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魚魚要被非禮了
「你有什麼沖著我來,為什麼要對謝虞下手?」君晏氣急之時嗓音高漲,飽含著失望與憤懣。
墨月塵看了眼因為毒性發作而在地上蜷縮起來的謝虞,冷笑一聲,「要是本座捨得,還用費這麼大功夫?」
謝虞在一旁聽得嘴角一抽,合著他就是個沒有姓名的第三者是吧?
君晏頓時面紅耳赤,咬緊了牙關,不再與墨月塵廢話。
對他來說,男人的自尊心比命還重要。
今天要是他妥協了,在謝虞面前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天下這麼大,他就不信只有墨月塵有冰魄散的解藥。
「怎麼樣,晏兒?你只需要留在天峰派,答應本座永遠別和謝虞見面,本座可以給他解藥,放他離開。」
這條件並不過分,墨月塵似乎篤定君晏會做出什麼決定。
但令他失望的是君晏並未露出他想象中低頭的模樣。
他捂著胸口勉強站起來,踉蹌著步伐走到謝虞身邊將他抱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從墨月塵身邊走過,眼底全是漠然和冷冽。
墨月塵臉色明顯地變了變,接著便聽見少年嘲諷的回應:「感謝墨掌門救命之恩,但恕晚輩無能為力。」
說完便掐了個決離開此地。
墨月塵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表情和動作,良久以後空曠冰冷的極寒之地才響起男子深沉的嗓音:「晏兒,你會後悔的。」
他之所以沒有追過去,是因為早就猜到了結果——君晏一定會回來找他,那時候他的頭顱恐怕再也昂不起來了。
一路上天峰派的弟子都沒有對君晏加以阻攔,應該是墨月塵下了命令。
但君晏並未感到輕鬆,被墨月塵壓制的無力感讓他感到不安,特別是謝虞因為他而中毒,君晏的心彷彿被硬生生地挖了一個洞,空蕩又隱痛。
他能突破元嬰大部分是靠墨月塵的幫助,現在他不能這麼被動下去。
要想好好地保護謝虞,只能變得更強。
離開天峰派以後已然是傍晚,君晏想不到現在他還能去哪,但他聽說魔焰山邊上有一株白玉赤陽蓮,能夠抑制所有的寒毒,所以就暫時帶他到魔焰山附近的一處破廟安頓下來。
魔焰山全是被流放的魔修,雖然也很危險,但在那些修仙門派也不見得安全到哪裡去。
這廟早已荒廢了許久,破敗不堪,蜘蛛網多的數也數不清,連觀音像渡的金都掉了一大半,在逐漸暗下來的天色下顯得莫名地詭異。
君晏先是找了個還算是乾淨的角落,將謝虞放上去躺好,按例探了探謝虞的丹田——冷……冷得令人寒戰。
這還只是第一晚,接下來每過一時辰,寒毒都會深入一分。
若只是一般的寒冷,對謝虞來說根本就算不了什麼,但這毒屬實歹毒,是墨月塵精心研製的出來的,要想破解恐怕很難。
謝虞本是閉著眼睛的,緊皺著眉頭,嘴唇凍得越發烏紫。
系統這小太陽怕是個盜版,他怎麼還是感覺越來越冷了.……
【宿主,這冰魄散寒氣太重,我就跟電冰箱里的照明燈似的——毫無卵用。】系統吐吐舌頭無奈道。
謝虞扶額嘆息,回道:【我……我都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你的無能。】
系統道:【現在君晏終於要開啟下一個副本,您可千萬要好好把握機會,別又出什麼岔子了。】
【行……吧.……對了,小寒寒現在怎麼樣了?】謝虞焦急地問道。
系統眼神閃爍了下,笑嘻嘻地回道:【他當然沒事兒啊,宿主您不用擔心。】
謝虞海市幣有些擔心:【你確定?】
系統賊眉鼠眼地說道:【確定肯定以及肯定,哎喲宿主,不就才分開一會兒嗎?這就饑渴難耐了……】
【誰饑渴難耐了?你腦子有病。】謝虞就跟踩了尾巴的貓立馬炸毛。
他是相信段修寒不會出事,只是……有些想他了。
系統剛跟謝虞斷線,就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心裡其實挺不是滋味。
要是宿主知道……知道那閻王爺要對段修寒做的事,應該會很傷心吧……
但誰讓宿主假戲真做了呢?如果劇情無法完成,宿主會永遠困在這個地方回不去了。
有些東西再美好,也只是虛幻,也許有一天宿主會想明白的。
雖說系統牌小太陽是個山寨的,但還是要好多了,謝虞慢慢地睜開眼,發現身旁早已生好了火,只穿了一件單薄裡衣的少年不知從哪逮了只兔子,烤的外焦里嫩,搞得謝虞都有點饞了。
「你醒了?」君晏先是訝異,然後臉頰也不知是被火烤了還是被風吹了,紅撲撲的。
他立刻將手裡烤好的兔肉從火上拿起來,討好似的遞到謝虞面前,問:「肚子餓了嗎?我本來想給你燉雞的,但這山上找了好多地方也沒找到,將就吃點兔肉吧。」
謝虞勉強直起身,蓋在身上的外袍順勢滑落,在火光之下襯得謝虞孤冷雪白的臉頰多了些煙火氣。
他嗓子有些啞,說道:「我們.……在哪?」
君晏眸光微閃后回:「放心,我帶你出來了,沒有人再可以傷害你。」
「君晏,你沒必要救我。」謝虞淡淡地抬眸,盯住君晏道。
「你胡說些什麼?我不救你難道眼睜睜看著你死嗎?」君晏感受到謝虞的漠然,心裡既委屈有發悶,他不求謝虞對他有多熱情,但別讓他覺得.……謝虞連讓自己救他的資格也不想給。
謝虞卻說:「墨月塵喜歡你。」這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其實他就是想告訴君晏,外面的野花很多,別在他一棵樹上吊死啊!
君晏先是一愣,然後臉蹭的紅到了耳根,像個被抓到外遇的小媳婦,手足無措地解釋:「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一直把他當大哥,對他絕沒有其他心思。」
我喜歡的人.……一直只有你而已。
後面這句話君晏沒有說出口,就怕聽到謝虞更決絕的話語。
他一時之間不敢看謝虞的眼睛。
這時,謝虞哭笑不得地回:「其實我想說的是,你們之間的事..能別連累我嗎?」
君晏:.……
氣氛略顯尷尬,君晏乾笑了一下,歉疚道:「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話……」
「罷了,沒什麼大礙的。」謝虞雲淡風輕地開口說,「小小的冰魄散還奈何不了本殿。」
君晏知道謝虞說這話就是在逞強。
冰魄散的毒會慢慢地紮根在謝虞的五臟六腑,一開始只是冷,難以忍受的冰冷,後面血液也會慢慢地凝固,神經凍得脆弱無比,輕輕一動都會直接皸裂。
謝虞體內的魔珠一定會用魔火壓制,但過於炙熱的溫度不僅不會融化寒冰,反而會加劇神經的劇痛,最後血脈一根根地斷掉.……
那種滋味沒有人能熬過去。
只有三天時間,也不知道所謂的白玉赤陽蓮有沒有用……
或許是君晏的神情太過凝重,搞得謝虞也有些發怵,這毒……真有這麼嚴重?
管他的,先吃了東西再說。
謝虞一口咬在兔屁股上,紅唇沾滿了油漬,泛著淡淡水光,他滿足地吃得歡快,眉眼彎彎地像是狡黠的小狐狸。
對面的人吃得太香了,君晏緊繃的心也放鬆了不少。
等謝虞吃飽睡覺,他再去找白玉赤陽蓮。
少年托著腮幫子直勾勾地看著謝虞吃東西,好像謝虞吃飽他也就飽了似的。
「你吃啊……看著我做什麼?」謝虞指指剩下沒什麼味的兔腦袋,一邊嚼,一邊咽,然後斷斷續續地問。
君晏臉上掛著迷之幸福微笑,搖搖頭:「你要喜歡吃就都給你,我不餓。」
謝虞擦擦嘴角,哦了一聲。
雖說他不吃東西不會死,但相當於生不如死,特別是嘴巴被段修寒養叼以後。
所以在吃面前,沒必要客氣,干就完事了!
吃飽喝足以後,謝虞毫無形象地打了個飽嗝,頂著大肚子躺在稻草堆上動也不想動。
恰好此時天空傳來轟隆作響的雷聲,沒過一會兒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來,雨水順著屋檐低落到觀音像臉上,再加上一個響雷,營造出一副驚悚的「觀音落淚」。
謝虞渾身一激靈,大概是繼承到了原身怕打雷的毛病,往角落裡縮了縮。
「謝虞,你怕嗎?」君晏眼力見可好了,觀察到謝虞的異樣后湊近問道。
謝虞輕咳兩聲,扭過頭悶聲說:「沒有。」
君晏眯起眼睛勾起嘴角:「真的?」
「嘖,你廢話怎麼這麼多?」謝虞翻了個白眼,轉過身不再理他。
君晏還沒見過謝虞這麼可愛的時候,倒是比以前端著虛假的高冷好多了。
過了一會兒,君晏見謝虞真的睡著了,便用真氣暫時封住了謝虞的丹田,緩解毒素的蔓延。
他想了想,又在謝虞身上設了禁制,能在謝虞遇到危險時儘快趕回來,然後自己很快沒入雨中不見了蹤影。
寂靜無人的破廟裡,柴火堆的火苗已經燃盡,只剩下黑乎乎的一團炭火。
謝虞在睡夢中越發感覺到身體很冷,冷得渾身發抖,冷得牙齒打顫。
他緊緊地抱著身體,蜷縮成一團,可根本就沒用。
這種冷是由內至外的,他甚至想要用火來烤他的五臟六腑,來減緩這種痛苦地快要窒息的感覺。
「冷……好冷……」
謝虞實在是受不了了,睡夢中還在哽咽呢喃著,他渴望有什麼滾燙的東西來給他取暖,哪怕讓他燒死也好。
就在天微微亮的時候,安靜的破廟外多出了好幾個人的腳步聲,混雜著雨聲和雷聲顯得卻顯得格外清晰。
「真晦氣,那些個野婆娘真不禁玩,隨隨便便就死了。」
「是啊,人族就是沒用。」
「要我說還是妖族最和我心意,就是有些長得實在是丑了點。」
「得了吧,你癩蛤蟆還想吃什麼天鵝肉呢?」
約莫四五個高矮胖瘦參差不齊的魔修進了廟宇,大概是淋了些雨,臉上的表情都不怎麼好看。
像謝虞這樣的魔修實屬少見了,長得漂亮不說修為還高,最重要的是從來沒殺過人。
但有些魔修沒那麼善良,他們四處作惡,以欺辱凌虐人族為樂,手法殘忍至極。
聽這幾個魔修的對話,大概又是去屠殺人族了。
這幾個魔修又說了些血腥的東西,咯咯地笑了起來,聽起來格外瘮得慌。
而其中一個魔修忽而注意到了角落裡那道瘦削的背影,興奮地叫上他的同伴說:「嘿,那兒好像有個人。」
「什麼人?」其他魔修都愣了愣,將視線轉移到謝虞身上。
他們禁了聲慢慢走近,當看清謝虞的樣子時都倒吸一口氣,露出邪淫的奸笑。
謝虞熬了一夜,才總算是習慣了極冷,稍微好受一點。
偏偏在他迷迷糊糊時,有隻手粗暴地捏著他的兩頰,迫使他不得不轉過臉。
他剛一睜眼,就被面前丑到懷疑人生的魔修給驚出一聲冷汗。
那魔修興奮地眼冒紅光,「嘖嘖,還真是個極品,皮膚摸起來也滑滑的,玩起來一定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