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形婚了解一下
敬舒回到家,吃了安眠藥,若無其事的睡覺。
只要她吃藥的速度夠快,痛苦就追不上她。
次日她照常上班,宋司璞的工作堆成了山,這個男人沒有一絲多餘的時間娛樂,沒有一秒喘息的時間,分攤給敬舒的工作幾乎佔用了她所有的時間,她破天荒留在公司加班到深夜,連續加班半個多月,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
紀臨江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和解釋。
她就這麼被甩了?她人生第一次戀愛就這麼被人糟蹋了?她是不是被騙了?
臨近下班,她走進宋司璞的辦公室彙報一項工作,便看見一個女人趴在宋司璞的辦公桌上說笑,那女人扎著高馬尾,全身高奢,十分年輕的女人,二十歲上下,俏皮靚麗。
「宋總……」敬舒的話還沒說完,便看到這一幕。
那年輕女人轉臉向敬舒看來,微笑招了招手。
敬舒微微挑眉,這不是那晚坐在紀臨江懷裡的女人嗎?許韻樺。
為什麼是她!
「抱歉。」敬舒轉身離開,為什麼會是她,為什麼會是許韻樺,她跟紀臨江是什麼關係?她向楊助理打聽,「許韻樺來這裡做什麼?」
楊助理說,「她結束學業剛回國,過來跟宋總打個招呼,許小姐不拘小節,挺自來熟的,現在跟宋總是朋友。」似是擔心敬舒誤會,楊助理補充,「許小姐跟隨母親定居海外,只是偶爾回國玩,很快會回去。」
敬舒沒言語,扎堆在小山高的工作中,聽著許韻樺在外面爽朗的笑聲,她轉了一圈兒來到敬舒辦公室門口,探頭往裡面看了看,將敬舒從上到下打量一番,唇角一翹,「紀禪小姐好手段,腳踏兩條船,我不會說的哦。」
敬舒似乎被她剝削的眼神激怒了,她眉梢高高揚起,這個女人,是來示威的?紀臨江什麼都跟許韻樺說了?
敬舒微微一笑,伏案工作,今晚又是一個加班的長夜,越忙碌越是想讓自己心無旁騖。
可是心頭憋著一口氣。
「吉雅今天會過來,你提前下班幫她做一下飯。」宋司璞第一次來她的辦公室。
敬舒心頭憋著一股無名的怒火,她是保姆嗎?是宋司璞的女傭嗎?又要幫他分攤工作,又要幫他照看孩子,她是來複仇的!
敬舒微微一笑,「好。」隨後她將手頭上的工作交給助理繼續,拿著包徑直離開。
宋司璞看著她的背影,「你的車鑰匙。」
敬舒走了兩步,轉身回辦公室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離開。
宋司璞的視線全程跟隨她。
回到家時,吉雅正趴在沙發上打遊戲,看見敬舒回來,她便喊道:「禪姐,我給你拿了一份我媽媽工作室最新研製的化妝品,上妝效果超級自然。」
敬舒洗漱完畢,將頭髮紮起來,帶上圍裙,「是想讓我幫你宣傳?」
吉雅嘻嘻一笑,「果然什麼事都瞞不了你呀,你社交賬號的粉絲都快上億了,幫我們打個廣告唄,我們也省了一筆推廣費了。」
敬舒說,「好。」
她很專註的做了一桌子菜,宋司璞按時下班回來。
吉雅說,「舅舅,你不是說今天有應酬不回來了嗎?」
宋司璞說,「推了。」
吉雅打趣,「是不是捨不得禪姐做的菜啊。」
宋司璞將西裝搭在沙發上,沒吭聲。
「許小姐今天去我媽媽的工作室了,送我了好多禮物,她好會來事兒的,工作室的人都喜歡她。」吉雅說。
宋司璞看了眼敬舒。
敬舒若無其事,她的衣著打扮清爽簡單,不言不語,可不就是陸瑾喬的翻版么!她在餐桌前坐下,督促吉雅吃飯。
心頭窩著的無名之火因吉雅提起的那個名字燒的更旺了些,似是想起了曾經的閔敬舒,她總是那麼愚蠢,飛蛾撲火般獻身,曾經是對暗戀的少年,如今是對紀臨江。
別人對她施捨一點溫暖,她便感激涕零的撲了上去,掏心掏肺。
殊不知,在這些男人的眼裡,她就是個笑話。
閔敬舒你有什麼?要家室沒家室,要背景沒背景,要資源沒資源,不都是依仗男人來的么?頂著一張整容臉,享受著這張臉帶來的福利,還背著攜款潛逃的罪名,你拿什麼跟別人比?憑什麼奢望別人愛你?憑什麼以為別人會對你產生興趣?
一身的污穢。
「呀!好咸!」吉雅輕呼,「禪姐,今晚的菜鹹的咸死,淡的淡死,吃不成呀。」
敬舒吃不下飯,起身說了句,「我沒胃口,你們吃吧。」她匆匆上了樓。
吉雅愣愣看著她的背影,轉臉看向宋司璞,「舅舅,舅媽怎麼有點魂不守舍的,你們吵架了?你要珍惜呀,上哪兒找這麼漂亮又有頭腦又有趣,還會做飯的女人啊,這種女人社會上絕種了吧。」
宋司璞眉頭皺的很緊。
敬舒回到房間,看了眼手機,紀臨江依然沒有任何消息,他明明動動手指,就能給她發條信息,打通電話,哪怕只是一個表情包也好,可是他沒有,全然沒有解釋的意思。
她連解釋都不值得?
此時此刻,他一定正抱著別的女人耳鬢廝磨,是了,他那樣的家室,那樣的顏值,那麼撩人安定的性格,怎麼可能沒談過對象?怎麼可能沒有過女人?
那些甜言蜜語,都是假的。
那些徹夜相處的熱情,也是假的。
那些牽手,親吻的畫面,是一種羞辱,讓她難受不堪。
忽然而至,忽然離開。
她受不得這種冷暴力,敬舒撲在床上,將手機關機,雙手捂著耳朵,彷彿想要隔絕這個虛假的世界。
復仇就復仇,沒事談什麼戀愛?當真是不談戀愛,逼事沒有!
她幾乎下定了決心,跟這個姓紀的男人斷了來往,再也不跟他有任何瓜葛,復仇的事情,沒有他,她照樣能完成,宋司璞已經信任她了,他不僅允許她的靠近,還吃她做的飯,要不是為了找到妹妹,她隨時有機會葯死他。
她在眼淚追上她之前,吃了安眠藥,睡下。
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遠比女人更現實。
次日她的狀態依然不好,大姨媽纏綿了半個月沒完,疼痛折磨的她大汗淋漓,她去醫院檢查,沒什麼大問題,不過是長期抑鬱操勞所致,醫生給她開了三個療程的中藥調理。
敬舒請了半個月的假休整,也不管宋司璞準不準假,她便將手頭上的工作交付了出去,負氣般回到閔家別墅,閉門不出,將手機關機。
當真像是失了一場大戀。
她不是未經世事的女人,曾經她亦被宋司璞傷的體無完膚,可這次事件的性質不一樣。
宋司璞從未回應過她的熱情。
而紀臨江回應了,不僅回應了她,還以戀愛的名義親近了她。
所以他突如其來的冷淡,讓敬舒覺得自己受到了玩弄和羞辱。
這種羞恥感重傷了她的自尊及感情。
敏感、自卑、抑鬱、多疑、焦慮、疲憊等等負面情緒洶湧而來。
高燒不退,她披著被子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冷汗浸透的衣服,老誠忙前忙后照料她,吃了退燒藥不管用,請醫生到家掛了點滴才漸漸退燒。
老誠幫她煎藥,「紀小姐,這次回來住多久?」
「看身體情況。」敬舒說,「工作強度太大,身體遭不住。」
「楊助理打了幾次電話催你回去上班,說很多事務都是你經手的,旁人不清楚細枝末節,無法對接工作。」老誠說,「楊助理還提到宋氏品牌遭受重創,打算換個品牌代言人,看你有沒有……」
「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想聽。」敬舒翻了一頁書,「告訴他,我病得很重,下不了床。」
宋氏集團經歷了家族內鬥重創,集團內部股權變更,股票下跌,加上宋司璞屢遭輿論攻擊,如此大的動蕩,外界對豪門內鬥的揣測從未停過,坊間甚至傳聞叔侄及姑子為了爭權奪利自相殘殺,連宋老爺子都是被人謀害的,這樣糟糕的言論,如何不影響品牌形象。
宋司璞是在一周后親自登門來找她的。
彼時,敬舒正蹲在院子里的火爐前熬中藥,月經不調,其實與她長期吃安眠藥也有關係。
她餘光瞥見宋司璞,「宋總,我半個月的假期還沒到吧。」
宋司璞眉頭緊皺,「我准你假了?」
敬舒揭開熬藥的罐子,時間差不多了,她把葯倒進碗里,「為了輔佐你的工作,難不成讓我把命也搭在那裡,我沒這麼愛你。」
「紀小姐,這段時間有點翹檯子。」宋司璞說,「甩臉色,撂挑子,貪心不足蛇吞象。」
他低頭點煙。
「你別在我的花園裡抽煙!」敬舒凝聲。
宋司璞抬眼看她,一意孤行,按下打火機,火苗突地竄出來。
敬舒皺眉,疾步走過來,將宋司璞一把推出了花園外,惱怒地看著他。
宋司璞緩緩攥緊了手中未點燃的煙,冷寒,「你長脾氣了?」
敬舒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這麼大的怒火,像是更年期,看見什麼都想發火,「宋總,你找我究竟想幹什麼?」
宋司璞手中的打火機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火苗竄出來的那一刻,宋司璞說,「形婚,了解一下。」
敬舒靜靜站在原地,她千辛萬苦接近他,萬苦千辛將自己變成陸瑾喬,歷經了幾番生生死死,所有的目地,便是嫁給他。
只有嫁給他,她才有資格操縱分割他的財產。他死之後,她才能繼承宋氏的一切。
這是她承諾給另一個人的東西。
所圖之事不過如此,所謀之物,如此云云。
只是她沒想到,嫁給他這件事,會來的這麼快,這麼順利。
敬舒看著宋司璞英俊冷靜的臉,一時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