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師尊,為了個外人打徒兒?
謝虞瞥了一眼段修寒,立馬就知道他要做什麼,飛身帶著洛槐安落到另一處空地。
接著便是甩出忘情鞭打向段修寒。
鞭子生生地抽到在段修寒還沒有癒合的傷口之上,刺痛無比。
少年的眼眶赤紅一片,不顧身上的疼痛厲聲質問:「師尊,你為了一個外人打徒兒?」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雙本該閃著光芒的漆黑雙眸此時儘是受傷,謝虞的心就不可控制地軟了下來。
謝虞既沒有解釋也沒有安慰,只是冷冰冰地說了一句:「別太任性了。」
任性?在謝虞的眼裡,他就是在無理取鬧嗎!
「段修寒,槐安他受了傷,你想做什麼?」容瑾也看出了段修寒的敵意,上前阻止道。
段修寒不管別人站不站在他這一邊,但謝虞.……謝虞不應該把他扔到一邊不聞不問,將所有的關注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他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讓謝虞多看他一眼。
哪怕是慍怒,憤恨,甚至是厭惡都比現在這樣漠視他強。
段修寒不屑地冷哼一聲,「不過是被鬼藤纏了一下,就連動都動不了了嗎?洛槐安,從師尊身上下來。」
洛槐安眼神暗了暗,腦子早就清醒了,但還是緊皺著眉靠在謝虞胸口,不僅沒有鬆手,還抓的更緊了。
謝虞看不出來,段修寒的直覺卻極其的敏銳。
看來是他小看洛槐安這隻不安分的兔子了,竟然敢當著他的面與師尊如此親密.……
比起陌思鴻和楚漠,段修寒覺得洛槐安對他的威脅最大。
謝虞對洛槐安有著無盡的包容,不管是洛槐安遇到危險還是身陷囹圄,都不會不管他。
不僅如此,前幾次的試探讓段修寒懷疑謝虞並不是排斥男人,恐怕是想要在上面。
像洛槐安這種人畜無害的傻白甜,很有可能就是師尊心儀的類型。
一想到這,段修寒的心更加焦躁不安,周身的戾氣更加高漲。
謝虞是他守了十年的人,絕不能讓莫名其妙的妖精給勾引走。
「你想死嗎?」
隨著一聲咬牙切齒的怒吼,段修寒衝上前想把師尊碰到洛槐安的地方全部沾染上屬於他的味道……
就在段修寒快要靠近洛槐安的時候,卻被謝虞擋了下來。
紅線被段修寒自己剪斷也就算了,如今還想殺主角受是鬧哪樣?
這劇情怕是沒辦法補救了,先保住洛槐安的安全再說。
謝虞以保護者的姿態將洛槐安護住,冷冷地看向憤怒地快要失去思考的少年:「段修寒,不要挑戰本殿的耐心。」
師尊的語氣隱含著警告意味,彷彿洛槐安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段修寒神情猛然一震,突然覺得面前的人好陌生。
明明是同樣的樣貌,聲音,還有高傲的姿態,卻和他記憶中的師尊完全不同。
以前的師尊會溫柔地摸他的頭,會輕聲喚他阿寒,還會眉眼彎彎地沖著他笑.……
可此時的謝虞……太冷了,冷到他連骨子都在發顫,心痛到麻木。
那個愛他的師尊去哪了?為什麼他找不到了?
少年驟然陰沉,猶如野獸出籠的眼神把謝虞盯得背脊發涼,開口時聲音喑啞中隱藏著波濤洶湧: 「那徒兒一定要殺他呢?師尊也要殺了徒兒嗎!」
就在這時,系統突如其來的提示讓謝虞猛然一激靈:【警告,警告,反派黑化值上漲10%,目前黑化值60%。】
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他要再繼續作死,段修寒離徹底黑化也就不遠了。
面對段修寒冷厲的質問,謝虞緊抿著唇不敢直視對方的雙眼。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是繼續冷落段修寒,還是緩解他們師徒之間凍結成冰的關係。
其實段修寒在他心裡和別人不一樣。
謝虞可以果斷地拋棄一切,唯獨這個從小養大的孩子,他永遠也狠不下心。
可段修寒對他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他不能繼續放任下去。
面對少年毫不隱瞞的愛意,謝虞跳過思考和糾結,直接選擇逃避和抗拒。
因為他從骨子裡就沒有辦法接受男子對他產生偏執而瘋狂的佔有慾。
他只想快點完成任務,回到屬於他的世界。
在這裡發生的所有事都是一場夢,醒來了就什麼都忘了。
強迫自己安定下心中莫名地躁動,謝虞深吸一口氣對段修寒說:「本殿不會殺你。」
段修寒眼圈剎那間紅成一片,胸口快要崩潰的惴惴不安消解了些許。
但下一刻謝虞說出的話讓他渾身一僵。
那道清冷的嗓音不留一絲感情,「不管你做什麼,本殿始終是你的師尊,也僅僅是你的師尊。」
用隻言片語,就判了他的死刑。
謝虞什麼都知道……
知道他逐漸變質的感情,知道他控制不住的旖念,知道他心神動蕩的痛苦.……
可喜歡師尊有錯嗎?
任誰經歷過他所經歷的一切,都會在謝虞布下的溫柔陷阱里徹底迷失,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這十年的日日夜夜,段修寒都將謝虞當作不可侵犯的神明。
然而,不知不覺中他的視線就難以從謝虞身上移開。
師尊的每一句平常的問候,每一個親密的動作,都在似有若無地勾著他的心弦,讓他陷地越來越深.……
他不想再遠遠觀望了。
他想讓高高在上的神明,臣服在他身下,眼底,心底全部都只有他一個人。
在謝虞說完這句話以後,本就陰冷的空氣更加如寒冰般凝固了。
洛槐安都沒想到謝虞竟然會為了他與段修寒對峙。
心裡除了震驚,還有不易察覺的暗喜和甜蜜。
他本就燥熱難耐的身體,在謝虞懷裡時變得更加強烈,鼻尖開始滲出細細的汗珠,臉蛋宛如天邊的晚霞潮紅一片。
好想……好想一輩子都在謝前輩的身邊。
呼吸急促地貼近謝虞的胸口,身體因為藥效愈發強烈而滾燙無比,謝虞的心臟每跳動一下,都像是注入了酥癢的電流。
「謝……謝前輩.……」洛槐安低低地叫著謝虞,嘶啞地引人無限遐想。
用手背探了探洛槐安額頭的溫度,果然滾燙的厲害。
只可惜謝虞絲毫沒看出洛槐安的不對勁,還以為是被鬼藤攻擊以後受傷發燒了。
「沒事,再忍忍,本殿帶你出去。」謝虞安慰著懷裡受驚后眼圈染上海棠紅的美少年,心疼地不要不要的。
說完便不再多留,先離開這鬼地方再說。
然而謝虞還沒踏出一步,就發現段修寒發了瘋似的沖在他面前,厲聲喝道:「師尊!放開他!」
「段修寒,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容瑾上前阻攔。
他也算是看出來了,搞了半天就是段修寒在單相思。
謝虞對段修寒只是單純的師徒情,在知道段修寒違背常理的情感后選擇了漠然處之。
經過這段時間的共處,他十分清楚段修寒就是個隨時可能失去理智的瘋子。
要是段修寒嫉妒地發狂的話,很有可能會真的對洛槐安出手。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到救了他母親的救命恩人!
段修寒的眼神格外可怖,手中的劍已然出鞘,沉聲對容瑾道:「滾。」
剛剛排除了外敵,又開始起了內訌。
謝虞深知容瑾這種十八線男配真要是和此時憤怒激動的段修寒打起來,恐怕半條命就沒有了。
於是他趕緊打斷兩人快要點燃的怒火,對段修寒冷聲道:「夠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段修寒呆怔在原地,胸口酸悶而委屈。
他自己也不知道,更不是想真的殺了洛槐安泄憤。
按常理來說剛剛情況危急,洛槐安身受重傷,師尊先去救他並沒有什麼不妥。
理智也告訴他,現在這樣步步緊逼只會把師尊推的越來越遠……
可他還是沒有辦法忍受,謝虞的視線里多了別人的身影,甚至遠超於對他的關注。
如果師尊心裡有一個特別在乎的人,那這個人必須只能是他。
段修寒強壓住內心的暴戾和嫉恨,收回劍時眼圈發紅地悶聲道:「徒兒.……找了師尊好久……只想聽師尊的一句關心,也不行嗎?」
得,謝虞覺得他指定是有點毛病。
段修寒野地像個瘋批的時候,他覺得使勁踹他幾腳都不解氣。
一旦段修寒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盯著他,軟乎乎的像個奶狗,他就愣是一句狠話都說不出口了。
段修寒彷彿是抓到了精髓,每次都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謝虞沉默了良久,最後還是放緩了語氣,淡淡說了一句:「先出去再說,以後別再無理取鬧了。」
這句話像是一汪清泉將段修寒心中的無名邪火降了不少,他也不再咄咄逼人,而是隱藏起剛剛快要控制不住的情緒。
他怎麼會突然忘了,師尊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
自己越是強硬,只會讓師尊越發排斥,這樣下去豈不是給有心之人鑽空子的機會?
段修寒盯了洛槐安一眼,心中的冷意愈發地濃烈。
對於這種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他有的是手段讓洛槐安再也不敢妄想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就在此時,幾人都沒有注意,腳邊的鬼藤正在不斷地靠近,而且上面沾滿了不明的黏液……
事情的轉變就在一瞬,鬼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住了謝虞的腳踝,然後一股強大的力量將還未反應過來的謝虞往不遠處的樹洞拖去。
「師尊!」「槐安!」
段修寒和容瑾兩人急促地叫喊著,謝虞只覺得腿部一麻,接著瞬間傳遍了全身,連反抗的力氣也沒有就暈乎乎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靠,失策了。
他沒想到這鬼藤還自帶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