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被發現(二)
她的話音一出口,金頤猛然閉上了嘴,這才意識到敬舒正跟紀臨江在一起。
宋司璞皺了下眉。
紀臨江不言語,一寸寸剝落她的衣服,修長的指尖掠過她的肌膚,他的視線細密而又深沉,認真且謹慎的探查。
敬舒身體緊繃,極力平穩著呼吸,雖說紀臨江就算髮現她跟金頤、宋司璞暗中聯合,他亦不會對她怎麼樣,無外乎精神和肉體上懲罰她,便又放了她。
但是,這種當著紀臨江的面,突然聽見金頤和宋司璞的聲音心理衝擊著實巨大,以至於她瞬間亂了陣腳,怕他一怒之下鎖了她,若是再鎖她一次,她這段時間部署的所有計劃,全都付諸東流。
耳朵里靜悄悄,金頤既沒有閉麥,也沒有下線。
敬舒微微有些恨惱,這種時候,金頤難道不應該關掉設備嗎!這套設備的開關主導權應該人手一份,根本不該只在金頤一個人手中,他隨時隨地這般連線,很有可能暴露她的孩子!
「臨江,你在找什麼?」敬舒臉上從容淡定。
紀臨江依舊不言語,敬舒坐在他的懷裡緊繃了神經,任由紀臨江細緻的寸寸查找,他一無所獲,最終把關注點落在了敬舒的耳朵上,眼底乍現崢嶸的怒意,只是那怒意撞擊上理智的堅冰,腦海里再次浮現她撞牆尋死的畫面,堅冰如同心臟瞬間碎裂,連怒意都激蕩似無,所有狠狠碾碎她懲罰她的想法便這麼碎了一地。
「哪裡不對么?」敬舒問,金頤給她的設備小如芝麻粒,隱藏在耳中,如果紀臨江不拿個放大鏡,手電筒,應該沒那麼容易發現。
紀臨江深深微笑,「想換個玩法。」他托起敬舒,忽然將她面朝下,按在書桌上。
為防止被宋司璞和金頤探聽到不合時宜的事情,敬舒強忍著不吭聲,她並不適應這種陌生的感受,心中恨惱非常,金頤究竟在幹什麼!為什麼還不關麥!她甚至能聽到宋司璞那邊大排檔嘈雜的吆喝聲,這證明,他們兩個也是能聽到她這邊聲音的。
紀臨江辦事很少說話,但是今天,他突然開始跟敬舒交流心得技巧,敬舒不肯開口說話,但他總有辦法讓她出聲。
不知是誰猛然拽了設備,設備被動搖的轟隆聲近乎穿透耳膜,緊跟著,設備突然斷線,不知是金頤忽然關了麥,下了線,還是設備出了故障,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世界都安靜了。
敬舒放了心,翻過身,開始從容配合紀臨江。
窗外雷聲滾過,這是金秋的第一場雨,隱隱約約聽見孩子的哭聲,敬舒忍著揪心,可是孩子哭了許久,她忍不住催他快點,等紀臨江辦完事,敬舒急忙穿好衣衫往樓下跑去。
余阿姨抱著孩子在客廳里走來走去,看見敬舒整理著衣衫走來,尷尬地說,「小姐,打擾您和先生了,小傢伙在嬰兒房,睡醒了一直哭,來到客廳,看見花燈,倒是不哭鬧了。」
小傢伙最喜歡客廳的大燈,每每看見,都樂壞了。
敬舒眉眼溫柔接過孩子,輕輕走動哄著,這段時間,夜晚都是她帶孩子睡的,如果要辦事,紀臨江會讓她把孩子送走,完事兒,她可以再抱回來。
朝夕相處幾個月,孩子已然親近她,跟她的牽絆漸漸比余阿姨深,敬舒抱著孩子不時地看向漆黑的雨中。
余阿姨說,「許小姐還在大門外守著,淋雨呢。」
敬舒說,「你再去跟臨江說一聲,說許小姐還在外面。」
余阿姨點頭,匆匆上了樓,沒一會兒,便又走下來說,「先生還是不見。」
「臨江不肯見她的原因你知道么?」敬舒故意問。
余阿姨嘆了口氣,「我猜先生應該是避嫌,以前兩人關係親厚,許小姐有時候回國,便落腳在先生這裡,兩人一起聽音樂,一起玩遊戲,一起聊樂子,真真兒是羨慕人,許小姐對我們下人也很好,我們都很喜歡她,原先……」余阿姨停頓了一瞬。
「原先你們都以為臨江會和許小姐走到一起,沒想到被我橫插進來了。」敬舒微笑,看來傭人們並不知道許小姐跟她游輪爆炸遇險有關。
余阿姨訕訕,「您不要誤會,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先生的心在你這裡,為了你,才跟別的女人保持距離的。」她悄悄跟敬舒說,「先生從沒有帶女人回來過夜,許小姐雖然留宿在這裡,但兩個人各睡各的,不管許小姐在先生房裡玩多晚,睡覺還是分開的,兩人是普通朋友關係。」
余阿姨五六十歲左右,有這個年齡段特有的嘴碎,加上又是撫養紀臨江長大的保姆,在這個家中的地位頗高,和敬舒熟識以後,兩人共同照看孩子,一二來去自是交好,時不時跟她聊幾句,許是平日里憋壞了,余阿姨對她倒是沒有阿褚那般提防了,年紀大的人特有的通病,都以為女人有了孩子,心就定了,自然便鬆懈。
通過她,敬舒知道了那位家庭醫生妻兒定居在海外,然而這位醫生卻出軌了兩名護士,被余阿姨撞見了幾次,儘管家庭醫生是在自己的房間廝混,但余阿姨還是去紀臨江那裡告了一狀。
紀臨江抱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只讓余阿姨傳了話,住家工作要懂規矩,要辦事就出去辦,別把家裡搞髒了,家庭醫生嚇的再也不敢在宅內偷吃,閑暇之餘帶小護士去酒店鬼混。
雷聲越來越大,瓢潑大雨拍打在花園的葉子上,渾厚的泥土濕意撲面而來。
敬舒微微一笑,「家裡有傘,你要不要給許小姐送把傘?」
余阿姨連連擺手,「先生沒發話,誰都不要管,先生為了你,跟許小姐斷了關係是好的。」
敬舒來到座機前,給樓上的紀臨江撥了一通電話,說,「臨江,許小姐一直站在外面也不合適,要不要我出去給她送把傘?」
紀臨江說不用。
敬舒說,「你這種冷處理的法子對女人太殘忍,還是我出面吧,她應該就懂什麼意思了。」
不知紀臨江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敬舒笑笑掛了電話,將孩子交給余阿姨,拿了把傘,走出去。
風大雨大,許韻樺站在豪宅的大門前,以前,她是這棟宅子的女主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今,她卻成了外來者,被拒之門外,她不信臨江會對她這麼無情,不信臨江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不信他會為了一個朝秦暮楚的女人,拋棄自己。
絕對不信!
許韻樺倔強的站在門外,拒絕了司機的傘,淋著雨,她要等他出來見她為止!他在這一刻,這一分,這一秒,定是掂量過她,想過她,權衡過她!
垂花鐵門吱呀一聲打開,黑色的傘柄從垂花門下走出來。
「臨江。」許韻樺一喜。
然而緩緩抬起的傘幕露出來的卻是敬舒那張美艷動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