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他的侵略
許是他飆車太瘋狂,蘇軼和阿褚這倆鐵血漢子都下意識抓緊了安全帶和扶手,莫名冷汗直掉,感覺他倆要一起完了。
城郊的雨似乎比城區的雨要大一些,冰涼的雨拍打在她的裙裾上,勁風彷彿要將她從宋司璞的背上剝離,她下意識環緊了雙臂,將他抱的更緊,宋司璞身子前傾俯身貼近賽車,如同融為一體,敬舒覺得自己像個蝙蝠一樣緊緊扒拉著他,她嚇掉了魂兒,人生從沒有這麼刺激的時刻,像是與風融為一體,世界都在風裡消退,伴隨著那些痛苦和絕望,徹徹底底的逃離。
紀臨江的車飆至摩托賽車一側,他如玉白皙的臉出現在敬舒的視線里,敬舒隔著頭盔透明的防護罩,隔著斜風細雨,靜靜看著他。
紀臨江亦透過半落的車窗看著她。
敬舒看到了他淡漠如冰的瞳仁深處深深的焦灼和傷痕,連牽挂和深刻都那麼赤裸裸,他全然不掩飾他的愛意和情緒,將他所有的一擊致命都給她。
敬舒轉開臉,面朝著另一側,不再看她。
「閔敬舒!」紀臨江忽然喝了聲!
每當她的目光不再看著他,每當她決絕轉身,他總忍不住喚她,想讓她回頭,想讓她看他一眼,想讓她停下離開的步伐,一遍又一遍,全然不知道他在喚什麼!彷彿喚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喚她越來越堅決的姿態,喚兩人漸漸拉伸不可跨越的距離,彷彿喚生死離別的另一種牽挂!
紀臨江忽然將車子向著摩托賽車另一側偏離而去,敬舒索性額頭抵在宋司璞的背上,哪個方向也不看!
宋司璞傾身摩托車近乎側倒下去,在近距離貼近地面的情況下彎道超車,敬舒聽到耳邊呼嘯的風聲,看到近在咫尺的地面,整個身子彷彿要倒下去。
「不要動。」宋司璞忽然說了句。
不知敬舒聽沒聽到,她嚇的面無人色,忽然將他抱的更緊閉上了眼睛,哪兒也不看。
前後有一排車輛抄近道橫向攔截在前方,宋司璞轟大了油門,瞟了眼道路一側的緩坡。
敬舒不曉得他是怎麼騎車的,她只覺得車子好像忽然騰空而起,而後又重重墜地,敬舒尖叫一聲,下意識想要抽回手捂肚子,手突然被宋司璞牢牢按住,他說,「別動,很危險。」
敬舒猛然閉目,不知過了多久,又穿過幾次生死存亡的時刻,好幾次她感覺自己快死了,卻又忽然回歸正途,當如刀的勁風漸漸柔和,她方才驚魂未定的睜眼。
宋司璞居然將摩托賽車騎上了江邊渡口的擺渡船,紀臨江的車在岸邊戛然而止,他下車,冷冷盯著她。
追丟了獵物。
警車停在他身前,金頤帶著同事及時攔截阻止一場危害公共安全的惡意火拚。
車子剛停穩,她便被宋司璞單手鉗住腰身擄起,敬舒猝不及防尖叫一聲,他的幅度太大,太不溫柔,導致敬舒很大弧度的在空中劃了大半圈落了地,踉蹌站穩身子。
她又懵又暈又驚恐,緊緊抓住他胸口的衣物,好半晌才穩住情緒,摘下頭盔,滿臉菜色,肢體動作笨拙。
宋司璞拎著頭盔,似乎心情大好,瞧著敬舒的頭髮像是一窩蜂似的團在頭頂上,他忍不住笑了起來,簡直笑的肚子疼,「閔敬舒,你好醜。」
敬舒惡狠狠掃他一眼。
燈火輝煌的街頭,細雨朦朧的渡口,宋司璞穿著白襯衣,胳膊下夾著頭盔,晚風將他的碎發吹的烈烈翻飛,露出光潔完美的額頭,俊朗精緻的臉上罕見的笑容綻放,他的笑容像是曇花,特別少卻又足夠驚艷,如同此刻,曇花綻放在雨霧燈影里,笑容竟然停留了這麼久。
像是盛放的花朵,毫不收斂。
特別純粹。
他真是世間少有的帥朗,如同水中月,此刻透著促狹的皎潔。
敬舒忍著心頭的怒火,不想搭理他,這人就喜歡看她出醜,喜歡捉弄她,欺負她,瞧不起她,將她當個物件隨意羞辱。
敬舒扭頭看向岸邊的情況,頭還未轉過去,便被宋司璞扳過了頭,他的笑容依然明朗舒心,覆蓋在薄薄的雨中,頃刻間將她拉近。
敬舒猝不及防撞進他的懷裡,抬頭剛要斥責他,宋司璞忽然低頭湊近了她,薄唇在她的唇咫尺上方停留,卻沒有吻上去。
他眼底韻著一片思量,又夾雜著一絲絲莫名的絕望,還有幾分壞壞的笑容,深深的視線墜落在敬舒黑白分明的眸子里。
許是敬舒的皮膚很白,以至於燈影掠過,她的身上彷彿被剪下了一片月光,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敬舒冷冷看著他深不可測的眼睛,察覺到他的唇輕輕遊離在她的唇上方,若即若離,敬舒似乎感受到了他散發出來的若有似無的侵略氣息,這在以前是沒有的,他似是故意做給紀臨江看,只要紀臨江在場,宋司璞就會接近她,過於曖昧。
敬舒用力扭開頭,卻扭不動,他散發出來的侵略氣息讓她無端憤怒,敬舒忽然甩手一記重重的耳光甩上了宋司璞的臉,「差不多就行了,你不要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