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第 24 章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看見是重複,有問題的章節,一般是以下兩個原因
1:訂閱不足
2:晉江抽了
chapter24.
「……不好意思啊。」薛宥卡彎腰去撿假髮和髮網,用手抓了抓自己亂七八糟的一頭雞窩。他怕turbo覺得自己奇怪,硬著頭皮解釋:「我玩cos的,cosplay學長你知道吧,銀魂看過沒,桂小太郎您認識嗎,我c的他……」
程譽深呼吸了兩口氣,扭開臉:「跟上。」
「我們領導說,如果你想今晚採訪,她還在校外,不過可以馬上趕回來。」薛宥卡跟在他背後走出教學樓。
「改天再說這個。」
「啊?」
程譽停頓住腳步:「你哪個系?」
「我金融系的。」
「大一的?」
「嗯嗯。」
外面的路燈更亮,程譽的目光在他臉龐上停留了一會兒。
面前的人假髮掉了,是一頭程譽最討厭的五彩斑斕的發色,身高約莫不足一米八,但也差不遠。程譽垂下眼就能看見長出黑髮的發頂。
相比起小時候,臉部的嬰兒肥和幼態已經消失了,只是五官還和程譽記憶中的樣子能對上號,不然也不會一眼就把他給認了出來。
只有一點不對。
性別。
眼前的人最少一米七八,穿四十幾碼的鞋,程譽的目光掠過他的喉結,不算特別突出,可是顯而易見只有男生才有這樣的喉結。
「你今年十九?」
「不是,十七啦。」薛宥卡不明白他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程譽第一眼非常確信,現在還是很確信,但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是哪裡不對,腦子裡一團亂麻,太陽穴突突地跳,懷疑的目光總是忍不住徘徊在他身上。
薛宥卡察覺到他的視線,感覺是不是turbo覺得自己是女裝大佬很變態,他也不好解釋,這時聽見他的手錶在滴滴滴響,而且已經響一會兒了,便提醒他:「學長,你的手錶響了。」
說完這句話的同時,薛宥卡感覺好像這段對話發生過。
轉瞬即逝的感受,科學上稱之為潛意識活動,薛宥卡歪了下頭,有點困惑,但沒有想太多。
倒是程譽,眼中含著千絲萬縷的情緒,複雜地望著他:「這不是手錶。」
「啊?」
「是測心率的手環。」
薛宥卡懵了一下:「學長心臟不好嗎?」
程譽看他這樣,表情更是難看至極:「薛……」
「薛宥卡!」他提醒程譽道,「我的名字是比較難記啦,不過多念幾次就順口了。那學長,我們今晚還採訪嗎?」
「改天。」
「那我送您去停車場,是哪個停車場?」薛宥卡態度非常熱情。
程譽神色逐漸平靜,但是每一次不經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心臟就會痛一下。
「薛…你出過車禍嗎?」
……這個turbo怎麼老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沒有。」
「撞過頭嗎?」
「……應該沒有吧,怎麼了學長,你問這個。」
「你記性有問題。」
薛宥卡迷惑中:「這個結論您怎麼得出來的?我記性怎麼可能有問題,要是真有問題我也考不上t大啊……」
程譽掃他一眼,以沉默回應,快走到停車場時,用app把車召喚出來。
「哇塞!!」
薛宥卡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能自己動的摩托,還自動在主人面前停好,剎那間眼睛就開始放光,「這是什麼車,這個功能太酷了吧。」
「概念車。」程譽沒有多做解釋,跨上噴上turbo白漆的摩托車,戴上頭盔,扭過頭去問他,「你住哪棟宿舍樓。」
「我住南區那邊,10棟。」
t大宿舍樓太多,南區是新樓,設施設備都是最新的,程譽不知道南區10棟是男寢還是女寢,不過還是記了下來,準備等會兒再查。
他現在沒工夫想太多,只想快點回家泡個澡,把這個薛宥卡查個底朝天。
「那學長明天有時間採訪嗎?」
程譽發動摩托,透出頭盔玻璃的眼睛如同寒星一般,嗓音在頭盔里悶悶的:「等我消息。」
「好的,學長再見。」
望著turbo和他全黑的機車一起消失在路的盡頭,薛宥卡不由得感嘆一聲好酷,那個車太酷了也!
他下午六點過就去教室上課了,到現在還沒吃飯,食堂只有一個賣夜宵的還在營業,薛宥卡拿著校園卡往桃李食堂走,順便回復田愛的消息。
「小愛學姐,turbo已經走啦,他應該有點急事吧,採訪的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啦我保證給你辦好哦。」
田愛:「你去上課了,是不是還沒吃晚飯?」
「正準備去食堂吃夜宵。」
「出來吧,我離學校很近,我開車過來接你,請你吃夜宵。」
薛宥卡想了想,回復說:「不用啦學姐,我已經到桃李食堂了,肚子餓了,我先去點菜了。」
食堂的夜宵一直營業到晚上十一點,他點了一份米粉,在超市買了半個冰鎮西瓜,拿著塑料勺子舀著吃。從食堂出去的時候,正好碰見幾個男生,其中一個紋身男,正是剛才大三計量經濟學課上的高琛。
薛宥卡的粉毛太引人矚目了,高琛看見他還沒反應過來,是看見他衣服上的19號,還有胳膊夾著的宏觀經濟學,才意識到這是那個…學弟。
「哎!學弟,是你啊。我加你微信了,你怎麼沒同意。」高琛瞅著他的頭髮,「這頭髮挺酷呀,是真的嗎?」
跟剛才的樣子判若兩人,剛才也是這副模樣,就是髮型變了而已,可是整個人的氣質完全不同了。
「這是真發。」薛宥卡抱著西瓜說,「我騰不出手,等會兒回宿舍回你微信。」
「你宿舍在哪個區?」
「南區。」
「我也在南區,回頭找你玩。」
薛宥卡嗯嗯兩聲,一邊吃西瓜一邊出去了。
何小由給他發來視頻請求的時候,薛宥卡剛回宿舍坐下。
他用拇指遮住攝像頭,走到陽台接聽。
「米米,能聽見嗎兒子?」
「能。」薛宥卡插上耳機孔,趴在五樓的陽台窗戶欄杆處。
夜風很涼快,樓底下有不少拉著小手漫步的情侶。
「媽怎麼看不見你啊?」
薛宥卡說:「是不是你設置有問題啊,我這兒能看見的。」
他才不想被何小由看見自己染了頭髮。
何小由也沒有太糾結這個事,先問他零花錢夠不夠,又問他學習怎麼樣,跟同學處的好不好,薛宥卡說好:「我還加入了社團,在社團里交到了好朋友。」
「那就好那就好,媽跟你說個事,你二嬸的侄女,焦露姐姐你還記得嗎,她也在北京上學,在z大,大四了,進了一家什麼資本實習,」何小由記不起公司名字,只是聽說是很厲害的投行,「你周末有空請她吃個飯,我把她微信給你……」
「媽,我還未成年你就叫我去相親?」
「不是相親,什麼相親,你們是親戚!焦露啊你不記得了啊?」
「誰啊我怎麼記得。」
「你忘了,初中你放假我沒時間帶你,你還去人家家裡住了一個月,你們兩個划竹排翻了,她差點溺死,你把她救了,你忘了?」
何小由把薛宥卡帶回湖南娘家的那一年,她給兒子找了新學校,開始到處找工作。
就那段時間沒有空帶小孩。但薛宥卡太爭氣了,她沒多少時間盯他學習,可自從回了娘家上學,兒子就開始給她爭氣,開始拿第一名,全年級第一,全市第一……到最後考上t大。
薛宥卡說不記得了:「都多久的事了。」
他完全記不起來有這回事,反而是記得更早的時候,在山陵縣,有個有錢的哥哥帶他去坐遊艇,那是生平第一次,所以有印象。但也記不起來那是誰了,記不清他的長相,又是為什麼會帶他去坐遊艇。
薛宥卡對何小由說不想去:「你管人家進了什麼公司,跟我又沒什麼關係,我跟她吃頓飯我就能進去當ceo了?不可能,而且我這才大一,你別操心我以後工作的事了,還早呢……」
講完電話,推開陽台推拉門進宿舍,汪劍正在眉飛色舞地說:「群里說今天下午咱們宿舍里出現一個美女?說是模特身材,腿特別長,好可惜啊,我在老樓沒有回來一睹芳容……你們見到了沒?」
嘯哥咳了一聲,看一眼宿舍老幺。
老幺好像沒聽見一樣,打開電腦看同花順。
看見同花順,嘯哥就想起來一件事:「汪劍,你是不是也在炒股?」
「沒啊,我們宿舍除了薛宥卡,沒人炒股吧?」
「今天下午我打掃衛生,在你地上看見這個。」嘯哥拿起一張皺巴巴的便簽紙,汪劍看見還有點納悶:「這什麼。」
等他看見便簽紙上的字,這才想起來。
這是之前國慶收假,薛宥卡寫給他的股票,還預測了收益率。
「這不是你的嗎?我最近正好在跟師兄學炒股呢,就打開搜了一下這幾個代碼,這上面寫,這個月8號到31號,收益率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十,你看這個k線圖,我一看已經漲了百分之八了,明天就31了,波動不會太大,這你什麼時候寫的?」
汪劍張了張嘴,扭過頭看埋頭在陽台洗臉的薛宥卡。
「這剩下的幾個呢?」
「剩下的幾個也跟你寫的差不多,八九不離十,噢喲,你還有這一手啊?還是哪位高人給你指點的。」
「其實吧…這個,」汪劍有點窘,低聲道,「是老幺之前寫的,收假那幾天我看他炒股,就讓他給我推薦兩支。結果我沒買……艹,太後悔了。」
「老幺?」嘯哥震驚臉。
薛宥卡掛著一臉的水珠進來,聽見叫自己:「怎麼啦?」
「你家有人做基金經理嗎?」
「沒。」
「那這個……」嘯哥balabala一口氣說完,看著他的眼睛都在發光,「你怎麼預測的?」
「這幾支的數據我盯幾年了,基本上判斷不會差太遠,當然也經常會失誤,沒有那麼神的,就是最近比較穩我才敢給推薦。要是波動大的時候,我也不可能推。」
在嘯哥眼裡,這個未成年室友,突然變成世外高人,雖然t大神人很多,具有超前投資眼光的校友也很多,但這種預測股票漲幅的本事,嘯哥還是佩服。
「您就是中國巴菲特,當代股神!」
生日會過後,程譽失聯了整整三天。
誰的消息都沒回復。
他面前擺著一份新鮮出爐的資料,程譽沒有花很多時間去調查,就只查了最最基本的資料。
薛宥卡,男,十七歲,長郡中學畢業,祖籍磬州山陵縣。
父母在十二歲時離異,跟隨母親回到湖南上初中。
程譽特別查了一下自己去山陵的那一年,薛宥卡剛好是小學畢業,年紀那行寫著11歲。
11歲……
年齡是假的,名字是假的,性別也是假的,居然連頭髮都是假的!!!
程譽不知道什麼才是真的了。
被一個十一歲的小屁孩騙了感情,他的智商被侮辱了,一腔的真心餵了狗,程譽一點兒也不能接受這件事情願一輩子都不曉得這事,也不想得知真相居然是這樣的。
「turbo?你在家嗎?」林時茂在外面敲門,好半天沒反應,就翻了牆進去,然後打開門,把老k和鍵盤手wolf放了進來。
三人直接進了工作室,果不其然,turbo趴在軍鼓上,看起來像是在悶頭睡覺。
「你在這兒睡覺啊?」林時茂推了一下他看沒反應,以為他喝酒了,可是地上沒有酒瓶,埋頭在他身上聞了聞,也沒有酒味。
「程譽。」林時茂叫他的大名,趴在軍鼓上的人這才醒過來。
林時茂:「今晚的演出要不要取消。」
「不。」程譽聞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皺著眉,「我去洗個澡,等會兒去mew。」
程譽從工作室,光著腳穿過庭院,進了卧室。
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turbo雖然日常不愛說話外加面癱,但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麼頹的情況,這個和他的dw定製爵士鼓結了婚的男人竟然失聯三天不排練!
三天!!!
幾人一致認為,他受到了什麼沉重的打擊。
洗完澡出來,程譽精神好了很多,但手上的黑色手環是他不能摘下來的,一旦摘下儲沛心那邊就會立馬收到消息。
雖然他遠離了家,可時時刻刻都受著監視。
把充滿電的手機重新開機,密密麻麻的信息彈了出來,他的交際圈其實並不廣泛,但還是加了不少搖滾圈子的朋友,在北京這地兒,都很喜歡來他前兩年盤下的livehouse。
薛宥卡這幾天也給他發了好多信息,還打了語音電話。
程譽的手指劃過聊天框,看他的發送信息全是追問在不在,什麼時候有時間,採訪,還有各種扮可憐的表情包。
「大神,大神在嗎?」
「turbo老師……」
「要跪下來求你啦,哭哭。」
「幫幫忙好不好呀?」
還轉圈圈賣萌。
程譽又回想起當年那個薛米米。
在自己叛逆的青春期那幾年裡,程譽經常想他,夢見他,那是他最珍貴的回憶。手指他點開那個動畫美男的頭像,程譽看了眼他的朋友圈。
內容不多,沒有屏蔽,基本上全是吃吃喝喝,今天吃了什麼好開心,紫金食堂的螺螄粉還挺好吃噠就是還不夠臭,桃李食堂的冰鎮西瓜好好吃……
這個十七歲的小屁孩整天吃吃喝喝,跟沒長大一樣。
可是完全不記得自己,根本就說不通怎麼可能不記得,程譽自認絕不是會讓人忘記的路人長相,他都那麼暗示了,還裝不認識。
小屁孩就是故意裝傻。
他不敢承認欺騙自己,就裝作完全不認識自己程譽越想越生氣,胸口悶得難受。
眼不見心不煩,程譽把他刪了。
演出過後,林時茂就拉著turbo在二樓跟一群玩樂隊的朋友看電影。大家高談闊論,講著笑話,還有人即興彈唱,好不熱鬧。
程譽坐在角落裡喝悶酒,調酒師一杯一杯的深水炸彈給他端上來,空啤酒瓶倒在桌上,程譽修長的手指撥過去,酒瓶子在桌上轉了起來。livehouse燈光迷幻,程譽的眼前也跟著變成了萬花筒。
在嘯哥的強烈要求下,薛宥卡給推薦了兩支他覺得很穩的股票:「少買一點,不要買多了,股市這個東西,我再看好也可能瞬息萬變。」
他知道嘯哥有錢,沒想到嘯哥直接買了三千試水。
根據薛宥卡的推測,嘯哥過了一周就拋掉了一周賺了百分之十。
嘯哥一周就在股市賺了三百,不多但很高興,收益到賬那天,特意請他出來吃飯。
同時還有宿舍兩個室友,以及幾個本系同學,嘯哥是本地土著,在同學圈子裡很吃得開。
吃完飯,就有人提出去附近酒吧,薛宥卡說知道一家mew:「我去過一次!環境挺不錯的。」
主要是他想過去看看,turbo在不在,問問他怎麼把自己給刪了。要是因為不喜歡自己,那能不能再給個機會,換個人跟他做採訪。
被刪掉的那天他特別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得罪了他,是不是因為自己發太多消息吵到turbo睡覺了?
但是自己都跟田愛保證了完成任務,現在也不知怎麼解釋。
mewlivehouse一樓卡座,嘯哥喝了點酒,開始誇薛宥卡:「我們老幺太有本事了!當代巴菲特!中國股神!!試問誰能一戰??」
天蠍的鍵盤手wolf拿了一打酒上樓,正好聽見這句玩笑話。
一群人開玩笑般叫他:「股神!股神!股神!!」
「靠,樓下有個裝逼犯。」老k往下看了一眼,發現是幾個土不拉幾的學生在圍著中間一個年紀挺小的男生起鬨,嗤之以鼻,「敢在我們turbo面前裝逼,還鼓神?瘋了吧!」
「還真有人敢自封中國鼓神??我靠,還敢在mew裝逼,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不把turbo放在眼裡嗎?!」
一群搖滾樂手,天不怕地不怕,聞言有個人向下吼了一句:「誰他媽是中國鼓神?」
在酒吧乖乖點了牛奶的薛宥卡,緩緩抬起頭。
一群人一看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男生,一下就笑了:「你就是中國鼓神?」
「他們瞎叫的。」薛宥卡咬著吸管,在迷濛的燈光下,正好看見了樓上的一群人,其中有一個是認識的,那英俊冷淡的面孔無論放在何處都能叫人一眼捕捉。
「嗨啊!turbo!!」
程譽往下看了一眼,那個粉毛在喝牛奶,笑得很開心。
他收回目光,手指輕輕一彈,啤酒瓶滾在地上。
「騙吃騙喝……小騙子,白眼狼。」
林時茂聽見他嘀咕了句什麼,沒有聽清楚。
「turbo,這是你粉絲啊?那他還敢自稱什麼鼓神……」
「他不會打鼓,你們別起鬨了。」程譽撐著沙發扶手站起來,視線模糊。
「你上哪兒?」老k問他。
「放水。」酒喝多了。
從樓梯下去,程譽進了衛生間,薛宥卡正在洗手,扭頭看見他,喊了一聲。
程譽沒理。
他拉下拉鏈。
「你還要站在那裡看我撒尿?」他垂著眼,側臉很冷。
「不……我不看你。」薛宥卡繼續洗手,「你為什麼刪我微信啊?」
聲音也沒有生氣的意思,相反還挺平和的。
「我不跟殺馬特說話。」程譽就想看他到底要裝傻到什麼時候。
薛宥卡終於知道了原因。
難怪那天先加了微信,後面看見他假髮掉了,估計是覺得他這人不正經,就把自己刪了……可是他看啊,那群玩搖滾的,也是一群奇形怪狀的。
程譽還跟他們一塊兒看電影喝酒呢。
當然了,程譽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不太關心,但社團的任務他總得完成,因為田愛學姐最近又叫他出去創作了,免費蹭人家攝影師攝影棚還讓人免費修圖,他哪裡好意思白蹭。
「我的髮型。」薛宥卡回了宿舍,對著鏡子看了又看,「真的很殺馬特嗎?」
「還好啦,年輕人嘛,就是潮!」汪劍現在對他是完全服氣的,薛宥卡確實是有本事的。
髮根處的黑髮長長了許多,粉紅色也褪得差不多了,變成了一種飽和度很低的黃色。
這種黃色比粉紅色還考驗顏值,誰染誰丑,薛宥卡對著鏡子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第二天,薛宥卡去了理髮店,當場把頭髮染回黑色。
從高琛那裡得知程譽很少翹課這件事,薛宥卡改變了策略。
13號教學樓,階梯教室。
程譽找了後排空位坐下后,有人坐在了他旁邊。
「學長。」
聲音很小。
但程譽的耳朵還是判斷了出來。
那個人又喊他:「程譽學長。」
程譽稍一掀起眼皮,看見騙吃騙喝的負心漢小騙子,趴在他旁邊的桌上。粉毛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煥然一新的黑色短髮,看起來清新又朝氣,年紀更小了。
恍惚間,那張帶一點幼態的臉,清澈的琥珀色眼睛,一切又回到了從前。
他小聲地說:「我現在不是殺馬特了,能跟你說話了嗎?」
程譽瞬間感覺到一種奇怪的心軟。
他板著臉,說不。
薛宥卡更是摸不著頭腦,心想turbo好難搞。
「學長……我哪裡冒犯到你了嗎?」
還敢問!
「如果我真的哪裡得罪你了,你可以這樣。」薛宥卡在自己帶來的經濟學書背面畫了一個很醜的簡筆畫小人,然後把簽字筆給他,「這是我,你扎他,瘋狂扎他,有多生氣就扎多少下,隨便扎!我保證不反抗。」
說話的表情特真誠。
「哥哥,你要是喜歡打我,你就打,打哪兒都成。真的。」
程譽突然就想起來這句話。
當初這小屁孩也是這麼說的。
一點沒有變。
「手伸出來。」
「啊……?」
薛宥卡不太理解,發現程譽表情特別臭:「手。」
「哦…」他默默地伸出手,放在桌上。
程譽說:「放下來。」
薛宥卡不明所以地把手掌從桌上挪到了桌下:「你是要給我什麼嗎……啊呀!」
程譽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鼓棒,在他手心敲了一下,沒有用力。
「程譽你打我幹什麼……」給你畫了小人怎麼不扎啊!
程譽盯著他:「打你記性差……愛騙人。」
薛宥卡揉手心:「你說什麼我不懂……」
還裝!
程譽看他一直揉手,以為打重了,心底一下泛起慌亂:「你不知道躲?」
薛宥卡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嘀咕著:「不是你讓我伸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