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本尊不喜歡你這種眼神
自做了那個可怕的夢之後,雪清塵是再也無法像曾經那般繼續待在伏鸞殿了。
他迫切的想出去尋找封銘,如今那種可怕的景象還未開始,只要他找到他說服他,肯定就能阻止他!
雪清塵這樣給自己洗腦,可即便如此,他潛意識裡還是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他阻止不了封銘,他阻止不了他。
[系統,我要出去,你能不能幫我打開這個禁制。]
系統將滅魂刃收好,聽見這句話它有些猶豫。
此刻雪清塵的處境他是都知道的,重淵如今雖說沒有再來,但這個禁制一有波動他都能察覺到,若是突然被破雪清塵離開這裡,照重淵的性格,它幾乎都能想象得到他的宿主被抓回來后又會遭受什麼樣的折磨。
系統有些猶豫,沒有立即回答。
正待它思考間,它突然感受到一股極強的氣息正從這個方向極速趕來,察覺到是誰后,系統立馬提示雪清塵。
【宿主,男主回來了。】
雪清塵聞言一驚,心臟突然怦怦直跳,幾乎是驚慌的,他將自己的左手藏在水袖中,還不等他回到床上裝睡,他的身後便出現了一股強大的氣息。
即便多日不見,雪清塵還是一下就憑著那熟悉的氣息知道來到他身後的人是誰。
凌冽的氣息朝他整個籠罩而來,雪清塵身體微僵,即使已經過了近半月的時間,之前重淵給他留下的陰影還在。
呼吸控制不住的亂了一拍,隨後雪清塵壓下自己心中的慌意,緩緩轉身。
重淵就站在他身後,他的臉側對著月光,半邊臉隱在陰影里,使得面部輪廓越發突出,每一分都好似最好的雕刻師精心雕刻而成,完美得沒有一絲缺陷。
那雙紫色豎瞳在銀色的月光下顯得越發深邃,恍若一汪淡紫色的幽潭。
雪清塵看了他幾瞬,眉目清清冷冷,眼中也是一片平靜,並沒有因為重淵的到來而有什麼波動。
「魔尊大人,這麼晚您來我這裡,所謂何事?」
雪清塵冷淡的目光和語氣使重淵眼中那點複雜情愫消失得無影無蹤,只餘一片冰冷。
他冷笑一聲,「雪輕塵,你說本尊來此何事?」
重淵長腿一邁,極具壓迫感的朝雪清塵逼來,幽深紫瞳冷冷鎖定他。
近乎本能的,雪清塵後退了一步,這一下卻使他的臀部直接貼在窗台上,他抬眸看著重淵,卻對上了他那雙極具侵略性的眼,他心臟漏跳了一拍,剛想逃離,腦中卻浮現出了之前夢中的景象。
他離開的步伐一頓,銀藍色的水眸微微波動了幾分,看著重淵愣在了原地。
被這麼一雙水潤潤的美麗眼眸直視,是個人都抵抗不了這種誘惑,更何況眼前這個美人他早已朝思暮想了多時。
幾乎是沒有猶豫的,重淵撫著雪清塵的臉就吻上了他的唇。
這個吻纏綿悱惻,帶著濃濃的思念氣息。
對方的吻太過於霸道,幾乎奪取了雪清塵所有的呼吸,他精緻的眉頭輕蹙,雪清塵用力推開了面前的男人。
然而還不等他喘息,他的身體便被對方強硬的攔腰抱起,下一刻他便被帶到了室內碩大的浴池內。
重淵抱著他一起下了水。
身體沾到冰冷池水的那一刻雪清塵就清醒了,曾經在這片池水內發生的事如同電影一般在他腦中一幕幕回放,他心間一緊,連忙就要逃離。
腰被一雙手臂緊緊箍住,雪清塵的身體被撈了回來,緊貼在面前重淵強健的體魄之上。
雪清塵推他,面色冰冷,「你做什麼?放開我!」
「本尊要你今晚伺候本尊睡覺,你身上太多汗了,本尊不喜歡。」
與重淵的每一次幾乎都給雪清塵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如今一聽到伺候這個詞,雪清塵的臉色就有些變了。
「不要!」
「魔尊,你不是去找你的寵妾去了嗎?難道之前你說的話都忘了?」
聽到這個重淵的臉色就沉了下來,他心神一動,雪清塵身上的睡袍便化作薄煙消失,雪白如玉的軀體頓時展露在他的眼前。
雪清塵連忙將自己的左手潛入水下藏了起來,眼神有些慌亂,掙扎得越發厲害。
「重淵,你放開我!你要想找人伺候你就去找你的寵妾,你不是說我比不上她們嗎?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重淵本來還有些怒氣,如今一聽雪清塵後面的話,頓時消了,他捏住雪清塵瘦削的下巴,看著他銀藍的眼,低聲道:
「怎麼?本尊寵愛別人你吃醋了?」
「沒有!」雪清塵否認。
重淵的視線牢牢鎖定在雪清塵臉色,即使室內光線幽暗,他優異的視力還是從他的臉上看出了幾分蒼白。
這個池中的萬年寒髓是他特意為雪清塵取來修補他身體的。
寒髓與雪清塵同源,生於極北萬年冰川之下,數萬年才會凝結那麼幾滴,他尋遍冰川才搜集一小瓶寒髓,雪清塵這具身體受損雖嚴重,但這些寒髓足以修復。
那幾日在池中強迫他原因其一便是為了懲罰他,其二便是借雙修為他引導寒髓力量修補他的傷體,現在他能感覺到雪清塵的身體已經恢復大半,距完全復原也近在遲尺,但如今見他臉色,卻仍舊如同重傷時期那般蒼白。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摸上雪清塵的臉,重淵霸道的沒讓他躲開,他直視著雪清塵的眼,問道:
「又做噩夢了?」
雪清塵掙扎的動作一僵,怔怔的看著面前的重淵,一時連隱藏自己眼中的情愫都忘了。
兩人就這樣在水中對視了良久,最後還是重淵先反應過來,他頗有些不耐煩的將雪清塵的身體推離,隨後飛身上岸。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本尊,洗乾淨趕緊過來,本尊的耐心一向不好。」
重淵已經沒了蹤影,可雪清塵仍舊愣在水中久久都未回神。
他就這樣在水中不知道待了多久,直到一道低沉含著不耐的聲音傳來,雪清塵才緩緩回過神來。
「雪輕塵,若你再不出來,那就別怪本尊要你直接在水中伺候本尊了。」
浴池中一時只剩下池水流動的聲音,雪清塵垂眸看著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自嘲一笑。
即使重淵催他了,等他從浴池出來時已經是一刻鐘后了。
雪清塵穿戴得整整齊齊,到不像是要去睡覺而像是要去赴宴。
榻上已經坐了一道玄色的高大人影,重淵亦穿戴得整整齊齊,連發冠都沒有散。
那雙極有存在感的紫色豎瞳直直看了過來,雪清塵站在一邊沒有過去,重淵見他這模樣,直接一勾手便將他的身體吸扯過來抱入懷中。
「讓本尊等了這麼久,雪輕塵,你說,本尊該如何向你討回呢?」
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雪清塵看著重淵極具侵略性的眼神,他的身體僵硬卻沒再掙扎躲避,而是緩緩閉上眼,一副任君採擷之意。
即便是閉上了眼,雪清塵的睫毛卻仍舊在不安的顫動,他一手攥緊了自己衣衫,另一隻手藏在袖中,渾身僵硬如冰。
重淵本欲再戲弄一下雪清塵,但見到他一臉不情願的模樣,心中便好似被堵住一樣,讓他極不痛快。
「算了,看到你這張臉本尊便沒了興緻。」
身體突然被一雙手臂整個抱了起來,雪清塵垂在床沿的雙腿被撈了起來,身體落在了那張他已經睡了數十個日夜的柔軟床榻上。
重淵躺在他身側,雪清塵緩緩睜開了眼,眼神中情緒不明,他盯著重淵近在咫尺的臉看了良久,卻是什麼話都沒說。
本是一雙極為深情的眼眸,重淵卻被雪清塵看得心火直竄,怕自己再被雪清塵這樣看下去會忍不住妒意強行將他佔有,他擁在他身上的臂彎用了些力,輕而易舉的就將雪清塵的身體撈來按入懷中。
「本尊說過不准你用這種眼神看本尊,雪輕塵,你將本尊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嗎?」
雪清塵的臉貼在重淵溫暖的脖頸間,重淵說話時胸腔發出微微震動,聲音格外磁性,雪清塵此刻並未向往常那般動怒,而是緩緩閉上了眼,有些貪婪的汲取著屬於重淵身上的溫暖氣息。
這種溫暖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雪清塵鼻尖有些酸澀,竟有股想流淚的衝動。
重淵的懷抱很溫暖,就跟那幾日相擁而眠時一樣,那是雪清塵心中唯一不多的溫暖畫面了。
本以為直到自己死的那刻也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如今得到,雪清塵竟覺彌足珍貴。
往後世事難料,可他潛意識裡便覺得,這種機會不多了。
雪清塵在屬於重淵溫暖氣息的包裹中睡了過去,難得的一夜無夢。
第二日清晨他醒來之時重淵就像從前那般沒了蹤跡,雪清塵坐在床上發了近半個時辰的愣。
重淵回了魔界,集結了十六域魔王在修羅殿議事。
自那日被壓在修羅地獄的封銘毀了修羅地獄逃脫后,三界中的人妖兩界無數地界出現了詭異的血池,那些血池怨氣衝天,竟全是生靈之血匯聚而成。
血池周圍布滿古老的符文,方圓百里之內的生靈只要一靠近便會被化作血水匯聚血池,每個有血池在的地界皆成了一個死地。
那血池咒力太強,除了那些實力達到分神期以上的修者能完好出入之外,其餘除非含有特殊能力,否則一踏入其中等待他們的便是死亡。
自從重淵回來后,雪清塵便不敢生出逃離的心思,三界狀態他在系統的彙報下皆已了解透徹。
那個名為恐慌的種子在他心底生根發芽越來越茁壯,直到某一天他打坐之時,天際傳來數道雷霆巨響,大地劇烈顫抖,他心中那顆名為恐慌的樹苗瞬間長成了參天大樹。
【宿主,魔界的界膜破了,封銘已經將三界都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