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蓋個章(「么。」的一聲,還挺響。...)
顧小文抱著頭被白康城用鞋底子抽了一頓, 兩個人一隻狗,總算是都筋疲力盡的消停下來。
「康城哥,我扶你吧?」顧小文看了眼被白康城拎在手裡的一隻已經穿不了的鞋, 吸了口冷空氣, 把笑意壓下去。
「你腳踝是不是受傷了,這裡離家二里地呢,要不然叫司機?」顧小文跟在一瘸一拐的白康城身後,摸了摸鼻子,好容易冒出了一點良心。
這個時間叫司機是能叫司機,但是太狼狽了, 白康城太要臉了,他不想叫。
但是腳踝確實扭到了,是真的疼, 走不快,那個一隻耳朵的狗還跑到他旁邊走來了。
白康城打算這狗要是再敢扯他褲腿兒嚇唬他, 就用鞋底子抽死它。
但是一隻耳沒有再試圖咬他, 好像鬧了一會兒,它默認白康城是它的玩伴了, 貼在他身邊走著, 還故意蹭他的腿。
白康城被它攆成這德性,必然對它不可能有好感,他走得很慢, 瞪著狗滿心戒備地看, 謹防它又要對自己下口。
結果看著看著,白康城發現不對勁兒。
他站定, 轉頭去看顧小文,指著狗問, 「它是不是在學我?」
「什麼?」顧小文一臉單純地裝傻,她忍笑真的很痛苦,因為她早就看著一隻耳這個不正經的狗東西,它一瘸一拐地在學白康城走路。
白康城站定了,一隻耳也不走了,等到白康城莫名其妙地轉頭繼續走了,一隻耳也跟著他繼續走,還是在一瘸一拐。
白康城再度站定,冷笑一聲,對顧小文說,「它再敢學我,我明天就讓它出現在狗肉城。」
顧小文忍著笑連忙上前解釋到,「康城哥,它被救的時候腿就被那個變態殘忍地打斷了,它不是學你,它也只是瘸啊,你不要跟狗一般見識好不好?」
白康城:「你放屁!他瘸得和我不是一條腿!」
顧小文終於忍不住噴了,白康城作勢拿鞋底子再抽她,顧小文雙手投降狀,湊近他,直接鑽進了他抬起的手臂下方,把白康城的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同時還攬住了他的腰借力。
「不鬧了,很晚了康城哥,我們回去吧,你腳不嚴重,撐著我就不瘸了。」
「你不瘸一隻耳就不學你了,快走吧。」
顧小文是真的覺得不早了,白康城怎麼說也是被她故意給搞成這樣,她在肆無忌憚地嘲笑之後,稀薄地生出了良心,打算趕緊把他送回去。
但是她想法單純,哪怕是這種偏親近的動作,也自然又坦蕩,被鑽進腋下並且摟住腰的白康城,就沒有那麼自然了。
「你……」
顧小文撐著他的大部分力道,拍了拍他的側腰,「走吧,康城哥,說不定容容還沒睡,等著你回去。」
「不過你不要罵他,他都是跟著我才會那樣,他平時很沉悶,這些天活潑了一些,情緒表達也更順暢,你要罵就罵我吧。」
顧小文幫江容求情,求得十分的真情實意,但是這話結合顧小文今晚上乾的事兒,還有她現在的姿態和語氣,可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白康城不擅長自作多情,但顧小文確實讓他誤會。
「我沒力氣罵你……」他想說你沒被我罵夠還是沒被抽夠?
但只是嘆口氣,把身體的重量一些移到顧小文身上,有她撐著些,走得確實順暢。
他腳踝扭得確實不嚴重,但是要這麼硬扭著走個二里地,也夠嗆。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慢慢地朝著別墅的方向走。
白康城不是沒有逢場作戲地近距離擁抱過女伴,但是他沒有在這樣的夜裡,這麼狼狽的情況下,把一個女孩當拐棍抱著走過。
兩個人離得太近了,顧小文先前還出了汗,一股淡淡的沐浴液味道透過她身上傳過來,不是香水味,這味道甚至熟悉得像是他們家的沐浴液。
就是他們家的沐浴液,顧小文猜不到白康城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但有注意到白康城正在打量她,不過她現在注意力都被耳邊突然出現的系統音給吸引了。
系統好久沒有出來了,顧小文以為已經沒了,但是它現在突然出現要她走劇情,要她明天在林一楠的恢復單身派對上,擠掉女主角夏遊青,做白康城的女伴。
顧小文:……
她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可是系統發完任務,再度沒影了。
無論顧小文怎麼意念叫它,它都不再出現。
顧小文糟心得不行,她時常覺得這個世界真實得不像個小說世界,但每一次快要確認的時候,都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出現,把她從那種真實感裡面拉出來。
顧小文沉默地走著,她現在正春風得意,實在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和系統對著干,要是系統一個不順心,懲罰她的身體事小,把她好容易到手的錢給弄沒了,那就事兒大了。
於是顧小文在一段時間內,都很沉默,她在腦中快速思索著,權衡著。
系統不告訴她劇情要走到哪一步,從不給她劇透,但也默許她自己從這個世界的人手中弄到她想要的東西。
顧小文想了很多種可能,她是一勞永逸徹底把男女主搞崩,還是再走走看,等到有足夠影響力,嘗試下其他方法來合理地擺脫人設?
她想得出神的同時,也在撐著白康城慢慢走,白康城腦子也在想事兒,但是想的卻是今晚上這些事兒。
他幾次三番想算了,最後還是索性直接問,「你今晚是不是故意的。」
顧小文聞言站定,側頭看向白康城,白康城鬆開她的肩膀站直,他一直都在躲著顧小文,不給她什麼遐想。
但是今天他問都問了,就直接問個明白,「就你讓狗攆我,你……」
「我就是想讓你受傷,」顧小文知道他什麼意思,本來不可能承認這種子虛烏有的事兒,她最開始是不經意讓一隻耳掙開,後來是因為被白康城指著鼻子說得不爽,存心看他的笑話。
但是既然系統突然又要她貼白康城,她不妨就測試下她想的那些到底能不能實行。
顧小文說,「康城哥,你老躲著我,我找點跟你單獨相處的機會不容易。」
白康城:……他有點被顧小文的眼神給嚇著了,突然不想問了。
但顧小文可不給他縮回去的機會,「你和林少是好朋友,明天他的派對你肯定要去,去了就要找女伴。」
顧小文說,「你想找誰?」
顧小文湊近白康城說,「我每天在你眼前晃,你也不多看我一眼,你在派對上要讓我眼睜睜看著你摟著別的女人嗎?」
她故意說得很陰沉,她知道自己哪個角度視線下壓,看上去最陰森,就用那個角度對著白康城。
「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吸引你的注意,」顧小文捏著嗓子,聲音輕得像是女鬼呢喃,「現在你受傷了,你就不能摟著別的女人跳舞了。」
她偏執地抬頭,看著白康城,笑出一口森森白牙,「是不是康城哥?」
白康城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稍稍後退了一步,四外看了看,這一片兒現在除了幽幽閃爍的路燈在,整條街就只有他和顧小文還有一條損狗。
他皺眉道,「你說什麼胡話呢。」
接著轉身就要走,其實有些}得慌,並且打心裡覺得這小姑娘可能不太正常,畢竟她也有半夜三更因為想他,就貼他窗戶上的先例。
顧小文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白康城是再正常不過的人,正常人遇見變態都會避之不及。
系統非要她往上貼,那她也沒有必要抵抗,受罰就沒有必要了。
那就貼啊,誰怕誰?
顧小文勾了勾唇,心裡說了聲對不住。
然後從白康城的身後一把把他抱住。
「康城哥,我想做你明天的女伴。」
白康城一僵,掙開顧小文的手,「我明天不帶女伴!」
顧小文「執拗」地瞪著他。
白康城說,「走吧,趕緊回去,一會你爸該擔心了。」
顧小文又問,「康城哥,你談過戀愛嗎?」
這句話她問得很認真,她多希望白康城說有啊,這樣至少不至於嚇出心理陰影。
但是白康城沒有回答,可尷尬的表情顧小文已經看出來了。
他沒有。什麼鬼的假總裁,這麼大歲數了還是個沒談過戀愛的魔法師。
真對不住。
顧小文表情露出瞬間的憐憫,然後一把抓住了白康城的腰帶就咔嗒嗒給他抽開了。
「昨晚上我聽到你自己弄了,那有什麼意思?」顧小文都不太忍心看白康城的表情,畢竟她乾的不是人事兒。
「康城哥,自己弄有什麼意思,我幫你,你比較敏感的是上還是下,轉半圈能接受嗎?」
她說,「這裡沒有人,旁邊的林子里也沒有,你知道什麼是野\\戰嗎?」
白康城讓她拽蒙了嚇傻了,反應過來之後連忙按住腰帶,然後一連蹦出好幾步,跌跌撞撞差點坐個屁股墩。
「你你你你……」
「你瘋了嗎?!」
白康城咆哮之後,扔了破鞋抓了腰帶就跑,健步如飛,絲毫不像是崴腳的人,比被狗攆跑得還快,一隻耳都愣住了。
顧小文在他跑遠之後才抬眼,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神色看著白康城大鵬展翅般的背影。
這回正好,白康城這些天對她誤會生出的那點好感,估計一次性清零。
她狡詐地在心中想,要是男主角一看見她跑得比兔子還快,這可就怨不得她,她是痴情人設沒錯啊。
白康城一溜煙跑回白家,驚魂未定地上樓,跑回自己的卧室之前,在門口果然碰到了江容。
白康城按著自己已經系好但還是覺得不安全的褲腰,對江容說,「你以後離那個顧小文遠一點,她不正常!」
白康城說完回了自己屋子,先把陽台門給鎖上了,又把窗子都鎖了一遍,最後還把窗帘拉得一絲縫隙沒有,終於躺床上了,又驚坐起趴在地毯上看了下床底。
他真是被嚇得不輕,第二天早上嚴肅地跟汪蓮華說了不讓顧小文和江容再來往。
汪蓮華想起了後院的那個已經通開的小門,欲言又止,最終白康城急急忙忙地走了,汪蓮華還是沒說出口。
不過他一走顧小文就來了,汪蓮華看著她鬆口氣,也沒有捨得攆她,喜歡得緊生怕她真不來了,直接說,「你以後偷偷地來,康城生氣就幾天,過幾天就好了。」
顧小文哎了一聲,牽著一隻耳上樓去找江容。
江容也早就起來了,聽他哥哥說一早上顧小文壞話,一見著她就笑了。
顧小文一身職業套裙,踩著高跟鞋走到江容身邊,把一隻耳交給他,「你哥生氣了,肯定說我壞話了是不是。」
江容接過一隻耳的繩子,給它打開了,讓它自由的滿屋子亂聞。
點了點頭,和汪蓮華一樣掉屁股就把白康城給賣了。
「是。」
「別聽他的。」顧小文在江容身邊坐下,「聽我的就好了,我們這幾天先偷偷地,我在你哥哥身邊有眼線,他什麼時候回家我都知道,我們一樣可以來往。」
江容點頭,雙手扣在一起拍了下,說,「對!」
「吃早飯了嗎?我特意來跟你一起吃早飯,今天去學校嗎?我上班之前,可以送你過去。」
顧小文抓著江容的手,捏了捏他的指節,晨光里眯著眼睛笑得十分甜蜜。
她倒是挺喜歡和江容這樣循序漸進,喜歡這個有些類似狩獵的過程。
江容已經很習慣被她拉著手,甚至是被她搓著指尖。
他自己在家也會搓,但不一樣。
他低頭看著兩個人交握的手,不知道哪裡不一樣。
他也抓著顧小文的手搓了搓,顧小文微微抿了抿唇,手指蹭了蹭他的指縫。
「容容,我看到汪阿姨做的早飯了,都是你愛吃的。」顧小文看著江容隨意凌亂散在額前的劉海。
慢慢伸手去給他撥,江容朝後躲了一段距離,但很快停住了,眼睫眨得很快,很不適應,但努力適應著,后腰崩得筆直。
「你……」
江容嘴唇動了動,眼睛看向顧小文,顧小文輕輕地噓了一聲,搞得神神秘秘。
江容被她噓得屏息,然後顧小文在他飛速顫動的睫毛上面,撥開了他額前的碎發。
很慢,很輕,然後湊上前。
「有什麼……」江容抬手去碰,「東西嗎?」
顧小文抓住他的手腕,撥動頭髮的手指沒停,然後在江容的詢問裡面停頓了片刻,說,「這裡……」
她湊近,呼吸都噴在江容的額前,他終於忍不住扭頭躲了下,但是很快被顧小文按著頭壓住了。
然後顧小文不怎麼客氣地,結結實實把自己的唇印上去。
「么。」的一聲,還挺響。
江容完全僵住。
顧小文很快直起腰,按著他的腦袋撥了撥他頭頂的發,語調輕鬆帶著笑意,說,「沒什麼,我就是想給你蓋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