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的暴力
宋司璞惱怒地抓住她的腿,將她一把扯了回來,敬舒腳下一空,沒站穩,整個身子撲了出去,滾下了樓梯,她的唇齒磕在了樓梯上,滿嘴都是血,她不確定有沒有磕掉牙齒,整個口腔都是麻木的。
她試圖從地上站起身,可是小腿和胳膊肘彷彿錯位,使不上力氣,怎麼爬都爬不起來。
「我說脫掉。」宋司璞揪起她的頭髮迫使她揚起上半身,怒不可解的一字一頓。
他盛怒的表情,像是一頭兇狠的狼,鼻樑微微皺起,吃人一般的狠戾。
敬舒被迫仰起臉,有些驚慌失措,她鼻腔和口腔里全是血,倒灌進了喉嚨,臉上也全是血,她說不出話,直直看著他,這一幕像極了多年前那個夜晚,他踩著她的臉吐出刀子般的話語,送她坐牢,逼她赴死。
淚水從眼角滑落,敬舒綳著臉,脫掉那條裙子,用力丟在他面前,她將唇咬出了血,一聲不吭,滿嘴的翻滾的血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宋司璞緊緊握著裙子,氣息噴洒在她的頭頂酥麻,「你目前為止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博取宋氏的信任,你拆散宋、許聯姻,挑釁我爺爺,擅自出席我爺爺壽宴,利用瑾喬的臉勾引我,私聯紀臨江,勾結我二叔,參與縱火案,這些賬我還沒跟你算,若是算起來,你的背景能撐多久?」
「紀禪……你在家裡裝監控,是想拍什麼?」他扼住她的下頜骨,緩緩拉近獰聲,如同陰晴不定的魔王,「我不管你是紀臨江的人,還是我二叔的人,你聽好了,你敢用她的臉勾引男人行不義之事,我會一點一點撕了你。」
宋司璞用力將她丟了出去。
五雷轟頂響徹在耳邊,敬舒猝不及防摔倒在門外,地板重重刮過下顎骨,腦袋磕在樓道的牆壁上。
宋司璞從櫃檯上拿過線路纏繞的一堆隱秘攝像頭,丟在她身上,「滾。」
震耳欲聾的甩門聲傳來。
敬舒用力咳了兩聲,將咔在喉嚨里的血咳了出來,她喘著氣,依舊爬不起來,原來宋司璞都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他一直清醒半點沒有被迷惑!
敬舒在門外趴了大半夜,身體漸漸恢復了知覺,她撿起被磕壞的攝像頭,抽出紛擾線團里的報廢的儲存卡,扶著牆壁站起身,一瘸一拐走進電梯。
落荒而逃。
大雨傾盆,商業街上車輛呼嘯,行人撐著傘匆匆走過,敬舒只剩下一個文胸和一條內褲遮羞,有人可憐她,便遞給她一件外套,她沒有接,路人便將外套裹在她身上,問她要不要幫助?需不需要報警。
敬舒失魂落魄的擦去嘴上和鼻腔里的血,不知道哪裡破了總出血,她拿起路人披在她身上的外套用力擦著臉上的血跡,想要將臉擦乾淨,雨水混著鮮血糾纏髮絲模糊在臉上,她微微縮著脖子,有些顫抖的木訥,似是想不通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是她暴露了么?因為私自安裝隱秘攝像頭么?還是他查出了什麼,他像是被什麼東西刺激了,那條裙子……那條裙子有什麼問題?
所做的努力一夕之間彷彿被打回了原點,她以為宋司璞在乎這張臉,她有了拿捏他的把柄,終究是她痴心妄想,她不是陸瑾喬,永遠不可能拿捏他。
他心有所屬,他心如磐石。
敬舒淋著雨,想到這裡微微抿緊了唇,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唱著大戲跳著大舞,竭盡所能嘩眾取寵,可是座下的觀眾並沒有被逗笑,他們只是冷靜地看著她醜態百出。
她微微揚了揚臉,將眼淚逼回眼眶,又揚了揚臉,吸了吸鼻子。
她站在街邊伸手打車,暴雨的夜晚計程車最難打到,她的手機在包里,包掉在了家裡,身無分文,赤身裸體被趕出來,宋司璞真他媽做的出來。
呼嘯的車如箭矢穿梭在雨中,霓虹模糊在雨霧裡,敬舒將頭髮全部撩向腦後,露出美麗蒼白的臉,她再次伸手揮了揮,試圖攔車,這樣的雨夜,誰能看得到一抹纖瘦的美貌淹沒在綠化樹下泥濘的陰影里。
飛濺的水漬潑滿全身,敬舒狼狽地吐了口污水,裹緊衣服繼續往前走,或許在三岔路口處更容易攔到車,她這個樣子坐公交車肯定是不妥的。
她正失魂落魄,有車忽然在她身側緩緩停下。
敬舒怔了怔,轉臉看去。
一輛黑色的大G緩緩落下車窗,露出一張俊美乾淨的臉,紀臨江有些詫異地看著她,「閔敬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