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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他還活著

  他徑直將敬舒送回了花店,花店還開著門,小叮噹跑回店裡叫人,店員七手八腳將敬舒從車內抱了下來,緊忙送回二樓休息。

  宋司璞坐在車內抽了半支煙,餘光瞥過花店內晃動的人影,隨後離開。

  小叮噹從店裡跑出去找爸爸的時候,路邊停車位已經空了。

  敬舒一覺睡到次日晌午,老誠守在她身邊,嗓子乾的彷彿要冒煙,她伏在床邊咳嗽,拍了拍劇痛的頭。

  「小姐,下次不要這樣子了。」老誠憂思,「若是出什麼事,這可怎麼是好,你是這個家的頂樑柱啊。」

  敬舒喘息著仰頭,「沒有發生什麼吧?」

  老誠搖頭,「我一直跟著他的車,時刻提防著,什麼都沒發生,你試探出了什麼嗎?」

  敬舒搖頭,她揉著太陽穴坐起身,喝酒前她給老誠發了訊息報平安,讓老誠接應她別出事,沒想到酒勁兒這麼大,「宋司璞不會好端端的跟我碰面和解,他一定另有企圖。」

  敬舒百思不得其解,抑制著內心深處的恐慌,她看向老誠,「你們到底瞞了我什麼?」她咬唇,像是扼住了這顆戰慄的心,「是不是紀臨江還活著!」

  除了這個理由,沒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釋宋司璞對她的和解聲明!

  老誠坐在一旁不吭聲,眼下想瞞怕是也瞞不住了,宋司璞既然有動作,說明他百分百確定紀臨江還活著,一定查出了跟紀臨江有關的蛛絲馬跡。

  老誠重重嘆息一聲,「不知道他活沒活著,也不知道他死沒死,我們只當他死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

  敬舒狠狠倒抽一口冷氣,緩緩睜大眼睛,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揉著被褥,「他活著……他還活著……」這顆心在這一刻恐慌複雜如揉皺的錦緞,痙攣的高高吊起,她彷彿喘不過氣來,淚水止不住的流淌。

  老誠心疼的拍著她的背,急忙說,「大小姐,這麼多年他都沒動靜,可能真的死了,你不要怕……」

  「我沒事……我沒事。」敬舒大口大口的吸氧,極力穩住情緒,她的手緊緊抓著床沿,似是安慰自己,又似是安慰老誠,她不想讓家人擔心,不想讓他們跟她一樣恐懼,她不能犯病,敬舒的大腦高速運轉,依她對紀臨江的了解,他如果活著,這些年他一定在暗中盯著她,這個男人有人格缺陷,他不會愛人,不懂得怎麼愛一個人,只要認定是他的東西,他會不擇手段留在身邊。

  他會將屬於他的東西打上屬於他的烙印,無論她愛不愛他,他都會不擇手段捆綁她,無孔不入滲透她的生活,無孔不入滲透她的思想,無孔不入滲透她的人生!

  敬舒忽然衝下床,往一樓跑去,她仰頭看著店內兩處攝像頭,周圍的一切彷彿高速旋轉著,她忽然提著裙裾匆匆踏上摺疊階梯,將那些監控攝像頭全部扯了下來,隨後又飛快檢查店內其他設備有沒有監控,做完這一切,她當天便解僱了店裡的兩名員工,就連兼職的大學生都被她解散了。

  金頤來找她的時候,敬舒將他推出了花店,隨後飛快將花店的捲簾門拉了下來,連落地窗外的窗帘全部都拉上了。

  金頤愣愣站在街道上,這是怎麼了啊?他犯了什麼錯了嗎?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給敬舒打電話,沒人接聽,給老誠打電話,老誠說敬舒犯病了。

  金頤漸漸嚴肅了神情,昨晚宋司璞對她做了什麼,他昨夜從餐廳追回花店的時候,店面已經關門了,老誠說她沒事,他才放心走的。

  敬舒拉上窗帘,飛快跑上二樓,見叮噹正在睡午覺,她方才又折回一樓,站在花叢間臉色青白默不作聲。

  「大小姐……」老誠試圖勸她。

  「我沒病。」敬舒靜著臉悄無聲息站在原地,她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如果紀臨江還活著,哪怕他不在海港市,他也能無孔不入滲透她的生活!百分百對她的一舉一動絕對掌握!

  「大小姐,他興許已經死了……」老誠寬慰她,「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擔心……」

  敬舒控制呼吸,抬手制止老誠示意他不要說話,「我這一刻沒病,我沒事,你不懂,你們都低估了他瘋狂的程度,我沒事,不要質疑我。」

  他囚禁她,懲罰她,凌虐她,拍視頻欣賞,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她每日穿哪件衣服,塗什麼口紅,穿什麼顏色尺碼的高跟鞋,他都會親自指定,就連她搬出了紀宅住回閔家,他也能對她的一舉一動絕對掌握,她缺什麼,他就立刻送什麼,他到底是通過什麼手段窺探她的生活呢!他的變態掌控欲根深蒂固,不會有任何改變,只會對她的背叛變本加厲。

  「我沒事。」敬舒不斷深呼吸,不斷暗示自己,高速運轉的大腦想不到破局的辦法,明明前幾日她大鬧宋司璞辦公室時,宋司璞對她還拒之千里,避之不及,怎麼轉瞬間他開始主動接近她了,不就是因為掌握了紀臨江一些軌跡么!掌握了紀臨江還活著的確切證據么!

  所以宋司璞有意接近她,想利用她釣出紀臨江!

  敬舒腦海中的思維轉的快爆炸,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破局的辦法,她忽然崩潰的蹲在地上按著頭,「他會回來的,他一定會回來的,他會回來找我的,他會懲罰我的……」

  老誠無聲的蹲在她身邊,輕輕撫著她的背,「金頤會保護我們。」

  敬舒搖頭,崩潰道:「我不想把他牽扯進來,我不想害了他!紀臨江什麼都做得出來,他會殺了金頤,他會的……金頤可能會死於一場意外,可能會殉職一場剿匪,他有無數種辦法除掉他,我不想害了金頤,他是個好人。」

  敬舒像個孩子六神無主的抓住老誠,哭著說,「你不了解紀臨江,他是個瘋子!他什麼都做得出來!他的人生就是一場競技遊戲!就是一個狩獵場!他根本不講道理!你不懂!他不懂愛,他不會愛人!他的愛只是把對方變成他的私有物!我背叛他了……我……我該怎麼辦?」

  她向來堅強,不願意在人前示弱,此時此刻,她像是個孩子躲在老誠懷裡瑟瑟發抖。

  「大小姐……」老誠說,「他興許真的死了,這麼多年都沒現身,可能真的死了。」

  敬舒顫抖的搖頭,「如果他真的死了,宋司璞接近我做什麼!他那麼討厭我!不可能願意接近我!昨晚吉雅組的飯局他一定是默許的!否則他根本不會到場!」

  老誠輕聲,「大小姐,你昨晚是故意親近宋司璞的么?」

  老誠昨晚全程開車盯梢,目睹了敬舒對宋司璞所有挑逗的誘惑。

  敬舒顫抖的搖頭,「我喝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但是誠叔,我私心裡想跟他緩和僵局,我不想跟他為敵,我有……我有把柄在他手上,我……」她欲言又止。

  老誠輕輕拍著她的背,「大小姐,你總是把什麼事都藏在心裡,你不妨告訴我,兩個人承擔,總比一個承受要好很多。」

  敬舒撫了臉上的淚,她看向老誠傷疤縱橫的臉,似是無法承受內心深處的高壓,她痛哭坦白,「我殺過人……誠叔,我殺過人,是宋司璞替我背了黑鍋,現場還有一個目擊者存活……那個目擊者在宋司璞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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