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那樣(我還能再嘗嘗你嗎?...)
進了客廳的門, 顧城和湯顏麗正在客廳裡面坐著,兩個人有說有笑地不知道在說什麼,反正顧小文扶著江容一進去, 他們就都不說話了。
臉上的笑容也沒了,尤其是湯顏麗, 直接無縫銜接上厭惡和憎恨, 一雙美目簡直發射出猶如實質的刀子,徑直朝著顧小文戳過去。
顧小文完全把這兩人當成空氣, 要不是因為顧小文不希望節外生枝,還要利用顧城在顧氏企業站穩腳跟鋪好路,早就把這兩個神經病打包扔進五院去了。
肩膀上架著江容的手臂,顧小文扶著江容跌跌撞撞地上樓。
按理說那麼點兒香檳, 真的不至於會醉, 就算是會醉,這都這麼長時間也該醒了。但是江容似乎對酒精非常地不耐受, 隔得時間越久居然醉得越厲害似的,這會兒連腳步都邁不開了,呼吸也越來越急,唇色紅得要滴血一樣,連目光都迷離起來。
顧小文把江容扶進自己的房間,讓他坐在沙發上,江容本來就有一些肢體不協調, 這會兒朝著沙發上一堆,片刻后又掙扎著要起來,但是用了半天的勁兒, 也就只是把頭枕在了沙發的扶手上。
顧小文換了鞋子之後,徑直走到浴室去打濕了一個濕毛巾拿回來之後蹲在江容的身邊, 給他擦臉擦手。
江容整個人都失去了控制能力似的,躺在顧小文屋子裡的沙發上,還以為自己到了家裡,感覺身上的衣服裹得太難受了,直接就抬起手開始扯自己的衣服。
顧小文沒有阻止他,專心地給江容擦著臉,江容的皮膚很白,喝了酒之後白里透著淡淡的粉,色氣更重,尤其是他的嘴唇實在是顏色太艷麗了,加上他這迷離的眼神,顧小文要不是親手給他的香檳,都以為他真的喝了什麼助興的酒。
顧小文把江容額頭的頭髮都撥到一邊,看著他整張臉,慢慢地湊近一些,伸手碰了碰江容的嘴唇。原來那些小說裡面確實也沒有誇張,江容的嘴唇真的像熟透的櫻桃,能夠想象得出是怎麼樣的飽滿多汁甜美至極。
不過顧小文沒有低頭去嘗一嘗,只是伸手碰了碰,就繼續給他擦脖子,顧小文不著急,因為江容已經把自己扒得差不多了。
江容是躺在沙發上的,上身的西裝和扣子全都解開,卻根本脫不下來,只是袒露著大片的胸膛倒是底下的褲子已經都蹬掉了,沙發被他自己給折騰得咯吱咯吱響。
顧小文就坐在沙發對面的茶几上給他擦完了手和臉之後,就靜靜地看著他自己折騰,江容簡直像一條下鍋的活魚,十分活色生香地把自己剝皮抽筋,開膛翻面兒,然後香噴噴赤\\條條地把自己送到了顧小文的「餐桌上」。
顧小文雙腿微微打開,膝蓋撐著自己的手臂,手上還拿著毛巾,毫不客氣地看著江容,他現在折騰得就剩脖子上一條沒跟著襯衫一塊兒扯下來的領帶,一條純白色的短褲,還有一雙蹬不掉的襪子。
修長柔韌的身體在沙發上舒展翻轉,十足的誘惑人,任憑哪個禽獸也忍不住。
顧小文卻始終沒有動,只是那麼看著,看著江容自己把自己折騰得累得不行,看著江容把衣服都扒\\光了之後又開始冷,雙眼迷離地到處也摸不到被子,只好把身體蜷縮成一團。
顧小文這才收了視線,起身把毛巾扔回了浴室,又從自己的卧室裡面拿了一條毯子,走到沙發的旁邊給江容蓋上。
江容幾乎是馬上就縮進了毯子裡面,這時候謝萍來敲門,說是醒酒湯已經弄好了。
顧小文把門打開接過了謝萍手裡端著的碗,然後把門關上走到了沙發旁邊,把醒酒湯放在茶几上,接著抓著毯子把江容給裹住,然後使勁兒一扯,江容就被她扯著坐了起來。
「先別睡,你還沒有洗漱,你不是不洗漱沒有辦法睡覺嗎,而且你先喝點醒酒湯吧,」顧小文說著,把江容的臉朝自己這邊轉過來,對上江容茫然的視線,「醉得這麼厲害?知道這裡是哪兒嗎?」
江容現在的狀態和平時差了得有八萬多里,平時他整個人都是緊繃戒備的,碰一碰都要縮出老遠,但他現在像一頭掉進了狼窩裡面的綿羊崽子,不光絲毫感覺不到什麼危機,甚至還在蹭著狼要奶吃。
顧小文離他離得很近,手裡抓著攏著江容的毯子,腿也擠著他,控制著他不倒下去,江容眼睛都睜不太開,看著顧小文只知道呼哧呼哧喘氣。
顧小文用自己的鼻尖颳了一下他的鼻子,江容這次才微微朝後躲了一下,但很快又因為毯子被顧小文抓著,圈著他的后脖子呢,就又被很輕易地拉了回來。
「先喝解酒湯,」顧小文一手抓著毯子,一手抓起湯匙在茶几上的碗里盛了一點,吹了吹遞到江容的嘴邊。
「張嘴,」顧小文用湯匙碰江容的嘴唇,江容聽話地張嘴,但是就喝了一口,眉頭緊緊地皺起來,閉著嘴不肯喝了。
顧小文哭笑不得,解酒湯效果比較好的都會酸一點,但是謝萍做東西一向都是好吃的,顧小文自己用湯匙弄了點喝,確實是有一點酸,但不至於過火。
「張嘴。」
「容容,你聽話。」
「江容,你喝點,不然一會你哥來抓你了。」
但是無論顧小文怎麼哄,江容都不肯再張嘴,他沾著點水漬的艷色嘴唇閉得緊緊的,皺著眉。
顧小文看了眼醒酒湯,再看看江容,突然笑了下。
有點壞。
有一個很老套的情節,無論是在電視劇還是小說里,出現得都非常地頻繁。
「你要是不聽話的話我可就喂你了。」顧小文看著江容,表情一本正經,「你能聽懂我說話吧,不至於喝點香檳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吧?」
江容只是看著她,還微微地皺眉,伸手要推開她,要朝著後面躺下去。
他現在就想睡覺。
但是顧小文不放過他,扯著圈在他身上的毯子,不讓他躺下,問他,「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問了兩遍,這一次江容總算是有反應,他點了點頭,開口聲音很低很軟,「小文。」
顧小文就是這時候,抓起茶几上的醒酒湯,並沒有送到江容的嘴邊而是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後扯著江容身上的毯子讓他朝著自己傾身,另一隻手捏住江容兩腮,把他閉起來的嘴給捏成了雞嘴形狀。
就這麼開始嘴對嘴地給他往裡灌。
江容一開始表情是很迷茫的,直到他嘴裡面放不下那麼多的水,下意識地咽了兩口,又順著嘴角流出來了一些,這才反應過來嘴裡的酸味兒和顧小文正在幹什麼。
兩個人嘴裡都沒有湯了,顧小文卻還沒有放開江容,但她沒有再扯江容的毯子,而是江容扳著她的肩膀。
帶著酸味兒甜味的舌尖掃過江容的上膛,他整個人哆嗦了一下,而後也不知道是靈丹妙湯轉眼的時間解酒成功,還是江容那酒精擠出身體的魂魄被顧小文攪合得歸了位,一直綿軟無力的江容,猛地瞪大眼睛把顧小文從他的懷裡推了出去。
顧小文早有防備,手上就抓著江容脖子上還系著的領帶,江容一使勁兒她也一使勁兒,兩個人一起朝著沙發的另一頭倒下去,江容就正好撐在顧小文的身上。
只是一隻手臂正好撐在沙發的邊緣,根本就沒撐住,朝下一滑――
顧小文身上還穿著那件禮服,但這樣仰面躺著,實在是遮不住什麼,江容之前就已經自己把自己扒得剩個「菜心兒」,冷不防這樣摔在顧小文身上,他直接傻了,渾身僵直。
顧小文被他砸得輕哼了一聲,但這聲兒裡帶出了一點笑意,她雙手把江容的臉捧著轉過來,仔仔細細掃了眼他看上去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的眉眼,就再度要湊近。
江容瞪著眼睛,瞪得很誇張,再次感覺到唇上碰到了異樣的柔軟,他整個人都像是失去了力氣一樣,劇烈地呼吸起來。
暈。
暈的要死。
好像還渴。
渴的要瘋。
就像是哪裡要著火一樣。
但是這種狀態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他又像被扔進油鍋的活魚,只是這一次不是折騰他自己,而是連著顧小文一起。
江容掙扎著要起身,膝蓋一下子沒輕沒重跪到了顧小文腿骨上不說,江容撐著手臂起來,和顧小文對視了一眼,突然間就一巴掌拍在她的嘴上。
當然江容並不是扇顧小文巴掌,而是把她的嘴給捂上了,接著就保持著這種一隻腿跪在顧小文的腿上,一隻手按在顧小文的嘴上的姿勢,生生撐著他的身體重量起來了。
饒是顧小文預料到了江容回過神可能會傷到她,可她也沒料到江容撐著她的嘴起身,那勁兒大的,差點把她的腦袋從她的脖子上給按掉。
大腿就更不用說了,顧小文悶聲叫了一聲,那動靜跟尖叫雞遭遇分屍一樣尖銳。
疼得江容都站起來蹦出老遠了,顧小文還躺在沙發上喘粗氣呢。
媽的,小青蛙沒熟。
顧小文心裡罵罵咧咧,撐著手臂從沙發上坐起來,先用手把自己的臉給摸了一遍,確認哪也沒有移位,這才坐起來看向江容。
江容站在門邊兒上愣神兒呢,身上還裹著毯子,顧小文撐著沙發起身的動靜,把他的視線吸引過來,那雙眼睛裡面說不清是什麼情緒反正他是清醒了。
顧小文大腿疼得厲害,一時半會兒沒站起來,向後仰了一下靠在沙發上,眯著眼睛看江容,他看上去不像激動也沒有崩潰,不用人安撫,顧小文就對他招了招手,沒事兒人一樣跟他說,「酒醒了嗎,你跑那麼遠幹什麼?過來坐啊。」
顧小文說話的時候嘴還有點疼呢,江容站在那兒沒動,顧小文又叫了他一聲,好一會兒他才磨磨蹭蹭地走過來。
「坐這兒,」顧小文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這會兒臉上沒有任何耍流氓被抗拒之後的尷尬,十分理直氣壯,「坐下。」
江容還真的聽話地坐下了,其實他一直看著顧小文。
確切說是盯著顧小文,一直盯著。
但是顧小文側頭看他,他又會轉開視線,顧小文問他看什麼,他也不說話。
兩個人短暫地沉默下來,顧小文從自己的手包里拿了一根煙出來,但是側頭看了一眼江容卻沒有點著。
只是湊到了鼻尖聞了聞就放下了。
「哎……」
顧小文嘆了口氣,對江容一時之間有點無計可施,她一向是能夠看出江容情緒的,但這會兒也說不準江容的愣神和注視,是突然間被打破什麼新世界的大門啟發了,還是被嚇著了。
也不對,被嚇著不應該是這樣的。
再說江容自閉,又不是個傻子,快二十了都,顧小文跟他說過關於男女朋友的事情,江容還跟顧小文說過,他有收到過女孩子的情書,並不是不懂。
那這是怎麼回事兒?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顧小文拿過手機,上面全都是白康城的消息,時間已經是11:40,距離帶江容回家過去了一個小時。
而他們對坐著沉默也得有十多分鐘了。
「容容,」顧小文嘆了口氣,想著索性就直說吧,雖然小青蛙還沒煮熟,但顧曉完又不是只有這一招,她想要的東西就沒有搞不到手的。
「我其實……」
「別那樣。」一直嘴唇閉得緊緊的江容突然開口說話。
「嗯?」顧小文疑惑地看他。
江容抓著身上毯子,除了面色還是泛紅,嘴唇也紅得厲害之外,幾乎恢復到了平常的狀態。
他身體微微輕晃,視線亂掃,這回就是不看顧小文,又說,「不要,再那樣。」
「不要那樣。」江容居然重重嘆了一口氣。
顧小文:「……那樣?哪樣?」
「就,」江容皺眉看著她,動了動自己的嘴唇,又緊抿,又咬唇。
顧小文差點就再撲上去啃一口了。
江容才說,「不應該那樣,」
他說,「不能那樣。」
「我們,」江容看著顧小文,慢慢說,「不能,用嘴喂湯!」
「不行!」
說到後面還挺激動的,「那是……」
「那不是我們,我們能做的事。」江容堅定道。
甚至還狠狠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就看著顧小文,等著顧小文也點頭。
顧小文忍不住樂了,她靠在沙發上慢慢放鬆身體,看著江容這麼認真地說這件事兒,心裡頭又改了主意。
她笑了好一會兒,才看著江容懶洋洋地問。
「我是因為你不喝醒酒湯,才喂你的啊,」顧小文說,「為什麼不行?」
「為什麼我不能嘴對嘴喂?」顧小文眼裡滿是壞笑,但是表現得像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好奇寶寶。
「我還覺得你的嘴唇很軟呢。」顧小文說,「我還想再嘗嘗,一股酸梅味兒,我還能再嘗嘗你嗎?」
她說著又突然間起身,湊近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