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番外:走散
薛冉一路向著南走,不管什麼時候也不和周嘉逸說話。
二人中間始終隔著一段兒距離,行至鎮上,周嘉逸買了一輛馬車,他在前面趕車,薛冉坐在裡面。
「薛小姐,今晚得需在外過夜了,我去找些乾柴來生火,你別亂跑。」
裡面沒有回話,周嘉逸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身上都已經備好了乾糧,找好了乾柴點起了火,準備叫人下來吃點東西喝點熱水。
「薛小姐,你下來吃點東西吧,夜還漫長。」
周嘉逸又等了片刻,那點兒耐心也被磨蹭沒了,薛冉可以和他生氣,這事是他做的不對,拒絕了人,讓人家平白丟了臉。
可不管怎麼生氣自己的身體都是最重要的一生氣起來就折騰著自己的身體算什麼回事。
不吃不喝到時候生病折磨的又是誰。
周嘉逸伸手一把掀開了帘子,準備和裡面的人好好聊聊,結果一掀開馬車,車內空蕩蕩的。
周嘉逸愣了幾分。
人呢?
「薛冉?」周嘉逸環顧四周呼喊了幾聲,茫然的看著四周。
自己去撿乾柴的時候走了?
周嘉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會的,應該不是,從坐上馬車沒多會兒,他就沒聽到裡面的聲音,以為是人在裡面睡著了。
仔細想想連呼吸聲他好像都沒聽到。
周嘉逸很懊惱,當時就應該檢查檢查的,就不應該由著她生氣
他已經架著馬車行了大半日。
薛冉會去哪?
她是回宋國了嘛?不對,如果去宋國她不會偷偷溜走,偷溜走就只有一個可能,她要去楚國。
周嘉逸隨後砍斷了馬車的繩子,直接挎上了馬,扯著馬韁調轉身一路想著北方行著。
與此同時,薛冉已經換了一身男裝,緊身束腰,背著行囊一路向北。
夜晚也並沒有去住店,找了個河邊,靠在樹旁稍微休息了一會兒。
等自己再趕到鎮子上到時候雇個車夫和馬車把自己送去楚國,也可以自己買一匹馬。
她身上帶了銀子,這些銀兩也夠她路上當盤纏了。
休息的時候想著,也不知道周嘉逸現在發現她偷跑了沒有。
發現了會很生氣的吧。
她也可以一個人去楚國,她現在沒辦法和宋欣洛聯繫上,也不知道他們走到哪了,但只要到了宋國國都,就能想辦法見到人。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這麼任性,楚國她非去不可。
她並不是弱,一個人也能去楚國,不需要別人救她,也不會拖累周嘉逸。
夜裡很黑,雲層遮住了月亮,四周一片漆黑。
能依稀的看見點波光粼粼的河面。
薛冉把臉埋在了腿上,準備小憩一會兒。
周嘉逸沿路尋了人整整一日,一路上問了很多人都為看見到一身青色衣衫的女孩子。
等到了鎮子上,以為薛冉應當會住店,又去各個客棧詢問了,都未見到這般裝扮的女孩子。
「近日怎的笑的這般開心啊?」
「這不是做了個大生意嗎?」
「哦?」
「近日來了位小公子要雇一輛車送他去楚國國都,給了不少的定金呢,還說等把人給送到還翻倍呢。」
「這這麼闊綽。」
「我讓我家小二去送人了。」
周嘉逸原本正準備離開,聽到這話的時候腳步一頓,折返回去。
「這位店家,你說的小公子長得何般模樣?」
「那小公子生的俊俏極了,像個女娃娃,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說要去楚國找自己的姐姐,還說姐姐要成親,他著急著過去。」
周嘉逸心臟顫了一瞬,「何時的事了?」
店家皺眉看他,「你問這麼細緻作甚?」
「我也是在路上和我家少爺走丟了,這一路上正找著我家的小少爺,聽店家這麼一說,這雇車的小公子興許就是我們家的小少爺。」
說話的時候,周嘉逸湊近了店家一些,說吧便塞了銀子過去。
店家笑嘻嘻的,伸手掩著接走了。
「昨日的事了,這馬車在路上都快行了一夜了,你現在要去趕應當還能趕得上,就順著北一路走。」
「多謝店家。」
周嘉逸轉身跑了,駕馬一路向北走著。
又趕了一夜的路程,馬兒也吃不消,也已經累倒了。
周嘉逸也沒時間耽誤,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薛冉。
這一路上就算沒有刺客也並不太平,她不能出事。
周嘉逸棄了馬,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
第三日時,周嘉逸遇上了一輛馬車,等走過了之後,又轉身去攔了馬車。
「這車裡是空的嘛?」
「對。」
「你是三日前接了個生意,送一個清秀的小公子去楚國嘛?是去參加姐姐的婚禮。」
車夫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你怎麼會知道?」
「那她人呢?不是讓你把人送去楚國?」
「前面設了關卡,這不是兩個國家要聯姻了嘛,擔心成婚的時候城裡溜進了不相關的人。」
「那她人呢?」周嘉逸著急的問。
「她自己下車就走了,把車錢結給我了。」
「向哪個方向了?」
「我不知道了,我掉頭走了也沒看清,這個小公子是你認識的人啊?」
周嘉逸從懷裡拿出了銀子,「這些錢買你的馬夠不夠?」
車夫看見銀子眼睛都亮了,「夠了夠了。」
周嘉逸騎著馬又重新追了過去。
去了設關卡的地方,露出了自己的腰牌,一群士兵恭敬的全都跪了下去。
「見到個年輕俊俏的小公子說是要去楚國參加姐姐婚禮的?」
「我們在這值班一天,並未看到這樣的人,您是要找人嗎?」
「留意著,之後如果看到有這般裝扮俊俏又年輕的小公子,把人給我扣下。」
「啊?所有的都扣下嘛?」
「扣下立馬通知我。」
「是。」
周嘉逸也並沒進城,又在附近去尋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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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欣洛跟著商隊也行了快半月了。
這幾日有些無聊的很,跟著楚煜坐在馬車上晃晃悠悠的。
晚上商隊休憩,楚煜收了一封信,看了信之後,也跟著嚴肅了起來。
宋欣洛捧著一碗甜粥過來,看著他正在看信。
「是誰來的?」
楚煜把心攥在了手心裡,「宮裡的問我們何日能進城。」
宋欣洛點點頭坐在了他的身側,「你說我們跟著商隊也行了這些時日了,怎麼一點兒周侍衛和冉冉的消息都沒有呢。」
楚煜垂下了眼,「興許是還在路上吧,周嘉逸在她身邊護著,你就放心吧。」
「也是,周侍衛那麼厲害,肯定能保護好她的,甜粥給你了,我再去盛一碗。」
「嗯。」
等人走了,楚煜才重新看向了信。
周嘉逸來的,說自己和薛冉走散一起七八日了,如今還未找到人,讓他下令排一隊人馬去尋找。
楚煜也看不明白,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帶著女孩子還給弄丟了。
宋欣洛要是知道了……
這事還是先不能讓她知道,楚煜重新寫了信,開始讓人在周邊尋找著。
又一日。
商隊行至路上,突然看見前方一隊軍隊迎面而來,各自紛紛閃避到了路旁。
駕車的老師傅看著前面這大陣仗,有些緊張的說,「最近全城警戒,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安全到達國都,只希望這最後一段路能太平。」
楚煜掀起眼皮子看了過去。
只見那批軍隊行至商隊前突然勒馬停了下來。
為首的侍衛郎遙遙的看著後方,突然翻馬下地。
快步行了幾步,單膝跪地。
「屬下來遲,還請殿下責罰。」
一時間四周寂靜。
宋欣洛也看向了旁邊的楚煜。
楚煜輕應了一聲,隨後撐著馬車輕輕一誇,躍下了馬。
「起吧。」
「謝殿下。」
楚煜轉身把手遞給了宋欣洛,宋欣洛這才跳下了馬車。
那侍衛郎也只看了一眼宋欣洛,便垂下了頭,「恭迎太子妃。」
宋欣洛眨了眨眼,又看向了楚煜。
這咋的現在就是太子妃了啊?還沒拜堂呢。
整個商隊的人都看向了這邊。
隨後等著他們反應了過來,立馬黑沉沉的跪了一片。
「拜見太子、太子妃。」
宋欣洛也沒見到過這麼大的陣仗,有些慌亂的擺著手,「不、不用,你們別這樣。」
楚煜走向了商隊的會長,親手把人給扶了起來。
「會長客氣了,這些時日還多謝大家的照顧欺瞞著身份還望大家海涵。」
「怎麼會,您身份這般尊貴,我、我們……」
楚煜笑了笑,從懷裡那出了一塊玉佩,「到了國都之後拿著這個去行會那。」
「謝、謝殿下。」會長立馬跪了下來。
宋欣洛摸了摸還坐在馬車上發著呆的小女孩,肯定是還沒弄清楚狀態。
「我們要走了,小妹妹你要好好讀書,不可貪玩啊。」
說著就抓上了楚煜的手,被他拉著走了。
楚煜跟著軍隊碰面之後,就去議事了。
她倒沒跟著,決定寫幾封信寄回去。
父皇母后也要寫,還有玲玲也要寫,等信送回去,薛冉估計也回家了剛好可以收到信。
楚煜議事回來之後她還趴在桌上寫信。
「寫什麼?」
「信啊。」
「這麼多?」
「我話多嘛,想說的太多了。」宋欣洛回了兩句之後,又低下頭來繼續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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