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直等你
「我幫你。」霍言深說著，低頭去理。
可是，之前他為了幫她戴吊墜，把她的頭髮全都撩起來了。
此刻，似乎纏得有些複雜，他本來就不擅長更沒經驗，反而好像越理越亂。
他不由好奇，女人是怎麼讓自己頭髮長這麼長，還保持柔順的？
「好了嗎？」賀梓凝似乎快哭出來。
「疼？」他眸子微動：「有辦法了。」
說著，霍言深伸臂抱住賀梓凝：「你靠近點，馬上好。」
於是，霍言深開始脫衣服。
他從下往上開始解襯衣扣，小心翼翼沒扯到她，直到最後一顆。
頓時，賀梓凝覺得似乎又點不太對。
下一秒，她的頭頂籠罩下一片陰影，有衣服落在了她的身上，擋住了她的視線，可是，她卻行動自由了。
「霍總？」她依舊維持著原本的姿態，可身子卻突然一輕。接著，賀梓凝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
「去床上解。」霍言深說著，已然將她放到了床上。
「霍總，不好解就算了……」後背陷入柔軟的大床，賀梓凝警鈴大作。
可是，很快，她頭頂的陰影一下子消失，賀梓凝對上了霍言深的眼睛。
「現在，我慢慢幫你解。」霍言深一字一句，明明是很正常的話，卻似乎染上了些許不一樣的溫度。
賀梓凝連忙將目光移開，可是，卻看到了霍言深赤著的胸膛。
她雖然不是沒有見過，可是，此刻距離很近，每一絲的肌肉紋理，都格外清晰。
距離七年前接觸到那個男人，賀梓凝真的是第一次和赤身的男人這麼近距離。
她心頭一陣緊張，當初的那種恐慌感瞬間籠罩住了她，她正要說什麼，卻見著霍言深已經將她那一縷頭髮從他脫下來的襯衣扣子上解了下來。
他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緊張，而是很隨意地挑起她那絲有些打卷的髮絲在手指上打圈，慢慢將視線移到賀梓凝的臉上。
她的臉頰泛紅，眸底帶著幾分驚惶，比起平時木訥的樣子，似乎多了幾分可愛。
而他送她的吊墜，此刻正靜靜地躺在她的脖頸上，越發顯得她的脖頸白皙纖細、線條優美。
她咬著唇，似乎想說什麼，燈光下，唇色紅潤飽滿，有晶亮的光。
霍言深眸子深了深，不知不覺間，已然將自己的唇瓣湊了過去。
賀梓凝眼睛猛地睜大，卻在她要出聲制止他的時候，就被封住了唇。
那一刻，兩人都是渾身一震。
而霍言深，剛剛不過只是一個鬼使神差的動作，其實沒有打算真的吻賀梓凝的，可接觸時候的觸感，突然讓他大腦里有什麼轟然炸開。
他恍惚里想起了七年前的那個傍晚，和此刻同樣的清甜氣息，讓那些久遠的記憶一下子復甦，就連身體深處的渴望，都變得那麼清晰刻骨。
他向來是行動派，所以，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馬上扣住了賀梓凝的后脖頸，加深了這個吻。
賀梓凝真的是嚇壞了，她本來就在床上，他又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此刻，因為掙扎，她的睡衣帶子被扯開，白皙的肌膚都露出了些許。
於是，她的肌膚貼著他的，她甚至能夠感覺到他血管里的血液，在奔流中加溫。他的心跳，咚咚咚的一下快過一下。
下一秒，一隻大手驀然擁緊了她。賀梓凝發現，霍言深的手掌很大，似乎幾乎將她的背部都包圍在裡面。
危險，越發逼近。
七年前的一幕似乎又在眼前掠過，甚至，觸感清晰。
一瞬間，之後經歷的種種，也好似浮光掠影回放，那些所有受到的指責、唾棄和厭惡，都變成了耳語，響在耳畔，宛若詛咒。
「不要！」她猛地用力推他，臉頰上，已然一片水光！
雖然賀梓凝的力氣沒能推動霍言深，但是，她喉嚨里的低呼他卻聽到了。
他一愣，理智慢慢回歸，眸子對上了賀梓凝的臉頰。
她閉著眼睛，眉頭緊蹙，身子輕顫的模樣，好似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她的臉頰上都是眼淚，讓她的面容都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他伸手要去幫她擦掉，她卻一把打開他的手，近乎尖叫：「不要！」
霍言深的手一下子僵在那裡，原本是要生氣的，可是，當看到賀梓凝無助絕望的模樣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心口好似被什麼堵住了一般，有些悶悶的難受。
「我——」他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有些詞窮。
甚至，他想起了和她簽的協議，他答應了不會對她做出任何親密出格的事的，可是現在，他卻率先食言……
他向來注重承諾，做了這樣的事，他覺得有些自責，於是，生平第一次對人道歉：「對不起。」
賀梓凝的心情卻沒有那麼容易平復，那些事情雖然過去，可是，當初經歷的痛卻一直沉睡在心底深處，從未消失過。
霍言深見她還在哭，一時間也更是無措。
想起之前傅御辰和女生吵架了，女生哭了，他就抱在懷裡哄哄，於是，打算照做。
他幫她攏了攏散開的睡衣，有些悶悶地道：「別怕，我不會碰你了。」
說完，便將賀梓凝抱進了懷裡，一手環住她的後背，一手落在她的後腦勺上，低聲道：「怪不得說女人是水做的，我的胸口都被你哭濕了。」
賀梓凝慢慢才從這樣的情緒里出來，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一直哭，豈不是把妝都哭花了？那他如果看她的臉……
她伸出手，悄悄往臉上擦了一把，低頭一看，的確，手上有化妝品的顏色。
看來，以後還是買防水化妝品好了，畢竟，她卡里有錢了，而且，天天和霍言深朝夕相對，應該更謹慎些！
「那我不哭了。」賀梓凝悶悶地道：「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霍言深道：「什麼？」
「霍總，我是女孩子，力量上處於下風，這種事情真的沒有足夠的實力去保護自己。」賀梓凝商量一般道：「所以，你以後能不能不要這樣了？我真的很害怕！」
霍言深聽到她怯怯的聲音，先前心頭那種窒息感又來了。
他答應道：「好，以後我會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
剛說完，一個念頭驀然從心底湧起，他問道：「是不是有人欺負過你？」所以，她才會突然那樣的表現。
賀梓凝心頭一沉，隨即搖頭：「沒有，沒人欺負我。」
七年前的事，她希望忘了。
「如果你在外面，有人敢欺負你，記得告訴我。」霍言深想起的，卻是之前在酒店時候，那次賀梓凝被栽贓的事。
他今天畢竟對她做了不該做的，以後，就好好補償她。
「好。」賀梓凝道：「霍總，那我睡了，晚安。」
「晚安。」霍言深說著，放開了賀梓凝。
她卻在他放開的一瞬間，馬上將臉埋在了床單里。
他看著她防備的模樣，原本涌到喉嚨的話，終是沒有說出口。
原本，他想誇她戴著那個吊墜很漂亮的。
聽到門口傳來關門的聲音，賀梓凝這才慢慢將臉從床上抬了起來。
他的確走了，賀梓凝鬆了一口氣，連忙起身將門鎖好，然後，去了洗手間。
鏡子里，鉛華洗盡的面孔露出了一大半，此刻美眸里還有幾分水光，顯得越發楚楚動人，賀梓凝閉上眼睛，掬起一捧水，打濕了臉頰，慢慢將那些回憶重新埋葬。
三年，她再堅持三年就好。
梓凝，努力啊！她在心裡暗暗給自己打氣。
洗完澡出來，賀梓凝拿了手機要去充電，可就在這個時候，她的微博突然跳進來一條私信。
她隨意地點開，卻在看到對方名字的時候，一下子凝眸。
是喬南之發來的，他發的是語音：「梓凝，我馬上就要做手術了，你能不能在我手術之前，來見我一面？」
當初，喬南之刪除了她的電話、微信、QQ，或許因為微博不常上，所以，他一直沒有取消她的關注。
而她的微博，自從七年前她消失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更新過。
只是，賬號她沒有註銷，如今看新聞也依舊還是用的原本的賬號，算是和當初的自己，唯一的聯繫。
賀梓凝看了，消息是兩分鐘前剛發過來的。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刪掉，接著，手機再次輕響了一聲：「梓凝，我會在當初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一直等著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