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住(沒事沒事,我覺得問題不大...)
雖然知道江容說的想, 可能跟自己說的想不是一個想,但顧小文還是不耽誤心裡美,畢竟江容早晚是她的, 她勢在必得,那到時候無論什麼樣的, 都會變成她想要的樣子。
顧小文又跟江容聊了一會兒, 沒有很久,吃過了飯就把電話掛斷了。
她沒有去員工食堂, 不去浪費時間跟同事們打好關係,因為她是決策者,將來是發號施令的人,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下屬的身上。
午休的時間不算長, 吃個飯和江容聊聊天, 再整理了下資料什麼的,很快就到了。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和顧城跑了兩個地方, 顧小文處理事情的能力,包括對工作的認真程度,頻頻讓顧城吃驚。
他甚至有些荒謬的想法一閃而過,如果顧小文真的是他的女兒,沒有那個荒唐的過往,沒有那些不堪回首的選擇,他是真的放心將顧氏企業交到她手上的。
但是一切都是陰差陽錯, 顧城所付出的代價,是用畢生的心血去換了囚禁他自己的囚籠。
顧小文限他用一個月的時間打理好五院的一切,把湯顏麗送進去住, 當然了,湯顏麗不可能和其他的精神病人一起住, 她很快會像失去依靠的藤蔓一樣枯萎死去,所以她是住在精神病醫院後面的一個年久失修的老房子裡面。
顧城正找人去那邊修房子,以後……他也得住在那。
他不是湯顏麗的喬木,他是靠著湯顏麗這藤蔓的支撐才能不倒,他們之間誰也不能離開,猶如罪孽共生體,相生相剋註定一生痴纏。
不過對於顧城心中如何悲涼,顧小文根本不去注意理會,她下班后直接開了顧城的另一輛車,回了顧家,中午電話交代謝萍的事情,不知道辦得怎麼樣了,院牆通開之後,也要安個小門。
謝萍完全從湯顏麗的貼心大麻袋,變成了顧小文的,不過趨利避害罷了。
顧小文居然很喜歡她,有上進心,膽子大,做東西好吃,套話一級棒,還會哄人。
顧小文不打算換她,這樣的人更好用,謝萍也早早就在昨天晚上控制湯顏麗的時候,站好了隊,這一白天在顧家,無論湯顏麗怎樣,她連半個眼珠子都不分給她。
湯顏麗這輩子也沒受到過這種委屈,氣得躺在床上半死不活,早上顧城給她喂多了葯,她神智都有點恍惚。
顧小文驅車回到家的時候,工人已經走了,她專門在後院轉了一圈,然後看了看那個新門,打開朝著白家走了幾步,又回來關上,心裡很滿意。
這件事還沒告訴白康城,不過不管他樂意不樂意,顧小文都已經做完了。
顧小文坐在客廳里,謝萍就殷切地把燉好的老母雞湯端上來,顧小文本來中午就糊弄一口,連喝了兩碗,不吝嗇地誇讚了謝萍的手藝。
謝萍被誇了高興都寫在臉上,主動提起了梁惠的事情。
「簡家新找了個保姆,是梁惠親妹妹的婆婆,」謝萍說,「那簡文主任擼了,據說離婚協議也簽了,給梁惠賠了好多錢,簡家二老今個就從國外飛回來了,要把兒子帶走,簽什麼這輩子不入境的協議呢。我也就聽了一耳朵。」
謝萍說,「不過這樣好,再也霍霍不著梁惠他們母女了。」
顧小文還沒來得及去關心下,但是她也沒有很上心,畢竟梁惠是個聰明女人,知道怎麼選擇才是最好的。
簡文那種程度很難判刑,就算堅持咬死他不鬆口,最後只要簡家二老伸手,簡文也進不去。因為時隔這麼久,梁惠身上的傷最嚴重的不過就是頭上一個,還是當晚故意讓簡文打到的。
在婚姻這把不能稱之為□□的□□下,簡文多年來對梁惠動手都只能算是家庭糾紛,倒不如實實在在的要些錢,離了婚,簡文一輩子不再回來,才是對他們最好的結局。
經過這件事,簡家二老不可能再放任簡文,和父母在一起,他總也不敢太放肆。
顧小文笑著斜眼看謝萍,「人家才請個保姆,你就套出這麼多話啊。」
「我們就一起出去買了個菜……」謝萍搓著手笑了笑,顧小文也對她笑,「買菜的地方你找的,你家親戚?吃回扣?」
顧小文眯眼,故作嚴肅,「這一條街的保姆,你都帶著買菜,回扣少吃不了吧,是不是還包送上門?」
謝萍簡直傻了,顧小文沒有去查過,但是猜的一字不差,她又猛地想起顧小文之前一副窩囊相,結果把她那點見不得人的事情摸得門清兒,還有顧總……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謝萍敏銳地感覺到這顧家變天了。
她又因為顧小文隨便幾句話局促起來,老大的體格子又縮脖子,顧小文笑意沒變,稍微嚇唬敲打她一下,就說,「今天弄的那小門挺好,不用鎖,我要養只狗,白家的二少爺要是順著小門來,不要攆,不要讓任何人走近,不要說話,無論他去哪,隨便他進出。」
謝萍哎哎地答應,顧小文笑著又說,「你那事兒我不管,別害怕,我又不是什麼顧扒皮,做生意嘛,回扣不回扣的,菜新鮮就行。」
「新鮮!絕對新鮮!」
謝萍嘿嘿地笑,「至少咱家最新鮮!」
顧小文點頭后徑自朝著樓上走,去換衣服,邊走邊說,「半個月左右吧,給我尋摸著手藝好的室內裝修,我要改改這房子。」
謝萍一迭聲地應聲,看到站在二樓角落裡面,滿眼含恨盯著顧小文的湯顏麗,聽著顧小文要改房子,居然都沒敢吭聲。
這個天,真的變了!
顧小文根本都懶得去看湯顏麗,她再多的壞心思都不再敢朝著自己身上用了。
因為顧小文一份遺囑,把顧城他們三個拴在了一根繩上,她無論遭受到任何損傷,或者死亡,顧城他們都得跟著她一起下地獄去。
顧小文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換下了西裝,換成了柔軟的運動衣,然後直接從顧家的後院,開新的小角門,去找江容。
江容這個時間正在娛樂室,顧小文進屋的時候,汪蓮華在準備晚飯。
見她來了,汪蓮華笑起來,「小文啊,你今晚在這吃吧,有蒜蓉排骨。」
「好啊,汪阿姨的蒜蓉排骨不吃是損失!」
「汪阿姨要我幫忙嗎?」顧小文走到廚房問。
「不用,都準備好了,就等下鍋。」汪蓮華說,「你去找容容吧,他今天除了在房間,就在門口,應該是一直等你。」
顧小文應了一聲,汪蓮華又說,「別玩樂高,不然還得都拼完才放下,吃飯來不及,你康城哥也馬上回來了,他今天專門早下班呢。」
顧小文上樓梯的腳差點扭了,「什麼?康城哥這麼早就回來?」
「是啊,」汪蓮華說, 「難得這麼早呢。」
為什麼這麼早,他怎麼就這麼早?!
顧小文可沒忘了昨個白康城咆哮今天要收拾他們。
「容容!」顧小文連忙跑上樓,直奔娛樂室,推開門進去的時候,江容正在小桌子面前寫什麼,一隻耳就躺在江容腳邊。
這會外面天色已經要黑了,屋子裡的光線也暗下來了,一人一狗聽到聲音同時朝著顧小文的方向轉過頭,不知道是如血的殘陽勾勒出這凌亂的一方小天地太過光影錯亂,或者別的什麼。
顧小文站在門口,一時連呼吸都窒住了,感覺自己闖進了一副似曾相識又驚心動魄的畫卷。
她頓在門口,痴痴地看著,甚至沒有和江容對視,只是看著他,看著他靜靜的坐在天光將落的窗邊,腳邊只有一條如他的縮影一般殘缺又乖巧的狗,要被那一束如勾繪在他身上的巨獸爪牙一般,即將消失的天光給吞沒進去。
顧小文下意識地走向前,她伸手按住江容的肩膀。
「你回來了。」江容仰著頭對顧小文說話,顧小文的神思才從徹底沒入地平線的光亮中回神,她輕輕嗯了一聲,然後走到了牆邊把燈打開了。
江容不喜歡燈光,他能夠剋制,但是從來都不喜歡。
不過他也只是眯了眯眼睛,看向顧小文,「上班,開心嗎?」
他問的不是順利不順利,是開心不開心。
顧小文一下就笑出來,「當然,我喜歡上班。」
喜歡把一切抓在手裡的滋味,把控的滋味。
「對了!」顧小文說,「汪阿姨說你哥哥要回來了,他今天特意這麼早回來,肯定是要收拾咱們兩個,因為昨晚上的事情!」
江容頓時瞪眼,從桌邊站起來,手上壓著的一張紙都跟著飄在地上,顧小文看也不看地撿起來,扔回桌上,「所以跟我跑吧。」
顧小文伸手抓住江容的手,「我們現在跑,從後院,帶上一隻耳,我把牆壁給通開了,你今天沒看到嗎?」
「通開了!」
「通開了!」
「啊哈!」江容又蹦起來,不太協調,像個手舞足蹈的小孩,他今天沒有去後院,不知道牆壁什麼時候通開了。
倒是汪蓮華知道,可汪蓮華以為顧小文和白康城商量好了,反正顧小文都能在白家住這麼多天,汪蓮華總以為兩家變成一家是遲早的事情。
江容拉著顧小文的手蹦了下,顧小文牽起一隻耳,壓低聲音道,「悄悄的,從你哥哥的卧室陽台走,順便把我的合同都拿上!」
於是在白康城車子就快到家,心裡憤憤不平地琢磨了一大堆教育人的話,準備今晚上好好給顧小文和江容上課的時候,顧小文已經一手拉著江容一手拉著一隻耳,順著新鮮出爐的角門,跑到了顧家去了。
白康城縱使有一肚子罵人的話,也不太可能跑到顧家去找顧小文罵,更不可能單獨拎著江容罵,晚飯都沒吃進去,肚子氣都氣得鼓鼓的,坐在書房裡面開著電腦也處理不了資料,表情像個煞氣逼人的大青蛙。
而顧小文和江容正在她的房間里,兩個人頭挨著頭,手臂挨著手臂,推開了沙發,趴在一張茶几上,對著一張畫紙。
顧小文大筆一揮,正在徵求江容的意見,怎麼改房子,改裝修,要學那古代的昏君,給她的容皇后造一座「金屋」,藏他這隻嬌花。
江容能有什麼意見,顧小文說什麼他都說好,答應的乾脆利落,十分有那魅惑君王的架勢,柔軟的像個稱心如意的毛絨布偶。
和旁邊好奇地到處聞聞嗅嗅的一隻耳,組成了一對兒聽話乖巧的吉祥物。
燈光暖黃,顧城還沒回來,在外面應付酒局,也必須他應酬,他在一段時間內,還是顧總,只是關於之前他自己能夠一筆揮的重大決策,現在真正一筆揮的是忙著給容妖孽造金屋的顧昏君。
顧小文寫寫畫畫,和江容兩個有商有量的,甚至查著手機,把窗帘的顏色和地毯的花紋圖案,甚至是被子床單兒是不是純棉質的都選出來了。
每一樣都參考了江容了意見,弄得像是新婚小兩口選家居。
她的目的自然也就是這個,畢竟以後確確實實是她和江容住。
顧小文記好了一些江容的偏好,然後手撐在茶几上,近距離的看著江容,柔聲哄他,「等到這些都弄好了,你就搬來跟我住吧。」
顧小文說,「我家保姆做飯可好吃了。」
江容很顯然對於這種親手選東西也十分新奇,他的東西大多數都是白康城準備的,也有他很喜歡的,但自己選的在少數。
他有一些選擇困難,但不是完全沒有偏好,按照他選的這些東西換好了,顧小文能想象出,這屋子的夢幻得像個主題酒店。
但沒有關係,生活嘛,開心就好,她對物質沒有很大的偏好,什麼名牌什麼色調,她的偏好是床的質量夠不夠好,床伴兒的身體素質夠不夠硬。
「好不好啊,」顧小文撞江容的胳膊,「你不是要跟我做一家人嗎?」
「我們一起住,」顧小文點了點寫畫了一堆東西的主卧,「住在這裡。」
江容看了看紙上,又看向顧小文,半晌才說, 「不是這樣。」
「什麼?」顧小文問。
「不是這樣的,」江容說,「不是這樣的……一家……」
「那是什麼……」
「汪汪汪!」一隻耳突然站起來朝著門口汪汪起來,顧小文和江容的說話被打斷。
「汪汪汪汪汪!」一隻耳僅剩的一隻耳朵支的老高還向前,腿上還有沒拆的板子和兜兜呢,就兇巴巴知道咬人了。
之前它一隻都很安靜的,顧小文不知道它怎麼回事兒,「一隻耳,怎麼了,是不是想要尿尿?」
顧小文走到門邊,摸了下一隻耳的腦袋,正想說我帶你去,就悚然一瞪眼。
要不是人類的耳朵看不出支不支的變化,她的耳朵得比一隻耳支棱的還直!
她居然聽見了白康城和顧城說話的聲音!
媽耶,白康城殺過來了!
顧小文轉頭連忙對江容道,「完了,是你哥!」
江容一下子就從桌邊躥起來,茶几把膝蓋給磕了,他疼的哼了一聲,眉頭緊緊皺起來。
顧小文連忙跑過去給他揉膝蓋,「沒事沒事,我覺得問題不大,我爸還在呢,你哥還能夜叉似的把咱倆拎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