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我女兒的父親不是你
敬舒對許韻樺說,「希望許小姐放棄孩子的念頭,你隨時查驗孩子生父,我隨時配合你做檢查!你想怎麼檢查就怎麼檢查!你大可放心!我五歲的女兒目前只有一個爸爸,如果許小姐不信……」
敬舒轉臉看向宋司璞,「你手裡有沒有叮噹喊他爸爸的視頻?給我。」
她不相信宋司璞沒有這種東西,他收集各方面的資料對付紀臨江,叮噹現在只叫過宋司璞爸爸,宋司璞怎麼可能不拿這件事做文章,用來折磨紀臨江。
宋司璞穩了會兒,從手機里調出一個視頻遞給敬舒。
敬舒看了眼,將視頻只播放給許韻樺一個人看,「許小姐,您可以自己看看這孩子的爸爸是誰。」
視頻有三段,第一段是小叮噹衝進宋司璞懷裡叫爸爸,第二段是叮噹在醫院叫宋司璞爸爸,第三段是叮噹在宋司璞家裡叫他爸爸。
叮噹叫爸爸的聲音那麼清脆悅耳,充滿歡愉的信任,是他夢寐以求千萬次的眷戀稱呼,為了這個稱呼使盡各種手段入瘋入魔。
許韻樺看著視頻,又忽然看向紀臨江。
紀臨江整個人淹沒在卧室的陰影中,看不清神情,如同瞬息融合進地獄深淵,陽光都照不進的黑暗。
從他的方向清晰地看得到小叮噹在深夜的街頭沖向宋司璞大喊爸爸的畫面,那似乎是一段道路監控的視頻,視頻里宋司璞一把將小叮噹接住了懷裡,小叮噹順著宋司璞的懷裡往上爬,歡快的不停的叫爸爸。
敬舒極力撇清叮噹與紀臨江的關係,「許小姐看清了么?莫要被有心人利用了,有人利用你對紀臨江的愛做文章,這兩個孩子跟紀臨江半點關係都沒有。」
敬舒拽著宋司璞剛走到客廳門口,卻發現外間的防盜門怎麼打都打不開,似乎被人從外面反鎖,濃烈的煙火被人從門縫裡飄散進來,依稀可見門縫外跳躍的火光,這一層,彷彿被人放了火。
此時,在宋氏新大樓里,辦公室里拄著拐杖的男人坐在沙發上捲煙,另一旁站著的人低聲,「恰好所有人都聚在同一間房裡,這次可以把他們一網打盡了。」
拄著拐杖的男人語重心長,「紀臨江這般精明的人,沒想到為了一個女人翻船了,這盤棋可是他親手下的,下到現在,眼看著要成功了,他反而不遵守遊戲規則了。這麼優質的合作夥伴少了一個,也是可惜。」男人嘆了口氣,「可惜歸可惜,終究不能留他。閔敬舒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是宋司璞的,絕對不能留,籌謀了這麼多年,不能毀在這個女人的肚子里。」
「是,放火了。」另一旁站著的人說,「一起除了。」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名戴著帽子的男人出現在門口從懷裡掏出槍,向著沙發拄著拐杖的男人射擊。
另一側,敬舒發現門被反鎖,有煙霧飄了進來,她急忙看向金頤,「金頤,門被鎖了,外面好像著火了!」
金頤皺了皺眉,往客廳門口走來,果然房門被鎖,看來他們聚在房間里追兇的時候,有第三方勢力介入想將他們一網打盡。
金頤急忙打了一通電話出去,十五分鐘前調動的公安和消防恰好在這個時候堪堪趕來,金頤說,「小閔,你懷著身孕,你先到浴室去,把門窗的縫隙用濕毛巾塞緊,暫時不要出來,外面交給我。」他轉頭看向許韻樺,「小許,你受傷了,你也進去,宋司璞幫忙照顧一下他倆,苒苒也進去。」
許韻樺不肯離開,她死死盯著紀臨江。
紀臨江目光凌冽下去,剛要向敬舒走去。
敬舒手中的槍便進一寸指著自己,她拽著宋司璞往浴室緩緩退去,「紀臨江,我們在這裡徹底做個了結吧,我求你了,不要再有任何瓜葛和牽扯了,就當我們是陌生人,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們不會有孩子,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她似乎說給周圍的人聽,說給紀臨江的仇人聽,說給許韻樺聽,「我的女兒只有一個父親,她喊誰是爸爸,誰就是她的爸爸!」
紀臨江眉峰緩緩揚起,面龐上蒼白的冷戾如同霜雪覆蓋,他優質的下頜線緊繃,薄唇間彷彿有殘血若隱若現。
他不僅被她拋棄了,她連他做父親的權利都一併剝奪。
孩子在他手裡,卻叫著宋司璞爸爸?
無論他怎麼努力,叮噹都不肯開口,不肯認他做爸爸,每次視頻通話,叮噹都搖頭不肯叫他,說媽媽不讓。
他以為小閔是為了保護孩子的安全,他能夠理解她的擔憂,但是沒想到叮噹卻叫宋司璞爸爸!宋司璞是什麼混賬東西!配做他女兒的爸爸么!即將被吞掉的棋子!有什麼資格做他女兒的父親!
紀臨江忽然輕笑了一聲,那笑容帶著觸及底線的怒意,像是盛放的極致的夏荷窮奢極侈,卻又即將凋零墮落。
敬舒緩緩退至浴室里,看到他向下淌著血的掌心以及微微顫抖的指間,便知他情況不好,可是他臉上的表情鎮定從容,深深犀犀,玩玩味味的望著敬舒。
眼眸里,連傷痕都不再有。
彷彿所有的情緒未達眼底便被心臟封印。
敬舒的視線與他的視線觸及一秒,她便飛快移開了目光,狠下了心腸,她退進浴室關上門的剎那,手中的槍便被宋司璞奪走並取了子彈扔在腳邊,她后靠在洗手池上,似乎撐不住身體,她又坐在馬桶上微微後仰靠在牆壁上,讓疼痛的身體保持打開的姿態,說出剛剛那番話彷彿用盡了力氣,她知道叮噹是紀臨江的全世界,也是他僅剩的溫暖和火苗,所以他無論如何都會守住他最後的陣地,不會讓叮噹遭受任何危險。
可是他受得了一時,受得了一世么?
他如今公然犯罪翻船了,那些仇家若知道他有個女兒,往後報復在孩子身上怎麼辦?她必須要撇清他跟叮噹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絕不能讓外界知道紀臨江有孩子這件事。
她坐在馬桶上缺氧似的大口喘息。
宋司璞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肚子,半晌問了句,「我的?」
敬舒憤怒地的拿過一旁的洗髮露重重砸向他,壓低聲音,「是你把叮噹和我懷孕的事情告訴許韻樺的?還跟許韻樺說是紀臨江的?」
宋司璞沒吭聲。
「你利用我也該有點底線!」敬舒怒極,又拿起一旁的沐浴露砸向他,咬牙切齒的壓低聲音,「孩子是無辜的!我讓你利用我!沒讓你利用我的孩子!宋司璞,如果我女兒出了什麼事,我一定饒不了你!」
宋司璞揮臂擋開了沐浴露,他另一側的臂膀似乎傷的極重,動一下身子,便疼的臉色微白,他半痞不痞的靠在門口,視線在她的肚子上迂迴。
「是你激化了許韻樺跟紀臨江的關係對不對!」敬舒說,「你激化了許韻樺的佔有慾!激化了許韻樺對紀臨江的婚姻掌控欲,導致許韻樺將矛頭轉向我!如果沒有你從中作梗,紀臨江定會妥善處理許韻樺!」
「還這麼信任他?」宋司璞忽然說了句,「你對他哪兒來的信任。」
敬舒欲言又止,后靠在馬桶上不再言語,靜聽著外面的動靜。
由於消防人員趕來的時間與這場火災無縫對接,在這一層的火災呈現大規模的趨勢前便扼滅了,金頤檢查發現這一層的火災煙感裝置被人為破壞,看來真的有人想將他們一網打盡。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後方還有誰在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