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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寒雨殺青)

  姚緋和商銳坐在沙發上吃完了一塊蛋糕, 蔡偉過來收走了生日禮物,這場簡陋的生日驚喜暫時落幕。

  眾人離開榮豐的房間,姚緋和商銳落在最後。

  他們並排走著, 走動間手指無意的碰到一起, 姚緋抬頭望著他,兩個目光對上便有了糾纏。

  「今天陰曆是九月十一。」姚緋開口。

  「嗯?」商銳揚了下眉。

  「今晚有月亮。」姚緋看其他人已經走到電梯口, 指了指安全通道方向, 「樓頂可以上去。」

  商銳停住腳步轉身面對姚緋, 也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他垂下睫毛,「嗯?」

  「看月亮嗎?」姚緋抬起瘦俏的下巴, 眼眸清亮, 口型道,「五分鐘后見。」

  商銳笑的有幾分張揚, 他抬起下顎一偏頭,抽出插在褲兜的手揮了揮,嗓音浸著溫沉的笑,「好,我先去等月光。」

  姚緋回房間穿了件外套, 對著鏡子塗上紅唇,戴上口罩走進了安全通道。

  頂層的鎖已經開了, 姚緋拉開門走出去就被捲入了強勢的懷抱中。姚緋的手已經放到了他的手臂上, 打算給他個過肩摔,熟悉的淡香水氣息她又把手落回去。

  商銳低頭吻就落了下來, 他的吻帶著水果糖的甜。

  他吃了一顆水果糖。

  天台寂靜, 風聲卷著海浪聲遙遙傳來。

  天台門被風關上發出巨大聲響,姚緋仰起頭咬他齒間的水果糖。

  商銳鳴金收兵, 揚唇故意把咬著的硬糖讓她看,笑的桃花眼瀲灧。他攬著姚緋的肩膀,把她圈進懷裡。

  「我的女朋友果然是世界第一甜。」咽下了硬糖,他親了下姚緋的額頭,嗓音低沉帶著滿足的愉悅,「姚老師,謝謝你的生日禮物。」

  「還沒送呢。」姚緋最近因為入戲,其實有點不太想搭理他。

  可商銳抱她的時候,她沒有任何思考餘地的想給他一點甜。

  「嗯?」商銳尾音低醇,垂下黑眸看她,「沒有嗎?」

  你不是把自己送給我了?

  「手鬆一點。」姚緋提醒他。

  商銳鬆開手,往後倚靠在牆邊,黑眸深邃注視著她,「什麼禮物?」

  姚緋從大衣口袋裡取出紅色絲絨盒子,商銳瞬間心跳到眩暈,忽然緊張。

  直直看著姚緋纖細白皙的手指握著的包裝盒,卡地亞的LOGO,不會是戒指吧?

  姚緋是個直球高手,一切皆有可能。

  「生日快樂。」姚緋把盒子遞給他,說道,「時間很趕,來不及買其他。」

  商銳接過盒子,迎著姚緋的目光,嗓音沙啞,「能在這裡打開嗎?」

  「可以啊,它已經屬於你。」姚緋很喜歡他這種詢問,笑著說道,「二公子,二十七歲生日快樂呀!」

  商銳打開盒子,有鑽石有白金。

  但不是戒指。

  卡地亞獵豹系列的鏈條胸針,白金上鑲嵌著碎鑽,一顆祖母綠眼睛讓獵豹生動,獵豹環抱著黑色縞瑪瑙,縞瑪瑙閃爍著矜貴而冷淡的光。

  姚緋很喜歡上面的獵豹,很野,很像商銳。一百多顆碎鑽,滿足了商銳喜歡的華而不實。

  「喜歡嗎?」

  「喜歡。」商銳今天穿的休閑,沒辦法試戴,商銳謹慎的把盒子蓋回去,攥在手心,「在這邊怎麼買到的?」

  「托蘇總給我買的。」

  很好,今年蘇車拇航諍彀有了。

  「謝謝。」商銳傾身攬住姚緋的後頸,低頭親到她的頭頂,很深的抱她,「這是我二十七年以來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

  姚緋挺節儉的,她的衣服都沒幾件名牌。永遠是那幾套衣服,珠寶首飾幾乎沒有,肯花十幾萬給他買生日禮物。

  多深的愛。

  風很大,天台很涼。

  商銳只穿了一件毛衣,毛衣被風刮的很涼。姚緋把臉貼到他的肩膀上,微微的寒,貼的久了,感受到商銳身體的溫度。

  她圈住商銳的腰身,揚起唇親了下他的脖子,很用力的回抱。

  當晚商銳用了無數個角度拍那顆胸針,朋友圈秀了九宮格,他秀的像是賣珠寶的。微博上放了十二張照片,全是生日禮物,不過他選的大多是價格不太貴的小禮物,胸針放在中間最顯眼的位置,瞬間就引爆了話題。

  #商銳卡地亞#上了熱搜,商銳的朋友圈也被截圖曬上了微博。

  能這麼曬,眾人紛紛猜測卡地亞是不是要換代言人了。商銳有固定的珠寶代言品牌,但不是卡地亞,這是他第一次公開秀卡地亞。

  一般明星突然戴哪個品牌的珠寶,穿哪個牌子的衣服,微博上秀品牌都是為了宣代言。商銳換品牌是大事,他在廣告圈逼格挺高的,形象和自身商業價值都高,幾家大公司一直在暗戳戳的競爭。

  沒到零點,蔡偉的電話就被珠寶合作方給打爆了。

  拍盛夏時姚緋怕太入戲愛上商銳,拍寒雨,姚緋也怕太入戲,怕失去對商銳的所有感情。景白對蔣嘯生的恨意太強烈,商銳把蔣嘯生演的很絕。他用心在演,這是他做演員以來最認真的一次,他很入戲。他在盛夏里的光環已經徹底消失,姚緋看著他,想不起來他在盛夏里的模樣。

  他是商銳,入戲后他是蔣嘯生。

  商銳的戲感越強,姚緋的內心就越是恐懼。

  她體會到了商銳最初的怕入戲。

  當初榮豐問她,怕不怕入戲后失去商銳,她反駁說怎麼可能。事實上,她真正的入戲后,確實會失去商銳。

  寒雨前前後後拍了快七個月,最後兩個月,姚緋和商銳是徹底的入戲。他們的對手戲太多了,為了保持這種入戲的狀態,他們收工後幾乎不見面。

  臘月十七拍景白的死亡戲。

  西州到底還是變了天,省廳早就關注到了西州這邊的問題,先安排鄭則過來探路,隨著越來越多的證據,西州的黑暗終會被撕破。罪惡暴露在陽光之下,河清海晏那天來了。

  景白把最後一份線報送出去,故事也明朗了。

  五年前景白警校畢業進入西州緝毒支隊,表現優異。她是在清雨行動中失去了身份成為通緝犯,他們接到線報有毒販交易。

  景白偽造了身份,卧底進去,行動日是在清明節,他們就把這場行動命名為清雨行動。連綿陰雨終會在太陽升起時,陰雲散去,天地清明。

  根據線報,這只是小毒販的交易。可這一場行動以失敗告終,死了十二個人,行動組除了景白全部死去。景白被拋到了原地,誰也沒想到小小的行動會有這麼大的犧牲,沒有人能證明景白跟毒販之間的聯繫是為了工作,她的頂頭上司也死了。行動失敗,她身上那些偽造就成了鐵證如山的事實,她被誣陷收了毒販的錢,所有人的死都推到了她頭上。

  她上了通緝令,她失去了警察的身份。

  她沒有上法庭,她跑了,混進了毒販集團,成了沒有檔案的無名卧底。

  景白搜集了五年證據,進入了毒販集團高層,取的蔣嘯生的信任。

  她發完交易信息,又發了一句加密信息:我還能回去嗎?我想做警察。

  鄭則回復她:行動結束你的檔案會被記錄,你會穿上警服恢復職位。等你歸來。

  蔣嘯生如約交易。

  邊防武警聯合公安廳大批的警力,悄悄地摸到了邊境線上,準備了一場浩大的清毒行動。

  她滿懷希望卻沒等到黎明,她守在邊際線上等一個信號。成功了,她會看到山頂的煙花。意外出現,蔣嘯生的交易進行到一半接到一個電話,他迅速的折回邊境線。

  景白冒險通知鄭則,行動有變,卻因為聯繫徹底的暴露了身份,蔣嘯生的命令是殺了她。她和毒販纏鬥中,中了槍。

  遙遠處的天邊發生了第一場爆炸,映的天邊通紅。

  連綿陰雨已經下了半個月,還沒有停。

  高大的樹木被雨水沖的墨綠,森林在陰沉沉的黑暗中像是吞天食地的怪獸。

  她整個人浸在水中,血染紅了灰黃的泥水,她仰起頭看暗沉的天空升起最後一道光,那是回家的方向。爆炸聲告訴她,蔣嘯生要死在那裡了,上百公斤的新型毒品會被攔下來銷毀。

  又一顆子彈射穿她的身體,她徹底的倒了下去。她的眼卻一直睜著,她在看回家的路。她那雙漂亮的眼一點點黯淡下去,直到再也沒有光。

  最後的溫度從身體里流失,她永遠的留在了邊境線上。

  榮豐每拍一部獲獎的作品,都要拍好幾部爆米花電影來消耗情緒,他沒辦法持續的拍攝悲劇。他也不是很愛拍悲劇,可姚緋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太強烈了。那種濃重的悲劇色彩,他想拍這個人。

  所以在沈成把劇本遞給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接了。

  景白死亡這個畫面他想象過很多次,都不及眼前這一次來的震撼。

  道具組停下了灑雨,姚緋坐起來吐出血包。恍惚著,腦子還是混沌。她冷的發抖,卻不想去拿毯子和衣服。

  劉曼跑過來遞給她水,讓她漱口。把厚重的毯子包在她身上,擦她臉上的泥濘,她也在看戲,哭的不行,「緋姐。」

  姚緋的頭髮濕漉漉的帶著泥濘,整個人十分狼狽。她接過水喝了一口,看到站在人群中的商銳。

  她第一眼嚇了一跳,本能的恐懼,她恍惚著有些分不清戲里戲外。她漱口吐出水,嘴裡還有著血包的甜膩。

  「扶我一下。」姚緋開口,十分虛弱。

  劉曼扶起姚緋。

  商銳踩著泥水大步走了過來,用力的抱住她,姚緋掙扎著想鬆開他,他低頭吻住了姚緋。

  旁邊劉曼瞪大了眼,「銳……銳哥?」

  非常激烈的吻,跟以往的商銳都不一樣。他在眾目睽睽下,瘋狂的吻姚緋。

  商銳的手指顫抖,死死的摟住姚緋,想要把姚緋揉進他的身體里,想要把姚緋留在他的世界里。

  他們拍了太久,久到商銳覺得都過去了一輩子。他在戲里克制著對景白的愛,蔣嘯生是個很變態的人,他對景白有感情,但他不信任任何人,他費盡心思把景白留在身邊,不死不休。他在戲外,也剋制著對姚緋的愛。

  姚緋倒進泥濘里,血湧出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停止了思考。

  去他媽的理智。

  「蔣嘯生――不是,商銳,你太入戲了。」榮豐擦了一把臉回過神,他剛才哭了,姚緋這場戲太震撼了。商銳抱上去的太突然,他被迫齣戲,維持局面,「收收你的情緒,姚緋沒死!活著呢。」

  劇組幾十號人都在看,他們當眾接吻這是想公開嗎?

  商銳停止了接吻,卻沒有鬆開姚緋。他的手扣著姚緋的後頸,貼著她的額頭。感受姚緋的溫度,他很深的哽咽,嗓音沙啞,「別怕,我帶你回家。」

  眼淚洶湧的滾落,他想從姚緋身上找到一點和這個世界的聯繫,來證明姚緋活著。

  姚緋本來不想哭,看到他通紅的眼角,不知道怎麼就落了淚。她抿了下唇,唇上有商銳的味道。

  人間的氣息。

  「嗯。」姚緋特別疲憊,她的思維很亂,她摸了下商銳的耳朵感受真實,來區別他和戲里的質感,「以後別演――敵人了。」

  這回沒有因為入戲接受他,只是因為他是商銳,才接受他。

  商銳把臉埋在她的脖子上,眼淚灼燒在兩個人的肌膚之間。

  別演了,他受不了。

  榮豐走到他們面前,張開手把兩個人都抱進了懷裡,很用力的抱了下,直起身開口時嗓音里還帶著哽咽,「商銳你準備下,等死吧。」

  夫妻雙雙把家還。

  兩個人都得死,榮豐不偏不斜。

  臘月十八,商銳的殺青戲,姚緋沒去看。

  晚上殺青宴,劇組的人都參加了殺青宴,只有姚緋沒去。姚緋還沒殺青,她也沒齣戲。昆明的戲份只有姚緋一個人,姚緋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看電影,她在看盛夏。

  商銳敲門的時候,姚緋看到第六遍。

  她暫停起身去開門,商銳穿著煙灰色毛衣搭配牛仔褲。手裡拎著蛋糕,抱臂斜靠在門口,身高腿長。走廊的燈光從他頭頂打下來,落到他的身上,他剪短了頭髮,不是蔣嘯生的造型了。一邊耳朵上戴著鑽石耳釘,俊美一張臉深邃冷刻。

  好吧,眼睛還有點沒齣戲。

  姚緋讓開路,她的粉絲依舊給她過陽曆生日,只有幾個熟悉的朋友在今天發了生日祝福。

  商銳拎著蛋糕進門,看了眼電視屏幕,「怎麼在看盛夏?」

  姚緋關上門走進去,把工作桌上的劇本抱到床上,這些都是沒用的稿子了,全部拍完,她要裝起來了。

  「生日快樂。」商銳放下蛋糕,又從口袋裡摸出個盒子放到桌子上,「生日禮物。」他拉開椅子坐下,抬眼凝視姚緋,「恭喜,二十六歲了,小姑娘長成了大姑娘。」

  他們認識兩年多。

  姚緋的二十四歲生日那天,商銳也在。

  姚緋抿了下唇,從他的手指緩緩看上去,最後對上他深邃的黑眸,她開口,「商銳,我們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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