的結果也是被拿來當人質，不過苦頭自然少不了的。」
「這個是自然，我們仙道門的人或許有赤子之心迷惑的，但是絕對不會投敵！」監天長老對江北辰的話表示贊同，不住的點頭。
「監天長老，還有一件事，我想你應該需要知道！」江北辰望著監天長老一會兒，眼神中滿是認真。
看到江北辰如此認真的眼神，監天長老不自覺地站直了身子，他很少見到掌門如此嚴肅耳朵樣子，他們都習慣了江北辰雲淡風輕，目空一切的樣子。
看著掌門無論面對什麼問題，都可以輕鬆地解決，不僅是在陳黑炭等人的眼中掌門是無敵的，就是在他們幾位長老的心中，感覺江北辰也是無所不能的。
現在江北辰突然如此的認真，讓他一時間非常地不適應，但還是恭敬地應到稱是。
「你來九重天也有一段時間了，你覺得這混沌虛空有什麼變化沒有？」可是沒想到江北辰什麼也沒說，而是提出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