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左……叔叔
「那行,明天要是好點,再過來我看看,需不需要再配藥了。」中年的醫生說到。
醫生和紀瑤說話的時候,紀瑤發現,這醫生年紀不太大,但是鬢角的白髮很多,
沒多停留,紀瑤拎著幾副葯又回去了。
周韻和保姆出門買菜的時候剛好碰到了紀瑤回來。
「瑤瑤,怎麼一大早就不見你,澤銘說你出去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哪裡不舒服嘛?」走進周韻才發現紀瑤的異常。
伸手摸了摸紀瑤的臉蛋,「怎麼這麼燙?發燒了?」
「有點燒,不過沒事了,我買了葯。」紀瑤笑笑。
「你這麼不舒服還出去買葯了?走走走,趕快回去休息。」
周韻扶著紀瑤就要進去。
「阿姨,你們是要去買菜吧?你們快去買菜吧,我回去喝點葯睡一覺就好了。」
周韻直把紀瑤給送進去才離開。
臨走的時候還喊了宋澤銘過來照看紀瑤。
「你早上不舒服怎麼不告訴我,我出去給你買葯多容易。」宋澤銘拿著她的葯。
「也不是什麼大毛病,發個燒而已。」紀瑤不以為意的笑笑。
宋澤銘倒了一杯水過來,「你先休息,我去給你煎藥。」
紀瑤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就睡著了。
沒一會兒,就開始斷斷續續的做夢。
一會兒是爺爺要把她給賣了,一會兒是媽媽拋棄了她,一會兒又是她站在白色的病房裡,悄無聲息的拔掉了氧氣罐。
總之沒一個好夢,每一個都痛到想死。
可漸漸地好像被人喂進了什麼,有些苦,她下意識得排斥,但又被輕聲低語給哄了進去。
為什麼感到溫暖呢,從小到大生病好像都沒這麼幸福過都沒被人哄過,心裡真的很高興。
再醒來時,已經到了傍晚了。
紀瑤輕輕一動,額頭上的濕毛巾就掉在了一旁。
她撿起放在了柜子上,
掀開被子,下了床。
一身衣服都汗濕的差不多了,掙扎的去沖了澡。
剛洗澡出來,就碰到宋澤銘端葯進來。
「醒了?」宋澤銘把葯端了進來。
「嗯,汗濕了,就去洗了個澡。」
宋澤銘給她整理了一下被子,「快躺著吧,一會兒又著涼了。」
「你先把葯喝了,晚上熬了粥,你喝點粥舒服些。」
「我一直睡到現在嗎?」紀瑤坐上床說。
「中間餵了你葯還給你餵了水,不過你估計也不記得了。」
紀瑤確實不記得了,只記得好像是被餵了葯,但是後來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紀瑤喝葯的時候,宋澤銘突然湊近了,紀瑤被嚇到了一瞬。
「別動,我看一下溫度。」宋澤銘先伸手摸了摸額頭,「好像不燙了。」
然後又拿出了測溫儀,看了一眼溫度,是三十七七,已經退的差不多了。
紀瑤一口氣喝完了葯,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不苦嘛?」宋澤銘疑惑的問。
紀瑤搖搖頭,「還行。」
宋澤銘在她睡著的時候喂她的時候,一直都是很排斥吃藥了,在睡夢中還一直囈語著說很苦,但真的醒來時,卻什麼表情都沒了。
周韻晚上端了粥送了過來。
紀瑤看到周韻進來,連忙要下床。
「你就別折騰了,剛剛退燒了吧?燒了一天了,現在好點了沒。」周韻關心的問。
紀瑤搖搖頭,「好多了。」
「喝點粥,補充點體力。」
紀瑤其實醒來之後嗓子就很難受,一直都很疼。
直到喝了熱粥下去,才舒服了很多。
紀瑤吃完后,也就躺下睡覺了。
雖然睡了一天了,但是身體還是很虛,很不舒服。
第二天,天還沒亮,紀瑤就起了。
今天已經好多了,不像昨天那麼難受了,就是嗓子挺疼了,有些不能發聲。
一大早就出去了,準備走走活動活動,就碰到了晨起鍛煉的老太太。
「瑤瑤起了?昨天發燒了,奶奶也沒去看你,好點了沒?」老太太聽說發燒了,好幾次都說要過去看看,但是保姆們又給攔了下來。
說老太太身體不好,怕過了病氣,這麼一說,周韻也不給老太太去了,這才耽擱到了現在。
「我好了,奶奶。」紀瑤說了之後又咳了一嗓子,嗓子沙啞的很,說話還疼。
「嗓子怎麼了?昨天燒的?」老太太立馬就聽出了端倪。
紀瑤點了點頭。
「一會兒吃過飯,讓澤銘帶你去醫院看看,開點葯,昨天還自己跑出去買葯,和澤銘說一聲不就行了,既然來家裡做客,就不要客氣,知道嗎?」老太太拍了屁啊紀瑤當然手。
「嗯,奶奶我知道了。」紀瑤再次點著頭。
她其實就是不想再麻煩人家了,自己過年還跑到別人家了,一直都在麻煩人家。
早上,紀瑤還是吃了點稀飯,吃完后,肚子暖洋洋的,舒服多了。
吃完飯,老太太就催促宋澤銘帶紀瑤去看看。
「我帶你去醫院,你帶身份證了嗎?」宋澤銘問。
「我帶了,不過不用去醫院的,昨天我去抓了中藥,我覺得那家葯館還行,去哪裡買點潤喉的試試。」
「那也行。」宋澤銘應下。
昨天紀瑤來回走了一個多小時,今天十幾分鐘的車程就到了中藥館面前。
昨天不舒服完全沒注意到門面,今天才發現是一間不大的門鋪。
外面乾乾淨淨的,宋澤銘還扶著紀瑤進去了。
總覺得紀瑤走路有點虛,生怕她摔到了。
紀瑤邊走邊說,「這個醫生挺好的,昨天我來的時候,就給我看了病,還讓我今天再來看看的。」
宋澤銘低頭看路,應著。
紀瑤先看到了忙碌的醫生,「您好,我昨天吃了葯今天好多了,不過嗓子有點疼。」
「我來看看。」
這聲音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宋澤銘驀的抬頭,就對上了一雙蒼老的眼睛。
扶著紀瑤的手,下意識的一縮。
紀瑤也是一愣,撇頭去看站在自己身邊的宋澤銘。
「左……左叔叔。」宋澤銘先出聲了。
紀瑤不明所以,站在一旁,宋澤銘認識這個醫生嘛?
被叫的左醫生,淡漠的看了一眼宋澤銘,對著紀瑤說,「你過來我看看你喉嚨。」
檢查了一會兒,發現有些發炎,又去抓了一點葯。
「還是繼續煎,一天三次,喝兩天,不能吃辛辣的食物,少說話,過兩天就好。」醫生把藥包好,遞給了她。
「謝謝。」
宋澤銘這才又開了口,「一直知道叔叔是在醫院工作的,沒想到開了葯館。」
「去年開的,也沒多長時間。」左醫生還是平淡的回答,說完又看了一眼紀瑤,「女朋友?」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一問,紀瑤就立馬接到,「您誤會了,我們是同事,他看我一個人過來,送了我一程。」
「那我就先走了,你們聊,謝謝了。」紀瑤緊緊攥著葯,轉身離開了。
甚至不敢回頭。
宋澤銘看了眼紀瑤,最終沒跟著過去。
紀瑤低著頭,看著自己腳尖,一直向前走。
為什麼感覺宋澤銘會那麼驚訝,還想還有點害怕,當時鬆開自己胳膊也是你們迅速。
他們好像是認識吧,應該是之前認識的。
走著走著,紀瑤腳步一頓。
宋澤銘剛剛喊那位醫生叫左叔叔,而自己聽到過姓左的,只有一個叫左瓊。
是宋澤銘那個犧牲的女朋友。
那個一直羈絆著宋澤銘的女孩子。
難怪,宋澤銘看到之後會那麼驚訝,會鬆開自己,會有些害怕,這樣都解釋的通了。
紀瑤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自己著心裡為什麼這麼難受呢,鬆開自己不是應該的嗎?
宋澤銘只是對誰都很好,換做是任何一個朋友他都會伸手扶著的。
又走了幾步,身後響起了喇叭聲,紀瑤側了身子,向著道路一邊讓了讓。
但是後面的喇叭聲還沒有停。
紀瑤又讓了讓。
結果喇叭聲更響了。
本來就很是煩躁,結果一直按按按,按什麼,有車了不起啊?
紀瑤生氣的一轉頭,就看到了駕駛座的宋澤銘。
二人隔著一個玻璃前窗對視著。
宋澤銘做了個手勢,讓紀瑤上車。
他不是在聊天嘛……
紀瑤有些發愣的坐上了車。
「抱歉啊,剛剛遇到了熟人,就聊了兩句,你可以直接等在車上的,害我出來找了半天,一路上都沒看到你,沒想到你走的這麼快。」宋澤銘笑著。
「你們聊好了嘛?」
「嗯,也沒聊兩句,你出來之後我就離開了。」
「看你好像認識那個醫生。」問出來之後,紀瑤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嘴巴子,亂問什麼呢,這種別人的私事,幹嘛要問。
那邊的宋澤銘沉默了。
紀瑤也算鬆了口氣,不說挺好的。
誰知道宋澤銘開口了,「嗯,認識,他是左瓊的爸爸,左瓊是我的女朋友。」
「啊?哦……我知道。」
時不時夏夏和她說過一點,有時候又從宋澤銘那裡得知了一點。
「嗯,挺驚訝的,我好幾年沒回來了,並不知道他爸爸開了中藥館。」
左瓊去世后,她爸爸媽媽去了部隊,沒有遺體,只有遺物。
他們不知道宋澤銘是她男朋友,但是宋澤銘缺什麼都說了,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怪在了自己身上。
後來,他去看過二老兩次,但是兩位都不太待見他。
他逢年過節也就很少去了,要麼會和戰友們一起寄些東西給二老。
但也不敢用自己的名字,每次都是摻在大家的東西里,要麼就是寫上別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