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W營養液加更】
情侶路和濾鏡過度的風景照里看起來有一些小差別,海和天空都沒有那麼藍,坐著公車在海濱大道兜了一圈風,薛宥卡用假期前學姐借他的尼康相機,拍了不少照片。
從海濱浴場步行到漁女雕塑,薛宥卡還請了路人給他倆拍了幾張和雕塑的合照,程譽明顯不太情願:「怎麼跟老年人一樣,那個雕塑太丑了吧。」
「我喜歡,就是因為這個雕塑,它才和其他的海不一樣啊,你拍不拍?」
程譽皺眉,看了眼那個遊客爭相合照的、屹立在海上的醜陋雕塑,完全長在了他的審丑點上。
可是薛宥卡非常興緻勃勃。
程譽臭著臉:「只拍幾張。」
薛宥卡抬起一隻胳膊,摟住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程譽側過頭去看向他,薛宥卡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眼睛像一對彎月。
從路人手裡接過相機,薛宥卡道謝,然後問程譽:「那你去那邊拍吧,只有海,沒有雕塑,我給你拍幾張?」
「不要。」
「你去吧,拍吧拍吧?好不好。」他的手已經差不多好了,拿相機不成問題。
「這個海太丑。」
「……我後期可以給你加濾鏡!」
程譽勉為其難地站在海邊的欄杆處,薛宥卡調整焦距,取景器里的程譽戴著墨鏡,依然是平時的模樣,不看鏡頭也不笑,是很帥但是很有距離感。
薛宥卡讓他笑一下,程譽板著臉不耐煩地說:「好了沒有?好了就走。」
薛宥卡只得給他閃了幾張:「回去我把照片洗了給你。」
「不要,太傻了。」
「那我自己留著。」
「……不行,合照給我一張。」
「不給了。」薛宥卡抱著相機,「你說你不要的,我刪了。」
「不行,」程譽伸手去搶他脖子上掛的相機,「不許刪!」
雖然沒有要刪的意思,薛宥卡還是拔腿就跑:「我真刪了!」
他只跑了幾步就被逮住,程譽的手臂從後面圈住他,檢查他的相機,然後發現:「……沒電了?薛米米,你騙我啊。」
後背靠著程譽寬闊的胸膛,整個人像被他抱住了的姿勢讓薛宥卡一下沒了耍著他玩的心思,大腦清空了幾秒,嘀咕了句:「……是你好騙啊。」
程譽聞言,下巴在他的頭頂磕了一下。
自己怎麼從小到大都被同一個人騙得團團轉。
偏偏還甘之如飴。
逛了一天回酒店,薛宥卡先上網查找機票:「明天拍完,我準備後天走,你是回家還是回學校?如果是回學校我就幫你一起買機票了。」
程譽幾乎沒有這麼早就回學校過。
他又是大三,開學課很少,回去也不是為了上課,只是為了正常運營酒吧和演出。
沒等他說話,薛宥卡又道:「不過今天才初六,還是回家吧,陪你家人。」
他也想過要不然自己也回家,但謊言已經說了,何小由還以為他在跟教授的什麼項目,現在突然回去,很容易穿幫不說,萬一又來個同事的小孩要補習怎麼辦。
程譽考慮了一下:「你多留一天,初八你坐我的飛機走,我也回去。」
薛宥卡沒意識到他那句「我的飛機」什麼意思:「那我幫你也買票了?早上的航班行不行。」
「不用買票,你蹭我的飛機,懂?」
「…不、不太懂,」薛宥卡感覺自己就像個土包子一樣,「你意思是,你包機嗎?」
「嗯。」
意思就是,自己坐不坐程譽都要花一趟包機的錢。
薛宥卡悄悄地問他:「能不能問一下,包機多少錢啊,為什麼要包機。」
「我怎麼知道。」
「飛機是你包的你怎麼不知道。」
程譽只好回答他:「沒有算過要多少油費,你想知道我可以算一下。」
按照來回的航程距離和油價,程譽很快速地在腦海里算出來:「飛一次八萬。」
薛宥卡知道他的作風,聞言竟然沒有一點覺得誇張,頗為痛心地道:「……我飄了,我竟然覺得八萬不是很貴……不過,是只收油費嗎?不對吧。」
「不然呢?」
拍攝汴京之夢的宋慈同人圖第二套時,非常順利。拍攝結束后,五萬塊就到了他的卡里。
程譽開車回家了一趟,薛宥卡在網上看溫泉酒店的團購,團購有一晚有兩晚,兩晚算下來單價要便宜一些。
他下載了五六個不同的旅行類app,各種比價,最後找到了兩個合適的套餐,收藏了。
初八上午,程譽打電話給他,薛宥卡從喜來登下樓,手邊一大堆行李。
長轎車抵達大堂,程譽戴著墨鏡的臉從車窗后露出來,司機下車,門童也幫忙把行李塞進後備箱。
司機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笑得很和藹:「小同學你好。」
薛宥卡猜他應該是司機而不是家人,說叔叔好。
坐上車,程譽提了一句:「衛叔是衛伯的兒子。」
衛伯在程家幹了很多年,衛叔算是在他們家出生的。
程家對衛伯很好,所以衛叔從小也接受精英教育,長大後去內地做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賺了不少錢,還結婚生子了。
只可惜幾年前金融危機的時候,衛叔公司遇上麻煩,不得不宣告破產,房子和廠都被銀行收走,欠了其他公司總計三百萬的債務,一直打官司,衛伯掏了積蓄幫他還上。
衛叔就此再也沒能翻身,之後被衛伯叫回澳門,繼續給程先生一家工作,不全是開車,是跟著程譽的父親學做事。
薛宥卡不知道衛伯是誰,程譽繼續解釋:「我去山陵的時候,衛伯帶著我,你見過他,記不清?」
「我有點…記不清了。」
程譽敲他腦門,語氣無奈:「記性差。」
「你又打我。」薛宥卡用胳膊肘撞他,被程譽夾住了胳膊。
司機座,衛叔見程譽跟這個男同學關係竟然這麼好,心裡詫異:「小同學也是t大的?」
「是的。」薛宥卡點頭。
「我女兒也在你們t大上學。」
「真的啊,哪個系啊?」
「她學新聞的,大一。」
「我也是大一!」
「你哪個系啊?」
「我金融的。」
程譽沒想到他跟司機都能聊這麼開心,而且話題還扯到衛叔那個女兒身上去了。
程譽跟她不熟,可能只在很久以前見過一次。但她有一次闖到livehouse後台來了,跟林時茂說認識自己。
林時茂問他:「有個女粉,說認識你,在外面。」
程譽說不認識,不見。
結果出去的時候,正好被她堵住,除了她還有其他幾個女生,大概是她跟同學講了認識turbo,又拿不出證據。
幾個同學都在一旁看笑話似的,還有的拿手機錄像,看著她衝到turbo面前,喊了他的真名,滿懷期待地問:「我是衛予茜,大前年我去過你們家,一起吃過飯,我爺爺是衛暄,你還記得我嗎?」
程譽說不記得,騎著車走了。
現在衛叔又在薛宥卡面前提自己女兒,程譽有點不耐,打斷了話題:「你回學校,住學校還是住哪裡?」
「住學校啊,學校宿舍開放了的。」
「室友回來了嗎?」
「沒有……」他們宿舍只有一個是本地土著,過春節怎麼可能在宿舍住。
「一個人住不害怕?」
「不怕,一個人住還很清靜。」雖然他們宿舍沒有什麼大矛盾,但生活上天南地北的習慣不同,比如有的人睡覺打鼾,有的人會在宿舍看片,有一個還要打遊戲罵人……
不過半年的宿捨生活,讓他習慣了這一切。
抵達機場,私人通道登機,薛宥卡看見飛機不大,而外殼上的標誌,還有姓氏拼音,這才後知後覺地恍然大悟這應該是程譽家裡的私人飛機。
難怪只要油錢。
薛宥卡和他的行李登機后,看見裡面站著幾個一看就是醫生的專業醫護人員,還有一些緊急醫療設備,一下有點緊張了。
這怎麼這麼像電影里,要把他們抓去做研究的情節。
「程譽……你是不是不能坐飛機的?」
「可以。」因為要回學校,而他的手環還在國外,現在程譽手上戴的是舊款。
「那他們是……」
「不用管他們,你坐這兒。」程譽讓薛宥卡坐自己旁邊的位置,扣好安全帶,空姐送上果汁和零食,親和地問:「還需要別的嗎?」
薛宥卡受寵若驚:「不用了不用了,謝謝。」
「不客氣呢。」
薛宥卡大開眼界,偷偷地拍了幾張:「可以拍照的吧?」
「你要發朋友圈?」
「不發,我怕有人找我借錢。」他就是第一次,新鮮,拍照留個紀念。
自拍了幾張,把旁邊的酷哥也照了進去。
酷哥turbo知道他在拍,也沒有阻止,說不讓拍,反而是隨便他。
飛機起飛的時候,是醫護人員最緊張的時候,程譽全程心率平穩,非常平靜。
除了私密性舒適性以外,這架灣流和經濟艙大概只有自由度和網路的區別。
薛宥卡連上飛機上的wifi衝浪,搜出之前收藏的溫泉酒店套餐給他看:「這個團購是2980一晚,送兩張溫泉票,房間有私湯。」
「這個是3980的套餐,也是要送溫泉票,贈送下午茶和一頓火鍋,兩人60分鐘精油spa,還有一個觀鳥的項目。」觀鳥的項目是什麼,他也不太清楚,想來就是去林子里看看鳥。
「我查了一下,他們的spa平時要收888一個人,這個划算點是不是。」大概是剛賺到五萬,他有底氣多了,竟然覺得3980的套餐還挺划算。
「不要spa,我不做。」程譽不喜歡有人碰觸自己的身體。
「哦……」薛宥卡倒也不是饞酒店的spa,是因為計算了一下三餐全包的消費,3980的確要划算很多,他默默地盤算了一會兒:「那我買這個3980的了?」
「你要做spa?」程譽的眼睛透過茶褐色的墨鏡看他。
「我想去,我可以一個人去做。」
「不許去,買便宜的。」
薛宥卡無法,買了便宜的團購:「節假日不能用,你幾號有時間,我得提前打電話預約。」
「過兩天再說。」
兩個小時的航程很快過去,在醫護人員鬆了口氣的視線下,兩人下飛機,打車回學校。
薛宥卡行李比較多,程譽陪他回了宿舍,一進去就開始皺眉。
地上散亂著拖鞋,有點悶有點臭味,上床下桌,幾個桌子都亂七八糟的,什麼襪子、內褲,都亂丟。
薛宥卡那裡還比較整潔,至少桌上沒有太多的雜物,都收拾得井井有條,但宿舍環境在他看來還是太差勁了。
「你在這種地方住了半年?」
「我們宿舍還可以對吧?」薛宥卡正在收拾行李,打開柜子,找到零食箱拿出來,「全國大學生都羨慕我們宿舍呢。你要不要吃零食?」
「不要。」
南區宿舍非常新,下桌還有led的化妝鏡,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給男生宿舍配這種鏡子,但顯然比老舊的宿舍要高級,儲物空間大,單獨衛浴,洗手台和衛浴分開,而陽台也是單獨隔開。
除此之外,配套設施也很好,負一樓有瑜伽館和健身房,還有自習室。
對於第一次離家的薛宥卡而言,這裡就是天堂。
程譽看了一圈:「沒有蟑螂老鼠嗎?」
「沒有啊,每天都打掃,我這裡肯定是乾淨的。」
程譽沒有再說什麼,幫他收拾了一會兒,問他:「想過搬出去嗎?」
「我才大一啊,整天上課,為什麼要搬,外面租房多貴啊,等以後開始實習了,畢業了再說。」
他考上t大,是學費全免,不過宿舍費得照常交,但也不多,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食堂也便宜,總而言之,如果是一心搞學術的同學,在t大生活會非常滋潤生活成本太低了。
晚上,程譽跟他吃完晚餐回家,在樂隊群里說了句:「回來排練。」
老k:「不是吧,這才幾號,turbo你都回去了?」
程譽:「你明天回來排練。」
老k是天津人,很近。
程譽艾特林時茂和wolf:「你們倆也回來。」
兩人沒有回消息,程譽覺得奇怪,這才九點,就沒人了?睡覺了?
單獨給林時茂發消息,也不回。
除了隊友,他就沒有談得來的朋友了,頂多在圈內有一些點頭之交背地裡噴他心機狗用鑔片給自己打光的那種點頭之交。
程譽洗完澡躺在床上,又想起薛宥卡,覺得跟他待一起的那兩天是真的很快樂,是第一次、不,應該說是第二次了,好幾天不碰鼓,都不覺得哪裡不對,也不覺得浪費時間,反正做什麼都有意思。
現在又變成一個人,就覺得哪哪兒都不對。
他住的這裡離t大不算遠,騎車要花接近半小時左右的車程,但他這裡從來不留宿朋友,連張多餘的床都沒有。
程譽上網搜了一下t大宿舍的評價,結果一搜就冒出來一條熱門。
#t大男生宿舍打老鼠,嚇得花容失色#
還真有老鼠?
準備轉發給薛宥卡前,程譽點開看了一眼。
宿舍里,一個男生正拿著蒼蠅拍在到處拍打,視頻是用手機拍攝的,鏡頭高速旋轉晃動,一隻比成年男人巴掌還大的黑色老鼠在這間宿舍里亂竄,幾個男生瘋狂尖叫,程譽忍不住把聲音關到最小,正準備退出時,在視頻里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兩張。
老鼠竄出宿舍,把一個一米八幾的大漢嚇得驚叫著跳到旁邊男生身上,兩個人抱在一起倒地,直到老鼠離開,他們也沒有分開。
大漢是aa男,跟他抱一起的人,顯然是薛宥卡。
程譽點擊暫停。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點進去一看,是一月初發布的,那時候還沒放寒假。
程譽清楚記得那段時間,高琛帶了新女友來mew喝酒。
他理所應當地認為,高琛是和薛宥卡分手了才和新女友在一起的。可現在看來,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被他一直想當然地忽略了。
在年級群里找到高琛的基本資料,程譽發了一封郵件出去:「查一下他和他女朋友。」
一個人住宿舍是什麼體驗?
大概就是能睡到自然醒,醒來后推開陽台門漱口,能看到窗外安靜的、被雪覆蓋的冬日校園吧。
攝影協會群里,有學長發了一組故宮拍攝的照片。
來首都上學一個學期了,薛宥卡還沒去過,群里有本地人要組隊一起的,薛宥卡報了名:「我還想問問我一個朋友,我能帶朋友一起嗎?」
「不是美女不要。」
哇卡卡卡:「是帥哥。」
馬上有學姐接道:「不會是turbo吧???」
「歡迎歡迎,turbo我們非常歡迎!」
「帶他!!小卡學弟!!一定要帶上!!答應我好嗎?!」
「能把林時茂一起帶上嗎?」
「我好喜歡林時茂啊啊啊啊,小卡學弟認識嗎??熟不熟啊?」
「我得先問問,turbo不一定願意的……」
「靠你了!!小卡學弟加油!!」
程譽好像不喜歡很多人一起活動,也不喜歡很多人對他熱情獻殷勤。
「在不在」
薛宥卡給他發了消息。
「我們社團有活動,去故宮拍雪,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玩啊?」
薛宥卡還轉發了一組拍得很漂亮的照片給他:「過段時間雪就化了哦。」
昨天他有問過,林時茂他們好像都還沒回來,所以turbo應該是一個人。
那邊沒有回復。
程譽一早起來,就收到了郵件回復。
高琛只是個普通人,他要調查的事業不是什麼機密,所以只花了一小會兒時間,就查透了他的全部感情史。
高琛有過兩任女友,第一任是高中的時候認識的,高考後分手。
第二任是聯誼認識的,附近其他大學的女孩子,從大一開始談到現在,兩年多了。
整份資料清晰明了。
就連開房記錄都列了出來,無一例外是和他外校的女友。
高琛不是同性戀。
所以薛宥卡也不是。
程譽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智商低過,可這一瞬間,卻感覺自己的智商好像被按在地上摩擦。
自己到底誤解了什麼?
一想到他自以為的種種,過去那段時間發生的種種。程譽徹底沒有心思練鼓了,獨自坐在積了雪的庭院里,落葉蕭瑟。
程譽點了幾支煙。
在風雪中被零下的溫度凍得清醒了,才回房掏出手機,看見消息。
薛宥卡問自己要不要去故宮,說社團有活動。
程譽猶豫了下,不死心地問他:「你見過高琛女朋友嗎?」
大概是一直在等他消息,那邊回得很快:「沒有啊。」
「我只見過照片,高琛的手機鎖屏是他女朋友,美女哦。」
「問這個幹嗎啊……?」
程譽看著這一排消息。
回:「沒什麼。」
「哦……故宮還去不去啊?下午兩點集合。」
過了有十幾分鐘。
程譽回:「沒空。」
冷淡的回復,就是turbo的作風,薛宥卡也沒有覺得哪裡奇怪,高高興興地跟著社團一起去活動,田愛大失所望:「還以為你要帶turbo呢。」
「他沒空啦。」
「你們吵架了?」
「不是啊。」
田愛問他怎麼這麼早就回學校了:「不是一般都過了元宵才回校的嗎?」
「有個遊戲公司找我出同人……」薛宥卡也沒有藏著掖著,當天玩到很晚才回宿舍,差點因為門禁而不能進門。
是隔了幾天,他才感覺到不對。
翻消息記錄,他幾乎每天都要給程譽發一條消息,問他要不要玩,要不要吃飯,然而通常等很久才會有一條回復。
「沒空。」
問他在排練嗎,那邊就沒人了。
薛宥卡只好去問了林時茂:「茂哥,你們最近是不是在排練啊?」
林時茂說:「我還在外地,沒回去,怎麼了?」
薛宥卡說沒事:「感覺turbo很忙的樣子。」
林時茂:「不回消息嗎?他一練起鼓來就那樣,不用管他。」
turbo經常連他們的消息都不回。
倒不是因為高冷,而是因為turbo不愛玩手機,也不熱衷社交,整個人沉迷在他個人的世界里,比如大家一起吃飯,所有人都在看手機,就他一個人不是,頂多看看鼓譜。
林時茂知道他一天大概只看幾次手機,時間不固定,回復得慢。
林時茂早就習慣了:「你要有急事的話,別發消息,打電話就行了,他會接的。」
程譽在琴房瘋狂地敲鼓,一連數個小時,從白天到黑夜,沒換多久的鼓皮被他敲爛了,雙臂疲軟,肌肉發顫,渾身大汗淋漓,心臟跳動到安靜不下來。
也不管手機消息,丟下鼓棒,沖了澡就睡。
他這幾天一直在想,如果是自己誤會,那薛宥卡大概只是把自己當成了好朋友。
程譽不能忍受這點。
自己甚至接受了女朋友是男生這件事,現在又要他接受這個男生不是gay,對自己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感情,他辦不到。
這種情況維持了大概一周,元宵節那天,程譽接到了他的電話。
「程譽……?」
薛宥卡不太確定他是不是不高興,自己是不是哪裡惹他生氣了,明明回來的那天,他們都還好好的,程譽還幫他收拾東西了。
那邊傳來沉默的呼吸聲,半晌:「什麼事?」
「我把照片洗出來了,就是海邊的照片,還買了相框,你要麼?」
「不要了。」
「之前不是還說要嗎……」
「現在不要了。」聲音冷漠的可怕。
平時他說話聲音也冷淡,可之間是有區別的,薛宥卡聽得出來,心裡又莫名,又有種彆扭的心塞:「我奶奶給我寄了麻通和海鴨蛋,你吃不吃啊?」他聲音裡帶有一種哄人的語氣,特別甜。
程譽冷下心腸:「不吃了。」
「那湯圓你要吃嗎,今天是元宵節……嗯,是元宵,學校門口在賣元宵,我買了一份味道還可以的!我給你打包一份送過去吧。」
「…不。」程譽的痛苦幾乎要從聲音里溢出來了。
薛宥卡撓頭:「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惹到你了?」
他想來想去也琢磨不出問題在哪裡,「如果是因為那天我偷偷在你們家的飛機上放了個屁,請你原諒我!」
程譽想,這小混蛋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不關你的事。」他說道,「就這樣吧,我掛了。」
「等等啊。」薛宥卡覺得他可能是遇見什麼不高興的事了,應該不是自己的原因,反正turbo這個人,可能下場雨都會惹他不高興了,他不高興的點又多又奇怪,但哄起來也很容易。
「那我訂的溫泉酒店你還去不去,去吧去吧,訂都訂了。」
「不。」
「那怎麼辦,這是團購啊,我不能退的,好貴啊。」
「薛……你跟其他人去,錢我打給你。」
「可是我不想跟其他人去啊,我這麼摳門的,訂這麼貴的溫泉,還不是因為你?」薛宥卡想著一定要把他哄好,不遺餘力地道,「那我只想跟你去怎麼辦。」
舊版手環沒有靜音功能,程譽知道它在響,也知道自己出了問題,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跟我一起去好不好?程譽哥哥。」薛宥卡使出絕招,「求求你。」
程譽耳朵被他哄的一軟,心裡也軟了。
可隨即而來的痛楚淹沒了他。
「好不好啊?」
程譽沉默了幾秒鐘,說好。
這是最後一次了。
過後他就單方面跟小混蛋分手了。
忘掉這段不堪的過去,他再也不要喜歡男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七千字
6w評論10.5w營養液加更本章掉落200個小紅包,么么噠
關於書名,是不得不改,沒辦法再改回去了
滿天星也是有一定意義的,程譽告白的歌叫yourstarstillshine,還可以比喻他身上的缺點,雖然像滿天星一樣多,但也像滿天星一樣耀眼。
以及,負心漢這個名字我問了,真的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