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決勝負，定生死
陸凡還沒露面，群雄則已嘩然。
「陸凡到底是誰？」
「他已經到了嗎？」
「你們誰見過陸凡？他到底什麼來路？」
圍繞在寶琺台邊的每個人，議論紛紛的同時，也忍不住好奇的跟隨著唐天揚的目光，看向小平台的方向。
林榮榮一掃眼看過去，只覺得別人的目光都盯在自己身上。
一臉茫然的正要開口，突然察覺到身邊有人站起了身。
她扭頭一看，頓時驚掉了下巴。
站起身的人，正是陸凡。
唐天揚的目光，也正凝聚在他的身上。
敢招惹蜀門唐家的陸凡，竟然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整個寶琺山頂都是一片嘩然。
尤其是與陸凡同行上山、自始至終都將他當作低階武者看待的林文龍爺孫倆，此時更是瞠目結舌，半天回不過神來。
但看唐天揚的表情和語氣，竟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原來早在看客陸續登山時，唐哲就已經鎖定了陸凡的行蹤，實時報告給了唐天揚。
彼時也是唐天揚剛剛得知陸凡的年紀，與其他人相比，他更覺驚訝。
畢竟對於唐哲的真正實力，他比其他人都要更清楚一些。
雖然唐哲的名聲還不及唐佳雯，但實力在同齡人中已是絕對的佼佼者。
陸凡如此年輕，就能將唐哲重創，確實不簡單。
陸凡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在萬眾矚目中伸了個攔腰，慢悠悠的看了唐天揚一眼，掃了一眼寶琺山頂的人頭攢動，忽而冷冷的問道：
「唐天揚，你安排唐家廣發邀請函，將今日你我一戰的消息散步出去，引來茨省各路同道圍觀，目的是否在於殺我儆人，以此立威？」
唐天揚神色凜然，對陸凡的問題避而不答，反而朗聲說道：
「每一個唐家人，都是我蜀中唐門重要的一分子，絕不會任由外人欺辱！你既重傷唐哲，又敢口出狂言，現在卻不敢上台一戰嗎？」
倒教其他人以為陸凡是在找借口拖延時間。
台下看客中，噓聲四起。
「你說我不敢？」
陸凡眉毛一挑，好笑至極。
當下邁步向前，一步一步走上寶琺台。
之前的曹銳、李英群那樣的宗師，哪個不是飛身上台？
就連報幕的那一位老者侍從，都是輕功從山巔飛下，輕落於台上。
只有陸凡，按部就班，沿著石階，一步步走上的寶琺台。
看上去平平無奇。
不少人眼中都滿是失望之色，完全沒看出這年輕人有什麼能耐，值得唐家二當家親自出手教訓。
但陸凡走上台，只說了一句話，所有的人便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你我這一戰，你是想決勝負，還是定生死？」
陸凡目光平靜的注視著唐天揚。
「唐哲說得不錯，你果然很張狂。」
唐天揚只驚訝了片刻，目中猛然迸現出殺機，冷笑著說道：
「勝即生，負即死，你我二人，只有一人可活。」
台下一眾看客，神色各異。
既感慨於陸凡的狂妄，也不免對他感到同情。
唐天揚一代宗師高手，竟連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都不肯輕易放過。
「敢惹唐家者必死無疑」的傳言果然並非空穴來風。
「爺爺，那少年居然就是陸凡！」
林榮榮這時才終於回神，滿面震驚的看向林文龍。
「是啊，倒是我輕看了他。如果唐哲的腿傷真的是他造成的，那他的實力，應該不輸唐佳雯才對，如果假以時日，必是巔峰之材。」
林文龍也驚訝於自己看走了眼。
不過，他又打量了台上的陸凡一眼，仍是捋須搖頭。
「但無論他有多麼光明的未來，眼下也無關緊要了，看樣子，唐天揚沒打算讓他活著下山。」
林榮榮面色一變，咬著下唇不再說話。
她也看出唐天揚已是動了殺心，連她的爺爺都沒法阻止了。
這個叫陸凡的年輕人，第一次登上寶琺山，就將被葬在這裡了。
而堵在寶琺山定入口處等待的劉華陽等人，遠遠的瞧見陸凡的身影走上了寶琺台，一百多號人全都呼啦啦地站起了身，滿目都是焦躁的神色。
唐天揚的話，他們也聽到了，現在只能祈禱奇迹的出現，陸凡才有被留活口的可能。
而寶琺台側的唐家觀戰陣營中，唐哲則拄著拐杖站在最前面，滿眼都是怨毒之色。
「陸凡，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唐哲的話，陸凡不是沒有聽見，但懶得搭理。
他反而對面前的唐天揚不耐煩的勾了勾手指：
「你執意要定生死，還這麼磨蹭做什麼？」
唐天揚面色微沉，殺意更甚。
還從未見過明知死到臨頭還如此口出狂言的年輕人。
「既然你這麼說……」
唐天揚聲音渾厚，話未說完，腳下一跺石台，整個人如羽箭激射而出。
形容既迅速，又犀利。
而他的每一個動作，無不蘊含著充沛的內勁。
一招一式，看似平平無奇，比剛才曹銳和李英群的拳法還要普通。
但正因為有了內勁的加持，威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喔！」
林文龍小小的驚嘆了一聲。
「怎麼了，爺爺？」
林榮榮馬上追問道。
「我只是沒想到，唐天揚如今已經超越宗師巔峰，實力已達半步宗師了而已！」
林文龍略有感嘆。
他與唐天揚十年未見，沒想到這十年間，唐天揚已距離大宗師更近一步。
半步宗師的一拳，別說這寶琺山頂諸多武者無人能接。
就算放眼整個茨省，能保全自身者也寥寥無幾。
更別提台上的陸凡了。
「嘭！」
一種奇異而沉悶的撞擊聲。
林榮榮本已捂上了眼睛，她原以為會見到陸凡血肉橫飛的場景。
但在台下眾人詫異的驚呼聲中，忍不住從指縫中偷偷向外看去。
一看之下，頓時驚呆。
唐天揚的拳頭，還穩穩地停留在陸凡的額頭正中。
但陸凡硬捱下唐天揚一拳，不僅沒有魂飛魄散，反而穩穩地站在石台之上。
連退都沒有後退一步。
陸凡眨眨眼，一抬手，漫不經心地撥開唐天揚的拳頭。
寶琺山頂，一片死寂。
眼前的情形，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林文龍一拍座椅扶手站起身來，嘶啞著嗓子說道：
「罡氣護體！？」
「大宗師？這……這不可能？！」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比他更難以置信的，是唐天揚本人。
這一拳，他力道不及十分，也使出了八分，對付陸凡，極為自信。
否則也不會直接向額頭上招呼。
但這一貫無往不利的殺手拳，卻似乎打在了一整塊金剛石上。
不僅沒有擊穿之感，倒是指骨被震得生疼，連帶著整條胳膊都麻木了。
唐天揚本想活動一下右手，卻在抬眼撞上陸凡的視線后，渾身猛然僵硬。
陸凡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唐天揚只覺得渾身汗毛倒豎。
恐懼感猶如一隻咆哮巨獸，一口便將他吞噬。
這種感覺，此生未有。
數年來，他一直是除了家主之外，唐家最強的存在。
半步宗師的境界，更是足以讓他傲視群雄，殺手無情。
沒想到卻打不動陸凡分毫，甚至都不知道因何如此，怎能叫他不驚懼？
倒是林文龍旁觀者清。
目力所及，在方才唐天揚的拳頭即將落在陸凡額上的那一瞬間。
只見一種極為微弱的藍色氣牆，猶如一個透明的保護罩一樣，將陸凡的全身籠罩。
唐天揚的一拳，正擊在那道保護罩上，根本沒能碰到陸凡身上。
這幾乎就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情。
實力不足，抑或是眼裡稍遜者，都不能迅速的分辨出來。
這才導致寶琺台下的看客，俱都驚訝不已，議論紛紛，卻完全不明白陸凡怎麼會毫髮無損。
「爺爺，你不是說唐叔叔打算殺了陸凡嗎？怎麼會這樣？」
林榮榮震驚而又不解的問道。
「唐天揚的確使出了殺手拳，但陸凡卻能用罡氣護體阻擋，以內勁外放，凝如實質，形成一道絕對的壁壘，即使是槍炮也無法穿透。」
林文龍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拗自震驚的說道：「可……可這是大宗師才能施放的招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