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最不可能的路
「這個異次元分身陣，或許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可怕的無法抵禦的招式。」
「但是你能抵禦，不代表其他人可以。」
就在阿瑞斯說話間，這個陣法已經膨脹到將整座白馬山籠罩在其中，包括那些原本在半山腰觀戰的普通人。
「他們還活著，但活不了多久了，很快他們就會發瘋，彼此纏殺，直到視野中再無任何一個活物。」
「而我可以選擇他們的死亡，他們的血肉和靈魂，將通通被我所吸收，成為異次元分身陣的養分和源動力。這個陣法，將被錘鍊得愈來愈強大，最終變得無敵。」
阿瑞斯笑得很開心。
現在已經足夠恐怖的異次元分身陣，在他的眼中不過是一個剛剛成型的雛形，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儘管這個進步是建立在無數無辜者的生命之上。
這就是MINOS組織一貫的理念：只要可以變強，完全可以不擇手段，將他人的生命視作於無物。
這一理念，從阿瑞斯被挑選成為末世之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刻在了他的骨子裡。
縱然他一開始無法接受，當在密閉到沒有一絲光線的空間中，親自手刃了九十九名同伴——其中甚至有一些是在之前一起訓練時結交下來的好友——之後，他也徹底的接受並貫徹了這個理念。
作為唯一的存活者，在那個空間中發生的一切求生欲，都讓他重新塑造了自己。
很難說，當他從那個空間中，活著出來的那一刻，他到底還是不是他自己？
阿瑞斯沒有答案，也從不去想這個答案，他已經有了非常明確的向前看的目標——變強，活下去，再變得更強。
禪房中，四個女人面色蒼白如紙。
她們不敢想象一旦陸凡落敗之後，她們還有整座山上的無辜群眾，所要面臨的命運。
死都死得屍骨無存，連靈魂都被融入別人的精神力中，幻化成陣法的養分，永世不得安生。
如果說有什麼是比死亡更讓人覺得恐懼的話，這應該是其中之一了。
「凡哥哥，一定要加油啊！」
易芷琪突然撲到了窗邊，對陸凡大聲的喊道。
眼下，能讓她們寄託希望的人，只有陸凡。
異次元分身陣，對於阿瑞斯的對手來說，雖然聲勢浩大，效果驚人，但並不是一個無法破解的陣法，畢竟這個陣法還僅僅只是一個雛形。
起碼想要閃避，還是很輕鬆的。
以陸凡的實力，完全可以選擇破空而出，輕而易舉的逃出陣法所能籠罩的範圍，無論這個陣法有多強，只要不其籠罩之下，就不構成什麼威脅。
可是，一旦陸凡這麼做了，那麼被籠罩在這個陣法中的其他人，將失去唯一的希望，完全沒有反抗的力量，成為阿瑞斯的瓮中之鱉，案板魚肉，任意刀俎。
陸凡不能逃。
不過，看他的樣子，他似乎也根本沒打算逃。
「這就是你MINOS組織享譽世界的改良版陣法？」
陸凡幾乎笑出了聲，連阿瑞斯都聽出了他聲音中的不屑之意。
阿瑞斯面上的笑容消失了：「你什麼意思？」
「我是說，什麼改良版陣法，不過就是一個偽陣罷了。不僅失去了陣法最該有的精髓，而且你們根本就沒有弄懂什麼叫作結陣。」
陸凡大搖其頭，將阿瑞斯的異次元分身陣貶低的一無是處。
阿瑞斯目光閃爍。
他完全沒有想到陸凡竟然有此見解。
事實上，他心裡承認陸凡是對的，只不過他沒有想到陸凡能一眼就看破而已。
異次元分身陣，的確是一個偽陣，因為它缺少了結陣最需要的核心和精髓——陣眼。
這是一個真正陣法的靈魂所在。
沒有靈魂的陣法，就如同沒有靈魂的人類，僅僅是一個活著的傀儡罷了。
而這一切，下到普通人，上到神境武者，都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察覺到這一點。
因為一個足夠強悍的陣法，其陣眼的所在，本身就是極其隱秘的。
異次元分身陣，又靠著自身強大的能量，令人完全無法看透整個陣型，更別提發現陣型中其實不存在陣眼了。
以至於當陸凡一眼點破陣法的瑕疵之時，阿瑞斯迄今為止才第1次真正的被震撼到了。
不過，震撼歸震撼，看透又如何？
沒有破陣之招，一切都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
笑容又慢慢的回到了阿瑞斯的臉上。
白馬山腳下，陣法的最邊緣處，已經開始有飛鳥和小獸，開始化作血霧，慢慢的被陣法所吸收吞噬，消失殆盡了。
陣法正在迅速的收縮，很快就開始向著半山腰逼近。
而在半山腰的空地上，那些旅人們聚作了一團，驚恐的望著即將到來的一切，絕望地發出了求生的呼喚，
「逃吧，沒有人會怪你，逃是聰明人的選擇。」
阿瑞斯沖著陸凡友好的笑了笑。
的確，有經驗的戰鬥者，當下的最優選，就是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逃離這個陣法，才有反擊的可能。
而陸凡，一動不動。
他留在了陣法中，他決定破陣。
「這個陣法，能破嗎？」
任昕的聲音已經抖得不行了，她問出的這句話，根本沒有一絲底氣。
「別問了，相信我的凡哥哥。」
易芷琪沉聲回答道，美眸一眨不眨地定格在陸凡的身影上。
這異次元分身陣，本身就是為了吞噬而存在的，無論是誰身處其中，都要比從外破陣而難的多。
陸凡要怎麼做，易芷琪也不知道。
她的腦海中，已經完全是一片空白了。
除了全心全意的相信陸凡之外，別無他想。
「焰……」
陸凡輕輕的吐出了一個字。
聲音很輕，但是阿瑞斯還是聽到了。
「九天噬焰嗎？關於你的資料里提到過，我聽說它很厲害。」
阿瑞斯看起來並不擔心，反而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在來之前，他已經將關於無雙戰帝的所有資料，翻來覆去地閱讀了許多遍，完全印在了腦海中，不放過一絲細節。
然後，他才勾勒出了陸凡的大致戰力，並且，在這個戰力的基礎上，翻了三倍，作為出手時的預估。
也就是說，當他使出異次元分身陣的時候，他並不是以眼前的陸凡作為對手，而是將比眼前的陸凡還要再強上三倍的虛擬對象作為出手戰力的標準。
九天噬焰的反擊和反擊程度，早就在他的預估當中。
「焰血輝炎！」
陸凡喝出了一聲，身影衝天而起。
在他的身後，劃出了一道長長的火舌。
隨後，陸凡渾身都被包裹在一團金色的火焰當中，向著阿瑞斯俯衝。
異次元分身陣很強，在沒有陣眼的前提下，想要從內部破陣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這個陣法，卻有且僅有一個小小的BUG。
很少有布陣者會讓自己和獵物同時身處在陣法的內部。
因為，不論是多麼強悍的陣法，一旦他的施陣者被擊敗，被殺死，陣法都會不攻自破。
這一點，阿瑞斯不會不知道。
但他依然選擇留在陣法中，是因為他對於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而完全沒有將這個bug放在眼中。
只要有無法擊敗他的這個大前提在，這個bug存在與不存在都沒有任何意義。
而陸凡，所選擇的破陣之法，卻偏偏，就是這條最不可能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