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生死局
「咦？」
薛馨瑜猛地一愣。
目光下意識地追隨著那個身影看了過去。
「那竟然真的是一個人？！」
她忍不住驚呼了一聲，手裡的花瓣掉落了一地。
極目遠眺，可以清晰地看見那人正在御風而行。
薛海松和安峰也聞聲移目注意到這邊，很快他們的注意力便被那個身影一併吸引了。
兩個人都迅速起身走到了圍欄旁邊，扶著圍欄看向那名馭風者，瞳仁震動。
「神境武者？」
兩個人一起驚呼出聲。
這兩人身為大宗師，對於神境武者有一定的了解。
判斷一位武者是否踏入神境，最基礎的標誌之一就是看他能否御風飛行，踏空而立。
儘管這個判斷方法廣為人知，但是卻幾乎從來沒有人親眼見到過這樣的武者。
即使是見多識廣的薛海松和陸峰也是一樣。
「這世間竟然真的還存有神境武者？！」
薛海松驚訝得聲音都變了調。
安峰則雙手緊緊攥住圍欄，驚訝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但是，更令他們感到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面。
這一位御風飛行者速度極快，很快便到了薛海松他們可以看清此人的地步。
不過，他們並未能認出這位老者。
就在這時，薛馨瑜又小小的驚叫了一聲，抬手指向了遠方。
薛海松和安峰凝目看去。
只見在第一位御風飛行的老者身後，又出現了一道踏空而行的清瘦身影。
他的速度比起老者來只快不慢，兩人之間的距離在越縮越短。
薛海松等人眯起眼睛，仔細分辨著這位後來者。
「他……好像是陸凡啊！」
薛馨瑜最先喃喃出聲。
她驚訝的站直了身軀，半個身子都探出了圍欄外，極力的看向那位後來者，努力分辨著面容。
儘管距離非常的遠，但那個身影與薛馨瑜在記憶中的身影是如此的高度重合，她幾乎有九成以上的把握，確定那個後來的清瘦身影就是陸凡。
可是，陸凡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在他前面的那位老者又是誰？
薛馨瑜問出了口，卻沒有人能給他答案。
薛海松和安峰默然無言。
細想之下，兩人都越來越感到駭然。
陸凡此前在與MINOS組織的對戰中，曾斬殺一位神境武者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華國武道界。
他能御風而行，薛海松和安峰並不感到奇怪。
但是，在他前方的那位陌生老者，同樣是一位神境武者，但卻無人識得。
兩位神境武者突然現身，莫非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要在此地發生？
薛海松和安峰都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這樣的預感。
「天吶！那邊好像在拍什麼特技電影！」
此時，越來越多的顧客注意到了江面上的景象。
人們紛紛擠到了茶樓的欄杆旁，眺望著那天空中飛行的兩道虛影，大呼小叫的驚訝不已。
「這不可能是特技！」
有人大喊道。
「這樣的高度，這樣的江面寬度，哪有設備可以完成威亞的調度？！」
「那他們是怎麼做到的？！他們是真實的人類嗎？」
隨著兩人的身影在江面上空懸空的越來越清晰，當人們意識到這並不是電影特技能夠做到的場面之後，所有的人都驚訝的沸騰了起來。
「嗖！」
合二為一的破空之聲。
陸凡的身影已經追上了前方的老者。
兩個身影交匯的一瞬間，兩人從不同的方向往下方的凌水江面上垂直砸落。
兩人的身形下落趨勢極快，簡直就像是兩枚炮彈正在向著江面俯衝。
但奇異的是，在兩人的身影即將接觸到江面的那一瞬間，卻突然變得緩如一片鴻毛，飄然輕落在水面之上。
浪花依舊如故，完全沒有被濺起。
此時兩人的位置，雖然距離江畔的茶樓還是很遠，但已經足以讓看客看清楚兩人的情況。
年長者發須皆白，年少者清瘦英氣，但兩人都是同樣的腳踩水面如踩平地，踏於浪花之上而鞋襪不濕，讓每一個見到此番景象的人都驚訝不已。
即使是最厲害的特技公司，都不可能完成這樣的特技效果，更何況兩人的身上和周圍根本毫無一絲威亞工具的痕迹。
在一陣又一陣的驚呼聲中，茶樓上的看客紛紛掏出手機，忙於拍照和錄像，希望能將這驚世駭俗的畫面記錄下來。
但是很快，每一個拍攝的人都發現，他們的攝像頭無法聚焦。
只要他們試圖用鏡頭捕捉老者或少年的面容，就會發現屏幕中所拍攝到的有關面容的部分自動蒙上了一層水霧，根本看不清樣貌。
「這就是被稱為上善若水的神境嗎？」
薛海松再也按捺不住，也向圍欄外探出身子，希望能把眼前的一幕看的更清楚一些。
兩位神境武者在他面前踩水而立，這樣的境界實在令他心生嚮往。
這是他夢寐以求所要達到的高度！
他原本以為，這樣的高度只存在於傳說中，沒想到此刻竟會真實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陸凡，此次對戰結束，你若是能葬身此地，倒不失為一個好的結束。」
唐慶榮打量著陸凡緩緩開口。
他眺望著波濤洶湧的凌水江，目光中露出滿意的神色。
「這是一塊很好的墓地，當然是對你而言。」
唐慶榮轉向陸凡點了點頭。
「對戰還沒開始，你就替我把墓地都挑好了？這麼說來，你是覺得自己贏定了嗎？」
陸凡似笑非笑的看向唐慶榮。
「首先你太過於年輕，儘管有天賦給你揮霍，但對於神境的了解還是太少。」
「其次，我這趟過來，背負著洗刷蜀中唐家屈辱的任務，所以別再痴心妄想讓我手下留情放過你了。」
「你今天唯有葬身此地，才能保證我唐家重新崛起！」
唐慶榮的話語，變得越來越咄咄逼人。
在武道界，強者對戰本就是如此。
不出手則已。
一旦定調了約戰，而不是切磋。
那麼，所有的對戰都會自然而然的變成生死局。
不死，不言休！
「我看出來了你的決心堅定。那我們就不需要再廢話什麼了。」
唐慶榮的話，並沒有嚇到陸凡，反觀陸凡，反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兩手一攤這麼說道。
唐慶榮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他目光陡凝，面上驟然爆發出殺意。
「轟隆隆！」
唐慶榮腳下的水面，突然開始發出了一陣怪異的響聲，像是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他的腳下掙扎。
原本波濤洶湧的湍急江面，突然湧出了無數股水流，轉變了原本隨著江水行進的方向，轉而向著唐慶榮腳下的水面聚集，旋轉。
一個十餘丈的龐大漩渦以他的立足點為中心，緩緩形成。
與此同時，方圓數十丈的水面上，都被一股奇怪的氣壓所籠罩。
「唰！」
唐慶榮毫無預兆的抬起右臂，在身前猛地斜斜一劃。
「轟隆隆！」
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的炸響聲，一道巨大的水幕在他面前彭然升起，一躍而至三四層樓的高度。
「化！」
唐慶榮爆喝了一聲，兩臂伸前，雙手的食指和拇指指尖相互觸碰。
水流涌動的巨幕水牆，突然湧出了一根根尖銳的水型尖峰，如果不是保持著，水流那種奇異的質感，看起來與實體的錐形水刺無異。
「去！」
唐慶榮又是一聲暴喝。
成千上萬的水型尖峰，向著陸凡爆射而出。
其他人何時曾見過如此壯觀的場面，早已看的呆掉了。
原本飄蕩在將水上的幾隻廢舊木舟，在水型尖峰的攻擊途徑上，在接觸的瞬間便被撞成了粉末。
密密麻麻的水型尖鋒，充斥著整個凌水江面，像是橫向行進的暴雨一樣，直衝著陸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