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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離開

  城區不用登記身份的小旅店裡,敬舒和小嫻蝸居在這裡,要躲到宋司璞找不到的地方太難了,海港市到處都有宋氏的爪牙,但凡宋孝凌發現了她,宋司璞定會得到消息。

  小嫻縮在她的旁邊,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也不敢問那一晚的小廢屋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怕多問一句傷口會再次被撕裂,情緒會崩潰,她似乎懂事了許多,鬱鬱寡歡的陪伴在敬舒身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而敬舒,從小黑屋逃出來這麼久,隻字不提那一晚發生的事情,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帶著小嫻暫時落腳在旅店內。

  忍了許久,小嫻怯怯問了句,「姐,紀先生怎麼樣了呢?」

  「新聞上有了點他的消息,據說恢復的挺好。」敬舒往受傷的眼睛里滴藥水,「不用擔心他。」

  「你不關心他么?」小嫻從身側抱住她。

  敬舒為紅腫青紫的眼睛消炎,隨後塗抹身上的藥膏,關心自是關心的,可紀臨江不需要她的關心,這個人亦不值得她關心,他從頭到尾都在騙她,根本不愛她,只是在玩弄她罷了。

  可是他的槍傷讓她那麼自責,忍不住去想他,忍不住思念他,忍不住關注他的消息,這顆心無比疼痛的時候,會想他是不是也這麼疼過,那麼多的忍不住,敬舒低頭塗抹著身上的藥膏,擦著擦著,眼淚便掉了下來。

  「姐,你別哭……」小嫻慌亂。

  敬舒微微笑了笑,「沒哭,眼睛噴了藥水,有點疼。」

  小嫻欲言又止,緊緊抱著她,難過道:「姐姐,對不起,你遭受的一切我真的很……很對不起。」

  敬舒說,「跟我說什麼對不起呢?我倒覺得對不起哥哥。」

  提及閔恩呈,小嫻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為什麼我們一家會遭遇這些,我們什麼惡事都沒做過,為什麼。」

  敬舒沉默的擦去她的淚水。

  小嫻泣不成聲,「姐姐,紀先生既然醒了,我們為什麼不尋求紀先生的幫助呢?紀先生一定會保護我們的。」小嫻問,「這樣,我們就不用縮在這個小旅館里擔驚受怕了,你的傷勢也能得到很好的治療。」

  敬舒坦誠,「他不可信。」

  「為什麼?」小嫻難以置信,「他為咱們受了傷,還不可信么?」

  「小嫻。」敬舒說,「很多事不是姐姐不告訴你,只是你還小,姐姐想讓你簡簡單單無憂無慮的長大明白么?你記住我的話,不要再提及他,更不要對他產生不該有的想法。」

  「簡簡單單?無憂無慮?」小嫻泣聲,「經歷了這麼多事,我還怎麼簡單,姐姐,你告訴我,我該怎麼無憂無慮。」

  敬舒坦然望著她,「你會,往後的路還很長,只要你願意,你便能茁壯成長。」她幫她紮起凌亂的頭髮,「剩下的事情,交給姐姐去做,你只管努力快樂。等躲過這陣子,我會把你送去誠叔身邊,你跟著他,不要待在海港市。」

  「那你呢?」小嫻輕輕啜泣。

  敬舒說,「我跟你一起走,時機成熟了,我再回來處理一些事情。」

  「我們離開多久呢?」

  「一陣子?一年?兩年?三五年?都有可能。」敬舒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她如果帶著小嫻在身邊,沒辦法做事,小嫻會成為敵人覬覦的對象,她必須先安頓好小嫻,將她藏安全了,才能騰出手做她想做的。

  她和小嫻避風頭的這段時間,也可靜觀紀臨江、宋孝凌和宋司璞三個人是怎麼斗得,等他們斗得差不多了,她再出來收場。

  哥哥死的時候,有那麼一刻,她恨不得跟宋司璞同歸於盡,可是小嫻還在,以至於她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必須先安頓好妹妹,再做打算。

  敬舒花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和大價錢聯繫上了一個偷渡組織,計劃用假名假身份夜裡乘船離開。

  真實的身份證件一經暴露,就怕宋司璞和紀臨江收到消息。

  「時間定下了,下周一走。」敬舒購買了兩人足夠的生活必需品打包。

  小嫻沒有吭聲。

  離開那天,小嫻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終於還是偷走了敬舒的手機,給紀臨江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幾乎在最後一聲忙音時,紀臨江才接聽。

  不等他說話,小嫻便怯生生,「紀先生,我姐姐要帶我走了,我們兩個女孩子去哪兒都不安全,我知道只有你能保護我們,可是我姐姐不願意依靠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異國他鄉,不比國內安全。」

  紀臨江沉默地握著電話,眉頭緩緩皺了起來,他問,「你們現在哪裡?」

  許是很久都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忽然的清雅傳來,小嫻莫名感動,「在海港2號碼頭,我們晚上七點的船。」

  掛上電話,她給紀臨江發送了一個即時定位,隨後將手機悄悄放回敬舒的包里,敬舒買了兩瓶水回來,兩人坐在碼頭休閑區的遮陽傘下,似是害怕宋司璞的人追來這裡,兩人一番便裝,戴著帽子和黑色的口罩,墨鏡遮住臉面,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晚七點的海港碼頭晚霞與船燈交織,繁忙與遠行交錯,刺眼的燈光晃人心神,海面一艘艘游輪擁擠鋪襯,一番繁浮俗世的景象。

  敬舒分外寡言,如今她被紀臨江架空權力,他不僅卸去了她所有的職務,連她名下積累的股票財產都拋售了,目前她的手中只有哥哥變賣閔氏公司留下的一筆錢,以及閔氏的一處房產,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連張可以與他們抗衡的王牌也沒有。

  她當初為什麼會對紀臨江深信不疑呢,大抵是他們有共同的敵人,只是她沒想到,紀臨江先一步算計了宋司璞,至於他對宋司璞算計到了哪一步,她不清楚,但這些只要涉及閔家,都是不可原諒的。

  似是疲憊至極,敬舒雙手扶額,胳膊肘撐在桌子上,微微低著頭。

  自責和懊悔正在一點點摧毀她的心理防線,明明她已經成為了宋太太,明明她距離報仇就那麼一步之遙,明明她可以利用當時的權勢做許多的事情,可是她為什麼會淪陷在了一場感情里,分了心。

  這場感情,是陰謀的籠絡,還是紀臨江為了提防她,早早布下的局?畢竟是他將哥哥陷害入獄,他對閔家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他提防她的報復。

  那麼的不甘心,那麼的痛恨懊悔。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不惜一切代價,親手宰了宋司璞,哪怕是犯罪,也不會讓他活到現在。

  她將眼淚逼回眼眶,明明她以前不愛哭的,可是家破人亡以後,她才知道自己是個愛哭鬼,那些剛強都是徒有其表的粉飾,敬舒深深閉著眼睛,將眼淚咽回去以後,她放下手看了眼手錶,隨後說,「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抬眼間,便見一個身影瀟洒利落的坐在她正對面的位置,小嫻早已靜悄悄讓在了一邊。

  待看清對方的模樣,敬舒猛然一震,看著他微微冷落的臉,敬舒像是被驚蟄的閃電擊中了心,驚愕不已,紀臨江?

  紀臨江似是在她沉思懊悔的時候,帶著人大步而來,他徑直坐在了她對面的空位上,深深冷冷的看著她苦苦掙扎的樣子。

  他的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薄唇沒什麼血色,沒了曾經溫潤平和,莫名有些淡漠的冷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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