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西魏這地開放的簡直是有毒
夫妻倆夜裡怎麼探討『如何有趣』『到底有沒有趣』暫且不說,到了第二日,達奚夫人便帶著人來將她的嫁妝拉走。
昨日她離開攬夕苑之後,便去看了出售的院子,很快就相中了一處三進帶花園的院子,今日早上籤好了契書又去了府衙備案,這院子眼下已經歸她所有了。
在將東西搬上馬車的時候,達奚夫人還給了蘇莞一張請帖:「三日後我便在我新院子里辦賞花會,蘇夫人可千萬要賞臉,幾位認識的人都去呢。」
「到時候我再請幾個俊俏的小郎君去泡茶去。」
蘇莞伸手接過請帖的手都僵住了,當下便覺得腰酸更甚了,她忙是拒絕:「我便不去了吧,多謝達奚夫人好意,我啊,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達奚夫人挑眉:「怎麼了?莫不是怕你家的那位有意見?你且別管他什麼意見了,他們這些公子哥也不是這日逛這個樓,明日聽那家的姬妾彈琴唱曲跳舞,咱們啊,各有各的樂子,各尋各的樂子。」
蘇莞只覺得西魏這地開放的簡直是有毒,竟然夫妻倆都可以各自去找樂子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道:「還是別了吧,我家的這位是個醋缸子,他自己也不去尋這些樂子,我自然也是不去的,若不然他是要翻臉的,再說了,這樂子哪裡比我家這位有趣?」
說到有趣這個詞,她有些不敢直視,心想日後還是少說這個詞好了。
「你們尋你們的樂子,我啊,也尋我的樂子,我便不打擾你們了,不過也多謝達奚夫人相邀,若是將來有機會,再一同賞花吃茶吧。」
這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若是再說下去,便有些強人所難了,達奚夫人笑了笑:「如此,那我便不請蘇夫人了,不過蘇夫人和李公子的感情可真好,好得令人有些羨慕。」
蘇莞難得有心思給她解釋一下:「夫妻感情這事吧,其實都是經營出來的,互相付出,互相包容,互相溫暖,你總不能讓人一上來便對你如此深情痴情,願意為你傾盡所有,不離不棄,那是話本子里才有的事情。」
「初相逢的時候,大概感情只有少少的一點,而後日久天長的,便慢慢的便多了。」
最初的時候,李臨可能是覺得她不錯的,是個聰慧靈透溫婉漂亮的小姑娘,但也不是非她不可。
而她自己呢,也覺得他這人生的好學識好,家裡父母雙亡祖訓不納妾而且還很窮,可以任由她拿捏,權衡利弊得失之後,覺得是個不錯的選擇。
後來感情漸深,一切自然便不同了。
達奚夫人搖頭:「我與蘇夫人不同,若是讓我去包容別人定然是不可能的,我出身達奚氏,出生便是氏族貴女,也只有旁人捧著我的份,追逐著我的份,若是讓我低頭,我定然是不樂意的。」
蘇莞心道,難怪她和齊公子走到和離的地步,齊公子那人並不善言辭,自然是不會哄著她捧著她了,所以她覺得這日子不是她想要的,覺得日子無趣得如同一潭死水,所以想要從中掙脫出去。
蘇莞看著達奚夫人瀟瀟洒灑離開的背影,長長地嘆了口氣,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待回過神來,她才又折返書房去陪李臨辦公,順道吐槽。
「你說這西魏開放得怎麼就這般奇怪呢?男的養姬妾,女的養小白臉,你找你的樂子,我找我的樂子,這話本子都不敢這麼寫。」
就算是現代社會的豪門聯姻,私下各不相干都不這麼開放,到底面子上要過得去,將這些事情捂得死死的,哪裡像是西魏似的,都擺在明面上,還要比一比誰家養的好,夫妻過不下去和離跟吃飯似的。
「不過是氏族權貴的風月遊戲場罷了,有權有勢了,便不分男女了。」
李臨在書案中描繪,連眼睛都不抬一下,「以前的西魏也不是這樣的,只是後來氏族大興,皇族朝堂微式,氏族掌控國家大量的財富和權勢,便成了這樣了。」
「便拿養面首的事情做個比喻吧,夫人試想一下,一個皇族公主養了面首,兩個公主也養了,一個氏族貴女養了,兩個氏族貴女也養了,漸漸地,便形成了這樣的世俗想法,覺得養個面首而已,算不得太出格太丟人的事情,你做得我也做得。」
「若是不分男女,夫人可以這麼看,氏族貴人養了普通人權當玩樂所用,便是一樣的了。」
蘇莞搓了搓有些雞皮疙瘩的手臂:「這些個氏族,真的很能玩啊,我先前聽說西魏講風雅,講風流還講風骨,但是如今看來,這風流過度了,風骨都沒了,至於那風雅,也僅剩那玩樂之事了,這樣一個國家制度,不掀翻了它,百姓哪裡有好日子過。」
說到這裡,她便湊了過去:「只是我有件事覺得奇怪,我記得你曾說過你也曾到過西魏,這西魏的局勢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形成的,為何你這些年都沒有什麼動作,放它發展下去呢?」
「誠如夫人所言,這樣一個國家,不掀翻了它,百姓哪裡有好日子過,只是離城素來不愛管這些朝代更替的事情,一來覺得麻煩,置身事外等待它總會到來的新生也沒什麼不妥的,二來,便是沒有好的人選。」
「若是有一個像是阿伏這樣的人放在那裡,我自然也樂意相助,讓這世間少流一些血。」
蘇莞笑了:「說來說去,你們這個什麼規矩,也不過是你們想如何便如何。」
李臨從堪輿圖中抬頭,聞言笑了:「夫人啊,你需得明白一個道理,世間的一些事情,有時候也不是固執地定在那裡,就這眼下的實際情況可以審時度勢地變通,這規矩道理是死的,人才是活著。」
「感情這規矩不過是個不定向的參考罷了,要是不想管,那就是規矩如此,實在是抱歉,若是想管了,就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固執不知變通不可取。」
李臨笑了:「夫人所言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