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大膽李陽
「李陽，馮相說的價格一事，可是屬實？」
嬴政話聲一落，眾人唰地一聲，紛紛望向了李陽。
這事可是非常的嚴重，僅是一個快要完工的秦陵，就整整比正常成本高出了一百萬金，那阿房還有長城全部算下來，這多出去的錢則完全不敢想像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眼下大秦全境儘是災民，僱用災民，何談人工成本？一頓飽飯足矣！
如此一來，這多出來的利潤，就不僅僅只是一倍了。
一個商人，如果接手秦陵，就等於能賺到超過一百萬金的利潤。
一百萬金，是個什麼概念呢？
天下居一個頂尖廚子，一個月工資是三金。按後世的工資來算，肯定就是上萬元人民幣了。
當然，秦時，金在數量前面，是指黃金，數量在前，金在後，是指銅多少斤。
比如，金一百，就是黃金一百兩，如果是一百金，就是一百斤銅。
再換算一下，秦時還沒有文這個概念，當時錢的價值是按重量來算的，當時流通貨幣是半兩錢，重十二銖。二十四銖為一兩，十六兩為一斤。因為生產力低下，一誅的購買力應當是後世的十元人民幣差不多。
也就是說，一金，就是一斤銅，等於是384誅，購買力相當於後世的3840元人民幣。
一百萬金，即一百萬斤銅，就是3.8億人民幣的購買力。
按照馮去疾的說法，三十萬人，半年時間可完成秦陵工程，人工成本只要九十萬金，等於每個勞動力半年的工資是三金，月工資等於是後世的1900元人民幣的購買力，做苦力，這個工資放後世也實屬真正的窮人。而一個頂尖廚子高苦力三倍工資，也就很正常了。
修個秦陵，就能賺取約等於後世的3.8億人民幣，這放在後世，那也是妥妥的嚴重的虧空浪費國有財產啊！
這別說嬴政寵信李陽，就是嬴政是李陽他爹，那也會氣得這當爹的老子跳起來罵敗家子不可呀！
也正因為如此，御史們全部參李陽是官商勾結，說的會是那麼的義正嚴辭，慷慨激昂。
你他媽的修個快完工的秦陵，都能多給商人3.8個億的利潤，還敢說不是勾結？這事說出去，天下人都不會信你這鬼話。
大家都看著李陽，想看看他到底會怎麼回答，怎麼狡辯，如果他敢說不屬實，馮相一黨都會群起而攻，招標章程里可是寫得清清楚楚，竟敢狡辯。
如果他敢承認，那就不用大家攻擊了，皇帝都不會饒了他。
只見，李陽倒像是個沒事人似的，出列對皇帝拱手，回道：「回稟陛下，這些價格已列在了標招事宜當中，馮相所說的秦陵工程的價目，倒是屬實。」
嘩……
一些沒看過招標價格的大臣們，一聽這話，再次嘩然！
所有人都被李陽這大方的敗家手筆給驚呆了。
這還是那個聰明絕頂的中丞相嗎？
就算再蠢的人，也不至於給商人這麼大的利潤吧？
此時，每個人都覺得御史們或許說的不錯，如果李陽沒有跟商人狼狽為奸，從中謀利，誰會相信呀？
始皇嬴政，也是氣得差點吐血，一個快要完工的秦陵就有一百萬金的利潤啊，李陽這坑貨，坑敗大秦國庫的手段簡直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了！
更重要的是，李陽這傢伙居然還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這不就是覺得這錢不是他自己的，所以一點也不心疼么？
這更是讓嬴政氣得發顫。
不過，他並沒有立即發怒，而是強忍住心中的怒火，轉頭問掌管國庫錢糧的治栗內史紀偕：「紀偕，工程招標的價格你清楚么？如果按上面的價格，今年秋收后之賦稅，可承擔得起這些工程？」
紀偕出列，瞟了一眼李陽，他雖然是馮去疾的屬下，但卻還是心向李陽的，不過這次卻也沒辦法替李陽包庇了，只得小心翼翼的道：「回稟陛下，這個……工程招標的價格臣今早確實看過了，按到那些工程的價格，說實話，就算今年賦稅能足額收征上來，也……也恐怕難以支付這些工程的款項。」
這一下，嬴政真是氣到肺疼！
一國之賦稅，足額收征上來，竟然也不夠支付那些工程款項。可見，這些工程款項的價格，已是高到有多麼恐怖如斯的地步！
而且，把錢全部用於工程上了，大秦江山社稷怎麼辦？
養軍，養政，還有各種名目的開支，難道都不要了嗎？
這哪裡是為了解決飢荒呀？分明就是想讓大秦帝國直接崩塌！
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讓國家這台大機器直接停止運轉。國庫一分錢都沒了，軍隊嘩變，官員罷工，可以說這完全會導致政權直接滅亡。就連他嬴政都要變成鬧飢荒的災民……
皇帝能不怒嗎？換誰當皇帝，聽到自己的丞相這麼胡搞，那都是得雷霆之怒不可啊。
砰！
嬴政氣的猛地一拍案台，指著李陽，暴喝一聲：「大膽李陽！爾今日若說不出個合理的解釋，朕定砍了爾這顆犯糊塗的腦袋！」
嘶……
整個大殿，噤若寒蟬。
所有人都望向了李陽，想聽聽他還能有什麼解釋。
當然，如此嚴重的虧空國庫，就算任何的理由，也難以能把它說的合情合理吧？
特別是馮去疾一黨，心裡已是興災樂禍了。
就算皇帝再如何的寵信他，這回犯下如此虧空國庫的大罪，皇帝也不可能輕饒了他。
輕則丟官罷爵，重則直接砍了腦袋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然，章邯等一眾武將們，也是一陣鄙夷，還以為他如何牛掰呢，之前振振有詞的說平亂必先平災，原來竟是這麼個荒唐的操作。
如此虧空國庫，將錢糧餵給一群商人，皇帝不氣到殺人才怪哩。
只見，李陽一臉委屈的樣子，道：「陛下，如果臣說招標的價格只是為了吸引大家投標，並不會是最終的工程價格，這話……您信嗎？」
嬴政眉頭一皺，冷哼一聲：「你的意思是說，商人會自己把價格壓下去？」
李陽點點頭：「正是此理，臣之所以將工程的招標價格定得高到了天上去，實則就是為了將咸陽城十二萬戶富商都吸引到這件事情上來，只要眾人參與竟標，低價者得，這最終的成交價格自然就能降下去。何況……」
「何況什麼，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嬴政不奈煩的瞪了一眼李陽。
很顯然，皇帝這次是真的被他氣傷了身。
李陽道：「何況，此乃利國利民之事，但凡有一點愛國之心的商人，都不可能趁災斂財的，臣敢保證，各項工程的最終成交價格，一定利潤非常的合理。此次工程招標之事，乃雙贏之局面。」
「李陽，朕看你是真糊塗了啊！」
嬴政一聽這話，便嗤之以鼻，道：「你可知曉商人，皆是唯利是圖之性，你居然會認為他們會自己給自己壓價？何其愚也！」
這時，馮去疾也冷笑道：「中丞相，你這確實想得過於美好了，商人趨利，自然是利越大越好，又怎會自願相互壓價。就算稍有竟爭，那也是會留有足夠的利潤空間的，想要他們自己將價格壓到合理的水平，無異於是異想天開。而且……」
說到這裡，馮去疾看了一眼李陽，繼續道：「而且，本相聽聞，此次飢荒大災，咸陽城的糧商已是將栗米的價格番了一倍有餘。如此奸商，說他們是趁災斂財，一點也不為過。」
章邯也道：「馮相說的極是，商人趨利，在他們眼中皆以利字為重，怎會談什麼愛國愛民之念想，中丞相把商人誇讚成如此的高尚，我等也是覺得匪夷所思啊！」
一眾文武大臣，紛紛點點頭，極為的贊同章邯的這句話。
商人愛國愛民？這恐怕連小孩都不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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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稍後還有，大概晚上九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