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寒寒決心找出魚魚的秘密
察覺出段修寒明顯一僵的身子,謝虞唇角輕蔑一勾,他似乎料到段修寒不會拒絕他,正要得寸進尺地更近一步時,卻被一隻手粗暴地捏住了下顎。
他略顯驚慌地抬起頭,發現原本應該沉迷於情慾的少年正一片清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彷彿他是這世上最可笑的人。
「師尊從不會這麼主動,跟你這賤人可不一樣。」段修寒本來還動搖的眼神在此時此刻篤定起來,冷笑著將纏在他身上的人一掌掀開。
謝虞一時不備,跌坐在地上被揭穿以後也並未惱怒,反而不再掩飾,站起身看向段修寒輕聲道:「段修寒,若你真的這麼相信謝虞,我又怎麼會出現在你的識海?」
段修寒的表情有一絲波動,轉眼間周圍的景象開始不斷地變幻,唯一不變的就只有他和面前這個和謝虞長得一模一樣,但又完全相反的人。
「謝虞身為魔修為何那麼巧出現在紫霄宮,還要收你為徒?你的身體為什麼在十八歲生辰那天出現前所未有的異樣,以及謝虞到底有多少沒有告訴你的秘密……你明明什麼都猜得到,又何必自欺欺人。」
面前的人一點點地將段修寒心中隱藏了許久的疑惑生生地挑了起來。
這個謝虞是通過段修寒腦子裡的最深處的黑暗地帶構造出來的。
段修寒並不是傻子,心思敏感而多疑,對任何一個人都保持著警惕,曾經也懷疑過謝虞收他為徒的動機。
是後來的相處,讓段修寒越來越信任謝虞,也暫時隱藏了內心的猜忌,但這並不代表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完全深陷在溫柔鄉不知所以。
他的本性早就決定了他是一隻狼,哪怕現在裝得再像忠犬也定會有露出獠牙的那一天。
如果…如果謝虞真的在騙他…段修寒無數次設想過這個可能。
那他會把不聽話的師尊關起來,一點點地碾碎他的傲骨,讓他再也不敢對自己說一句謊話。
心底波濤洶湧,面上卻神色如常,段修寒不再是那副可憐又卑微地樣子,氣勢瞬間壓過了謝虞,忽而抬起他的下巴,淡淡地回道:「是阿,師尊…確實有很多秘密。」
「不過我一點也不喜歡有人冒充他,也不會被區區虛幻的東西所左右。」段修寒眸光一暗,在下一秒一把捏住了謝虞的脖子,毫不留情地使勁一捏…
謝虞慘叫著化為一團灰燼,散在空氣中不留一點痕迹。
段修寒若有所思地盯著空無一物的手心,俊美的臉上沒有一點可以窺見的情緒。
無間煉獄,少年猛然睜開了雙眸,那雙漆黑深沉的眼睛冰冷異常。
楚漠以為用這點伎倆就能摧毀他?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
他不需要任何人給他灌輸所謂的真相,而會親自去找…師尊身上的不為人知的秘密。
——
謝虞的寒毒在白玉赤陽蓮的中和之下好了很多,但並不能根除,只能稍作緩解。
當他醒來時,身上的衣物已經穿戴整齊,那些個魔修的屍體也消失不見,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但皮膚上隱隱的刺痛,正彰顯著被蹂躪的痕迹,他嗓子很乾,連話也說不出,眸子顯得有些灰敗。
在君晏撕開他最後的遮蓋物時,謝虞便因為寒毒昏厥了過去,他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但從身體的狀態和反應看來,他應該也猜到了一大半。
自己的身體…好像髒了。
謝虞整個人都如墮冰窖,空洞而麻木的眸子正盯著破廟稀稀疏疏的屋檐,連眼珠子都不轉一下。
「謝虞…你醒了?」君晏從外面打了些水回來,看到謝虞睜著眼睛莫名心口一慌,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謝虞僵硬地轉動了脖子,視線落在了君晏身上,在一剎那迸發出強烈的恨意,他眼底含著屈辱的淚光,張嘴道:「你滿意了?」
「我…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怎麼了,腦子裡一片混亂,才會…」君晏支支吾吾地解釋,更加驗證了謝虞的猜想,心拔涼拔涼的。
完了,肯定是得手了。
謝虞閉上眼不想說話,那感覺就跟吃了一百隻蒼蠅這麼難受。
「不用說了,本殿不想聽。」謝虞乾乾脆地回道。
君晏又想說什麼,卻始終沒能說得出口,他兩採集來的露水放在謝虞的身邊,然後道:「先喝點水吧,你昨天太辛苦了…」
謝虞越聽心中的怒火和屈辱就越盛,用盡全部的力氣吼道:「閉嘴!本殿不想看到你!滾出去!」
「好…你別生氣…」君晏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避免謝虞因為太過於激動而讓毒性複發。
他只能按照謝虞的意思,不敢再出現在他的面前,在破廟門口守著。
在君晏走了以後,謝虞就兩眼淚汪汪地咬著衣袖哭了:「造孽啊!」
他不幹凈了。
他就這麼莫名其妙地不幹凈了。
要是段修寒知道的話…應該會發瘋的吧。
謝虞自認不是黃花大閨女,也沒有女人失身那麼矯情,但那種背叛了愛人以後的羞恥感讓他沒有臉面再去見段修寒。
他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我還活著幹什麼,死了算了!」謝虞悲憤欲絕,就要一頭撞到柱子上,被君晏發現后一把攔住。
「謝虞,你幹什麼!」君晏不可置信地看著謝虞,怒喝道。
謝虞紅著眼圈看向君晏:「本殿絕不會受這種奇恥大辱,你讓開!」
君晏聲音更加高昂地回道,「我拼了命地把你從閻王爺那拉回來,你就因為這點事想死?謝虞,段修寒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
「這點事!你跟我說這點事!」謝虞快要氣的說不出話,「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嗎!衣冠禽獸,不知好歹,趁人之危,卑鄙無恥!」
君晏被謝虞罵的狗血淋頭,偏偏一句話也辯駁不了,他確實做了很過分的事,差點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謝虞討厭他,恨他也是正常的。
他都厭惡這樣的自己。
「對不起…」君晏良久以後才啞著聲音回道。
他接受謝虞的所有謾罵和指責,哪怕是殺了他都無所畏懼。
謝虞一把拉住君晏的領子,冷聲道:「君晏,本殿永遠也不會喜歡你,甚至再也不想看見你,從現在開始滾出本殿的視線。」
「可是你的毒…」君晏可以接受所有的後果,唯獨放心不下謝虞的身體,至少…至少讓自己好好地照顧他。
「本殿就是死在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謝虞一巴掌扇在君晏的臉上,憤怒地吼道。
君晏卻直視著謝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沉聲道:「我會跟你一起死,絕不會讓你孤單一人。」
謝虞:我去你媽的戀愛腦。
君晏真的是男主嗎?怎麼屁用沒有就知道情情愛愛,簡直就是丟命運之子的臉!
「再說一遍,我對你沒!興!趣!懂了嗎?」謝虞深吸一口氣,又再次強調了一遍。
君晏苦澀一笑,輕聲回道:「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他比誰都清楚,謝虞跟他其實從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當初沒有陰差陽錯地被狐妖抓走,這輩子都只能當成彼此的仇敵,正邪永不兩立。
但命運就是這麼奇妙,他們之間的緣分從來就沒有斷過,他是第一次這麼深愛一個人,難道就註定要愛而不得嗎?
「只有畜生才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行為,本殿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謝虞像是甩垃圾一樣將君晏甩開,踉蹌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冷聲說:「把本殿的丹田解開!」
「不行,那樣會加速寒毒…」「讓你解開!」謝虞厲聲打斷了君晏的話,語氣不容商榷。
君晏看著謝虞良久,莫名像個可憐巴巴的棄犬,最終還是解了謝虞的禁制。
謝虞感受到熟悉的魔氣以後便收回忘情鞭,頭也不回地想要離開。
「你去哪?」君晏在身後焦急地問道。
謝虞冷聲道:「與你何干?」
明明知道謝虞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君晏還是不甘地拉住了謝虞的手腕,顫聲道:「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謝虞斜眼看著他,說出的話讓君晏感受到了什麼是心如死灰:「本殿最後悔的事就是對你心慈手軟。」
說完,謝虞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殿門。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也許他該去找段修寒,但他不敢用現在這幅模樣面對他。
君晏怔在原地很久,腦子裡空白一片,他不放心讓謝虞一個人出去,又怕自己離得太近會讓他更加反感,只能遠遠地跟在謝虞身後。
他見謝虞來到了一處懸崖,面對著看不見底的崖底神情幽冷。
君晏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忽然喊道:「謝虞!」
謝虞轉身看他,更加毅然決然地回道:「都讓你上了你還想怎麼樣?能不能滾遠點啊!」
君晏一下子懵了,回道:「你…你說什麼?」
謝虞是真的無語了,他就想來這清凈點的地方兜兜風,君晏怎麼還陰魂不散啊!
君晏的心瞬間提了起來,立馬到回道:「好!我什麼都不做!你先回來好不好?」
「媽的強-奸犯,滾!老子不想看到你!」謝虞指著君晏破口大罵,腳往後退了一步,有好幾個石子順著坡度滑了下去。「你再過來我立馬跳下去!說到做到!」
「謝虞!我們什麼都沒發生,真的!你…你別胡思亂想…」君晏這才知道謝虞反應怎麼這麼大,原來是以為自己已經對他做出那種事…
他趕緊解釋,生怕謝虞一個想不開就…
謝虞也懵了,「啊?什麼都沒發生?」
【宿主,君晏懸崖勒馬了,還用白玉赤陽蓮給你解毒,你們確實什麼都沒發生,嘴都沒親呢。】系統才開完會回來,就看到謝虞做這麼危險的動作,急忙回道。
謝虞簡直想痛哭流涕:【真的嗎?我的菊花保住了!】搞了半天是虛驚一場啊,他差點都懷疑人生了!
可就在謝虞鬆了一口氣時,重心一下子就因此突然傾斜,整個身子忽然不受控制地往後面仰,離墜崖只差0.00001秒。
他瞪大了眼睛,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心臟失重的感覺讓謝虞腦子發矇,他正想用輕功,卻發現丹田還沒有完全恢復,僅剩的魔氣沒辦法支撐他,不由得心臟驟停。
得,他好像樂極生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