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魚魚回到現代,失去記憶
洛槐安深知謝虞嚮往自由,更是個重情念舊的人。
他原本以為,段修寒還不會那麼快重獲自由,思來想去以後,還是把謝虞埋在了蝕殺殿院子里的那顆梅花樹之下。
沒有他的靈力支撐,那具身體不到七日就會腐爛,化為一堆白骨,回歸塵土。
然而,偏偏在他靈力枯竭之時,魔淵的結界卻破了。
段修寒是個什麼都做的出來的瘋子,讓他再次得到謝虞的屍身指不定又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果然,段修寒找到了葯靈谷。
但他可能永遠也想不到,謝虞的屍體並不在其他地方,而是在早已變得荒涼不堪的蝕殺殿。
等他找到的時候,可能只剩下森森白骨。
很快,段修寒在葯靈谷弄出來的動靜也吸引了六界的注意,幾乎所有的修仙門派都派出了眾多弟子,在溫子然的帶領下前去重新封印段修寒。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葯靈谷已是人去樓空,根本就沒有段修寒的影子。
此時六界之中全部都是蓄勢待發想要捉拿段修寒的人,一刻沒有將那禍亂六界的魔頭抓起來,他們的心就永遠懸在半空沒有著落。
只是段修寒的行蹤太過於詭異縹緲,讓人完全捉摸不透。
下一刻,一名長發散落,墨色長衫沾滿血跡的男人已然出現在了蝕殺殿,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大概這也是六界之中他唯一可以去的地方。
蝕殺殿內部荒涼許久,殘枝落葉鋪滿了整個院子,梅花開過一度又一度,卻始終沒能等到他的主人。
段修寒緩緩地走進寢殿只內,蛛網和灰塵佔據了他的視線,他還記得那張床,師尊總是會慵懶地枕著手臂閉眼小憩,恬靜溫柔的睡顏分外和諧,給人歲月靜好的暖意。
如今,卻成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的悲涼場面。
段修寒施了個決,整個屋子也變得乾淨整潔,和記憶中的畫面別無二致。
他像是在痛苦的深淵之中,找到了片刻的寧靜,躺在柔軟的床榻之間緩緩閉上眼,彷彿他最愛的師尊還在他的身邊。
沒過多久,段修寒的大腦漸漸放空,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和這一百年裡的提心弔膽,絕望懊悔不同,在這個地方段稀罕的心都是敞開的,他可以什麼都不用想,只需要好好地感受謝虞殘留下來的微弱氣味。
他像是得到了什麼恩賜和獎勵一般,貪婪地吮吸著濕軟溫暖的空氣,嘴角漸漸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
師尊……你還在看著徒兒嗎?
漸漸陷入了沉睡,這是一百年以來,段修寒第一次安安靜靜地進入夢鄉,因為他一旦做夢,就一定會看到謝虞滿身是血,用充滿怨恨的眼神看著他。
就在此時,段修寒迷迷糊糊之中彷彿聽到了什麼聲響,咚.……咚.……咚.……
彷彿是什麼東西在撞擊著木板的聲音。
那聲音很小,普通人根本無法察覺,但段修寒本就五感敏銳,驀然睜開雙眼循著聲音的來源而去。
等他來到院中那棵梅花樹旁時,那聲音就越發地清晰,彷彿近在咫尺。
段修寒的臉色變了變,緊擰著眉頭,掌心的魔氣開始漸漸聚集,最後直接將梅花樹劈成兩半。
而下面並不是鬆軟的泥土,而是一個長方形的大坑,裡面剛好是一樽大紅色的桃木棺槨。
而聲音就是裡面的東西撞擊板面而發出的悶響。
幾乎是第一直覺,段修寒再次感覺到那股再熟悉不過的氣息,瞳孔驟然縮緊,心中有了一個極其荒謬的想法……
他瘋了一般將棺材的蓋子給震碎,棺木的正中央赫然躺著一個人,身穿一襲艷紅長袍,臉色是如紙般的慘白。
儘管緊閉著雙眼,但從兩頰留下的熱汗和因為瘋狂捶打棺木而砸出血的手背可以看出,這個人並沒有死。
而段修寒在看到那人的樣貌時,大腦立馬轟然作響。
因為不可置信,他整個人僵直在原地,指尖漸漸發涼卻又抑制不住地顫抖。
師尊……是他的師尊.……
他沒有看錯,也部是在做夢或是出現了幻覺.……他真的看到師尊又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段修寒立刻衝到棺槨旁,也離裡面的人越來越近,他慢慢將隱藏在寬大衣袖之下的那隻纖細而瓷白的手握在手心,冰冷地沒有半點溫度。
包括心臟,也沒有任何跳動的跡象。
可此時的段修寒已經不在乎了,他的嘴唇因為激動和欣喜急切地翁動著,接著緊緊地把懷中的人給抱緊。
整整一百年,他終於見到師尊了!
一滴滴滾燙的熱淚順著眼角落了下來,段修寒此時褪去了殘忍嗜血的偽裝,像個無助的孩子那樣抱住那個人泣不成聲。
「師尊.……你終於回來了……」
————
中心醫院的頂層vip病房,顧俊豪和魏沫透過病房的玻璃窗靜靜地看著裡面掛著呼吸機沉睡的男人,面色有些凝重。
「謝虞他沒事吧?」魏沫語氣擔憂地問道。
顧俊豪沉聲回道:「謝虞的腦神經還是受到了損傷,醫生說不會影響以後的生活,但也有可能喪失部分記憶。」
魏沫似乎是猜到了這個結果,嘆了口氣,「誰知道段修寒竟然是個病毒?不過忘了也好……反正那樣的記憶他應該也不想保留吧。」
顧俊豪又皺眉看了眼少年裹著紗布的腰,冷聲道:「你的傷還沒好,還不回去躺著?」
「我不!」魏沫等了顧俊豪一眼,「我這不還活蹦亂跳的嗎?你瞎擔心什麼!」
顧俊豪卻不由分說地拉著魏沫的手就往隔壁病房跑,溫暖的掌心包裹著少年,給人十足的安全感。
似乎是想起他中槍以後說的那些話,魏沫的臉剎那間紅透了,也不敢再說一句話,乖乖地躺在床上。
他有些不敢直視顧俊豪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說:「那什麼.……你之前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顧俊豪手上的動作一頓,接著會心一笑卻又故意回道:「我忘了。」
這下魏沫炸毛了:「你個沒良心的奸商!說了要當我男朋友的,就因為我命大沒死透你就要反悔,欠我的獎金都還沒給我呢,你別想這麼簡單就.……」
話還未說完,少年咄咄逼人的話語就被一個輕吻給硬生生堵住了。
病房裡死一般的寂靜過後,顧俊豪才離開魏沫的唇笑了笑:「還要什麼獎金,你都是公司的老闆娘了。」
魏沫怔住,然後抱著顧俊豪高興地話都說不清楚了:「你……你怎麼這麼壞!」
就在隔壁病房甜蜜地要冒粉紅泡泡的時候,另一件無人的病房,躺在床上的男人正緩緩地睜開雙眸,眼底灰暗一片,看不到半點情緒。
謝虞醒來以後,看到的便是雪白一片的天花板,他靜靜地看了許久,才從空白一片的記憶之中找到了眉目。
他扯掉呼吸機,拔掉輸液的針頭,從床上下來光著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太陽穴隱隱作痛。
謝虞唯一的親人就是謝澄,所以陌生的環境之中,第一個想找的人也是他。
但因為在休眠倉里躺了很久,謝虞的四肢有了僵化的跡象,根本都沒站穩整個人就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病房裡的動靜很快吸引了護士的注意,小姑娘立刻去叫了醫生,然後將謝虞給扶了起來,焦急道:「謝先生!您現在感覺怎麼樣?」
不知道為什麼,謝虞覺得腦子亂的很,特別是在好幾個醫生跟著護士進來以後,下意識地往後瑟縮了一下,拿起手中暗藏的針頭對向那些人:「別過來!」
面對陌生的人,他的反應十分警惕,眼底閃著兇狠而防備的光,將在場的醫生都震懾住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你們是誰?我弟弟呢,讓他過來見我!」
醫生都面面相覷,接著解釋道:「謝先生,我們都是醫護人員,沒有任何的惡意,如果您不相信的話,可以請顧先生替我們作證,您出事以後他是第一個把您送過來的人。」
顧先生?
謝虞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從門口走了進來,在見到他醒了以後趕緊道:「謝虞,是我,顧俊豪。」
當看到顧俊豪的時候,謝虞在僅存的記憶中搜尋,好像是謝澄的死黨。
因為有了熟悉的人,他的反應沒那麼大了,而是淡淡質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謝澄呢?」
「事情很複雜,我等會兒慢慢告訴你,你先把針頭給我。」
顧俊豪漸漸地靠近謝虞,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將危險的工具搶了過來,才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
醫生給謝虞又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初步判斷是選擇性失憶,應該是把在虛擬遊戲里發生過的事都給忘了,大概率無法恢復。
謝澄現在還在監獄里待著,不出意外的話得一兩年才能出來。
他知道以謝虞的手段,查到真相是遲早的事,所以並沒有隱瞞,把整個過程都告訴了謝虞。
「你的意思是我因為被長期軟禁精神抑鬱,所以進入了虛擬遊戲,結果謝澄那個瘋子持槍威脅,還把電源給強制切斷了?」
顧俊豪面無表情地回道:「是這麼回事。」
謝虞冷漠地哦了一聲:「那就讓他關著吧,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