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五苓散
「那……」鄒嬋娟很是著急。
趙宛舒抬手道,「您別著急,我沒說不能救的,只是這病太過複雜,有些麻煩。」
柳夫人也跟在一旁安慰她道,「是啊,嬋娟你別心急。阿宛不是那等輕狂之徒,她說能救那就是能救的。你別看她年輕,這手下是有真功夫的。」
「之前給我家老爺看病時,還來個了什麼顧神醫的徒弟呢,可最後都不如阿宛來得厲害。你就靜心聽阿宛如何說吧!」
「是啊,娘,我相信趙大夫的。」顧東籬也拉了拉她娘的手,溫聲道,「趙大夫是好人。」
「是是是是,」鄒嬋娟勉強壓著心底的躁動,扯了扯唇角,「趙大夫請繼續說。」
趙宛舒:「這病灶分為三層,一層為腹脹虛水,二層為火郁成塊,三層是調經補泄兼行。這不但要內調瀉消,還得以銀針輔佐,相輔相成,如此幾日,才能看出效果來!」
「我先治第一層,需得施針,然後再開方子。」
「好。」
鄒嬋娟立刻清了屋內的人出去,顧東籬則是聽從趙宛舒的安排,脫下衣裳,只穿著小衣躺下,身體瑟縮了下,神情很是羞怯。
趙宛舒取出了銀針包,推開后就能看到裡面細如牛毛,根根纖長的銀針。
她取了幾根一寸半的銀針,見顧東籬神色有些害怕,她寬慰道,「阿籬小姐,你且放心,這並不會多疼,就如蚊子輕叮的疼痛。」
「腹部敏銳,你萬不可亂動,以免出現差錯。」
顧東籬最近受了不少譏諷嘲笑,那些流言如霜刀利刃,讓她血肉淋漓,比起那些,不過是扎針,她已經不在乎了。
她咬緊了牙關,忍下心底的膽怯,挺了挺下巴,閉緊眼,一副大無畏的表情,「沒關係的,趙大夫,你且來吧!」
趙宛舒見她英勇就義的小模樣,不禁有些想笑,不過一般人沒經歷針灸,的確是會陷入誤區。
她摸了摸顧東籬鼓起來的腹部,少女的肌膚很是柔軟,鼓起來的肚子並不見猙獰青筋,她的手在腹部辯證分析片刻,心中有數后,她頓時下針如有神。
唰唰幾下,銀針就已然入穴位。
顧東籬還正緊攥著雙手等著,只感覺到一隻微涼的小手從腹部游曳而過,然後就聽到趙宛舒突然道,「好了。」
顧東籬愣了愣,睜開眼來,傻乎乎道,「這,這就好了?」
趙宛舒好笑道,「不然呢?我不是說了嗎,不疼。你且躺著別動,晚些我來收針。我先去開方子!」
鄒嬋娟也沒想到她動作那麼利落,聞言,她立馬喊了顧東籬的貼身丫鬟進來伺候,自己則起身帶路,「趙大夫請,小女隔間就是個習字小書房。」
趙宛舒隨著她去了隔間,顧東籬的房間是個五個大間組成,這去的就是西邊的隔間,裡面的裝扮倒是跟顧東籬展現的一樣,很是秀致。
趙宛舒注意到牆上掛了兩幅蘭草畫,桌子旁還擺著個平口的白釉書畫缸,裡面堆了不少捲軸。
鄒嬋娟道:「趙大夫請寫方子!」
趙宛舒取了只兔毛青毫筆,蘸取墨汁,就在那張簪花小箋上寫了兩個方子,分別是五苓散和達氣養榮湯。
她輕輕道,「這五苓散取的是豬苓,茯苓,白朮和澤瀉,桂皮,讓人照著方子抓。」
「然後搗碎成粉末,以白飲和服方寸匕,每日飯後三服,讓阿籬小姐多飲熱水熱湯,汗濕方愈。」
「還有,每日里的飲食以肉食,糖湯為主,少素食,如此三日。」
鄒嬋娟頷首:「好。」
趙宛舒又拿出那份達氣養榮湯:「這是養榮湯劑,。每日入夜飲下,這可盡其舊以生新,讓阿籬小姐不會夜熱難眠,睡卧安然。需記,需得用檳榔加人蔘為佐!」
鄒嬋娟一一記住應下,她接過兩個方子,讓心腹下去抓藥,然後看向趙宛舒,「趙大夫,那閨女這樣就能好了嗎?還需要別的嗎?」
「不用了。你們先照著我說的辦,三日後,我會再來複診!」趙宛舒說著,頓了頓,「讓阿籬小姐少思少慮,治病期間需得靜養。」
顧東籬好好的一個姑娘家,結果面黃肌瘦,也因此才凸顯得她肚子越發大。
剛才她初看也是唬了一跳。
鄒嬋娟:「這個肯定的。那趙大夫的湯藥費……」
趙宛舒搖了搖頭:「先不必,等病癒后再與我也不遲。」
說著,眼見時間差不多,她去把銀針取了,又囑咐顧東籬幾句,便起身跟柳夫人告辭了。
鄒嬋娟本來是想留人下來吃飯的,但現在家裡一堆事情忙,也不好留人。
顧東籬心裡其實蠻喜歡趙宛舒的,她倒是想跟趙宛舒多說兩句話,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只能讓她娘親自把人送出去。
鄒嬋娟現在看趙宛舒也很是高興,她一路送到前廳門口,迎面就進來兩個男人,當先的男人身材高大,嘴角留須,面容嚴肅且俊朗,後面跟著的男子與其眉目相似,卻更加俊俏年輕。
年輕的男子先行奔了進來,見到鄒嬋娟,他焦急道,「娘,我聽說妹妹她……」
他似是注意到還有客人,連忙住了嘴,對著柳夫人持禮道,「柳姨。」
柳夫人笑了笑,對著後頭的中年男人道,「顧大人。」
鄒嬋娟則是上前道,「老爺,您回來了。」
顧牧他額角還隱有汗珠,可能心裡事兒,他的態度也見太熱絡,只冷汗的頷首:「阿籬如何了?」
鄒嬋娟急忙笑道,「好多了。哦,對了,這是我給阿籬請的大夫,趙大夫雖然年輕,但醫術了得,她說了咱們阿籬那是病症,很快就能治好了。」
既然被提到,面對著官員,趙宛舒便出來福了福身行了個禮,隨著柳夫人的話一樣,喊了聲,「顧大人。」
顧牧眉頭緊皺。
旁邊的年輕男子顧東君神色更明顯,他方才還以為趙宛舒只是陪同柳夫人一道來看望妹妹的,哪裡料到這般年輕的大夫,他忍不住道,「娘。你——」
當著外人的面,他也不好說自己娘,只能生生忍下,朝著趙宛舒拱了拱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