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本相不喜歡吹牛
氣氛很安靜……
「趙高，你意如何？」
嬴政最終依舊沒有決斷，而是轉頭對身邊的趙高問了一句。
趙高眉頭微微一挑，心裡覺得今日的皇帝，跟往日的那個深信鬼神之道的皇帝，完全不一樣。
要是以往，出現了如此多的怪事、異象，皇帝早已深信預言，以除後患了。
是皇帝變了？還是他真的那麼的看重李陽，捨不得殺？
趙高自問，無論是宮中，還是朝野上下，就沒有比自己更懂皇帝心思的人了。可是，今日他卻是真的有些看不懂這位始皇帝了。
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好像皇帝將以往對他敞開的心扉，突然間關閉了。
不過，事情已經走到這最後一步了，而且還有玄鳥這一個意外驚喜，趙高心中雖然對皇帝的心思不解，但心裡對眼下之事還是相當的自信，於是回道：「陛下，下臣以為，太史令所言極是，天意昭昭，茲事體大，陛下切莫有半點忽視啊。」
嬴政眉頭一皺：「你之意是？」
趙高輕聲道：「陛下可曾聽過一言，曰：寧可錯殺，絕不能放過？」
嬴政點點頭，然後轉過頭來，望向了李陽。
不過，這時李陽倒是先開口了，指著天上的玄鳥道：「陛下，切莫聽信太史令的鬼話，什麼陽君立，始皇斃，無稽之談也！」
太史令冷哼一聲，卻是懶得再與李陽理論了，因為眼下有玄鳥作證，他才不擔心皇帝會不信自己。
可是，李陽似乎是跟他扛上了，再次問道：「太史令，你可敢立誓，保證今日所言，皆是你窺探到的天意，一字不錯！你敢乎？」
面對李陽的挑釁，加上嬴政並沒有阻止，王凌只好冷哼一聲：「本官身為太史令，司天監，職責便是窺視天意，以助陛下趨吉避凶，這天意豈會窺錯。」
李陽一笑：「也對，如果有錯，顯然是你故意為之罷了！」
王凌一怔，眉頭一皺，心裡對他這話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這時，嬴政怒道：「李陽，天意昭昭，你還強詞奪理乎？」
李陽不以為然的指了指天上的玄鳥，道：「陛下，你看那隻玄鳥的翅膀上，左邊翅膀上『陽君立』三字後面，是否還有兩個黑點？右邊翅膀上的『始皇斃』三字的後面，亦有兩個黑點，顯然這所謂的『陽君立，始皇斃』並非天機全部呀！臣敢斷定，這預言當有十個字，而非六個字。」
這一下，所有人都是一怔，趕緊再次抬頭朝天上的玄鳥翅膀望去，果然，在左右兩隻翅膀的三個字後面，還有兩個黑點狀。
有了這一發現，所有人都是皺起了眉頭，難道……這預言真是十個字？
此時，王凌卻是有些慌了，如果真的是十字預言，而非六字，那豈不是代表自己剛才所說的預言是錯的？
心中擔憂，不過他亦是安慰著自己，哪怕玄鳥的翅膀上真的多出了兩個字，估計預言的大意並不會有什麼大的改變。
是的，陽君立，後面加兩個字，能會變成什麼呢？始皇斃，後面加上兩個字，總不可能讓這句話的意思變成始皇生吧？
王凌甚至覺得，那玄鳥翅膀上多出來的兩個點狀物，或許根本就不是文字。要不然，這也太不對稱了，哪裡會前三個字顯現的這般清楚，而唯獨後面兩個字卻模糊不清呢？
對，那絕不是文字，不要自己嚇自己。
王凌心中這般想著，於是道：「啟奏陛下，依臣看，中丞相這是故意故弄玄虛，若是那黑點也是預言的一部分，又怎會唯獨偏偏最後兩個字顯現的那般細小，讓人看不清楚，依臣看，那根本就不是字。」
閻樂也道：「太史令所言極是，既是同一句話，不可能前三字寫的大，后兩字寫的小，更何況我等也無人能分辯出來，那後面的兩個黑點狀便就是文字嘛。」
眾人也紛紛點頭，覺得李陽只不過是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罷了。
話說，今日的始皇帝也真是奇了怪了，今日發生了如此多的怪事，既是天書警示，又是玄鳥預言，他居然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要問罪李陽，反而還一直容著李陽找各種理由來反駁太史令口中所謂的預言。
一些人，已經開始心頭直打鼓了，感覺皇帝並無心問罪於李陽，亦察覺到李陽似乎並無恐慌之意，就好像他一早就知曉皇帝不會問罪自己，而之前現出來的驚慌之色，甚至更像是裝出來的。
有這個想法的人，還並不在少數，比如馮去疾，比如李斯，甚至趙高都隱隱有這種感覺了。
難道……皇帝和李陽二人一早就通了氣？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他們就覺得這個想法顯然太過離譜了。
要知道，今天的事情，李陽和皇帝事先可都是不可能知道的，又何來的通氣一說。
總之，馮去疾和李斯是真的有些看不懂今天的事了。
而隨著皇帝一直遲遲沒下令拿下李陽，趙高的心裡則越加的不安了起來。
這一切，都跟預想中的不一樣啊……
而皇帝，還是沒有要問罪李陽的意思，只是看著李陽跟太史令二人在爭執。
此時，李陽指著天上的玄鳥道：「玄鳥翅膀上是六字預言，還是十字預言，待它再飛低一些，自是可以輕易辯認出來的。」
王凌冷笑：「難不成中丞大人能讓神鳥聽您的話，你說讓它飛低一點，它就真的會飛低一點？它可是神鳥，又不是你手中的提線木偶，真是可笑之極！」
之前力諫皇帝的那二十多位官員，此時也紛紛冷笑：「要想辯出那黑點是不是文字，除非中丞相能上天，或者中丞相能叫神鳥落地，要不然啊……就莫再胡攪蠻纏了，哼！」
「哈哈哈！」
李陽聽到這話，卻是仰天大笑了三聲。
然後掃視了眾人一眼，一臉得意的笑道：「諸位還真是說中了，實不相瞞，那神鳥還真是本相手中的提線木偶！」
「切！」
眾人聞言，不由一聲冷哼，一臉鄙視！
此時，就連嬴政都覺得李陽好囂張。
「就知道爾等不會信，不過……本相從來就不喜歡吹牛，爾等不信，本相也很無奈！罷了罷了……」李陽嘆了口氣，然後轉頭便對剛回到人群當中的李由喚道：「李由，去將風箏的線團給本相拿來！」
「諾！」
李由應了一聲，嘿嘿一笑，得意的轉身往宮門口跑了出去……
眾人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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