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9 不曾提起的過往
「哥哥，爸爸和陸蜃還沒談完嗎？」
下樓看到穆睿澤一個人坐在客廳似是剛和誰結束通訊，看他收起起光腦，穆睿宸問道。
「還沒，媽媽呢？」
原本只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穆睿宸竟是苦了張臉，穆睿澤立時就擔心起來。
「媽媽看著情緒不大好，所以我想和爸爸說下，讓他去看看。」
出門前媽媽的神情看似已經恢復了往常，可他還是有些在意。
「你們聊了什麼？媽媽怎麼會忽然就不開心了？你惹她生氣了？」
最後一句穆睿澤說得都有些心虛，從小到大，他家弟弟貌似還真沒能惹過媽媽生氣，反倒是他自己，經常頑皮得搞到家裡雞飛狗跳。
給了個眼神讓穆睿澤自己意會，穆睿宸只差沒開口吐槽。
看自家哥哥有些不好意思的板著張臉透著尷尬，穆睿宸撇撇嘴，隱去了關於實驗室的事，將和沈凌菲聊的話題跟穆睿澤說了下。
他不明白為什麼只是聊個天，明明一直都好好的，怎麼媽媽就忽然紅了眼睛。
穆睿澤聽著弟弟的描述，幾乎沒有考慮的就想到了那人。
那個疼愛他，卻又過早離開的舅舅。
看著好奇的穆睿宸，穆睿澤的眼裡閃過一絲的複雜。
沈珏，多年以前在聯邦也屬獨領風騷的年輕一代，剛晉陞SS級，又得到了A級omega的青睞，可以說在那會兒是眾Alpha羨慕的對象。
只是本人是不是願意卻不是大家在意的事。
那年的事…
「你想聽舅舅的事嗎？」
穆睿澤掙扎了下，開口問道。
或許在媽媽看來，不讓弟弟知道這種事是好的，但他卻認為，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警示？
穆家和沈家與那人的齷齪這輩子都不可能解開，這次陸蜃和睿宸的事背後推波助瀾的黑手又是激進派，誰又知道是不是和她有關？
況且睿宸是睿宸，那女人是那女人，哪怕同樣是高等級omega，但他相信睿宸絕對不會變成那樣子。
媽媽問起趙珩的事，是在擔心吧？
是怕像當年那樣嗎？
「舅舅？想！」
穆睿宸知道自己有個舅舅，可惜在23年前戰死了，那年的他也不過27歲，可以說是英年早逝。
每年舅舅的祭日前後幾天，媽媽的心情都會很差。
穆睿澤摸了摸弟弟的頭，慢慢講述他所了解的，關於沈珏的事。
那樣一個優秀的Alpha成年以來就是Omega們的目標，只是沈珏一心只有戰場，對情愛的事可有可無。
穆睿澤那年三歲，還是家裡的獨子。
如果問他最喜歡的人是誰，那必然是舅舅，連沈凌菲和穆赫然都排不上號。
在他印象里，舅舅不僅長得好看，聲音也很好聽，每次玩武力類遊戲都會把他保護得好好的。
他喜歡舅舅，特別特別喜歡，最期待的就是每次舅舅休假或者不用外出任務的時候。
可是有天，他滿懷期待的等啊等，從早上等到晚上，答應會帶他去遊樂場的舅舅卻爽約了，那是第一次，舅舅沒有做到對他的承諾。
猶記得那天家裡一團亂，發著脾氣怎麼都不肯和爸爸媽媽去外公家的他被爸爸打了，他哭著堅持要在家等舅舅，結果本來臉色就不好的媽媽也跟著哭了起來。
那時的舅舅已經成婚，甚至已經有個才出生的寶寶，可是那個寶寶卻再也沒出現在穆家和沈家，直到他上了小學才知道，原來那孩子根本不是舅舅的。
而舅舅的死原也不該出現。
這些都是偶然一次學校提前放假，他回家聽到爸媽說話時才了解到。
那天是舅舅祭日的前一天。
用著出任務的借口躲過了一次次高等級omega的成年禮和求愛，舅舅終究還是被算計了。
那個女人他見過幾次，長得風華絕代，無怪乎開始只是被一杯酒一次419設計了的舅舅最後會喜歡上她。
從剛成婚的冷漠到後面的溫柔小意，他將自己所以關於愛情的熱情都投注到了這個成為他伴侶的omega身上。
高等級omega有合法情人的資格，這也是當初舅舅屢次想法設法逃開的原因，可是最後木已成舟，終究還是除了接受別無它法。
但他告訴媽媽，那個omega答應了他，短時間內不會找其他Alpha，也有態度明確的拒絕那些人，那人說，她只想要他和她的寶寶。
穆睿澤記得媽媽說到這時眼眶通紅幾近滴血的樣子，那種恨之欲死的模樣他至今不能忘記。
那女人的承諾不過一場騙局。
所謂的419初夜也不過是個笑話。
孕期期間舅舅對她無微不至，待聽到她早產時，剛結束戰事的他甚至來不及休息一下，緊急的趕了回來。
這一切的一切，在醫院的一紙父方基因鑒定下全成了笑話。
更打擊事是，孩子根本不是早產，而是足月生產，比在那夜荒唐前一個月更早的就懷上了。
那女人不過是為了找個合格的接盤俠，又能利用沈家在政局的便利，以及omega圈裡征服優質男人的虛榮心，才定下了舅舅。
「那麼孩子呢？孩子是誰的？」聽到這，穆睿宸鐵青了臉。
「弗里斯家現在的當家人，希瑞.弗里斯。」
弗里斯，歐盟古老世家，也是激進派的中流砥柱，希瑞.弗里斯現在是聯邦政局的高層，經常能在官方媒體上看到。
「當時事情敗露，她還求著舅舅原諒，真是不知所謂，騙了舅舅做了接盤俠，竟然還口口聲聲說愛他。」閉了閉眼緩和了自己憤怒的情緒，穆睿澤說道。
「不知道希瑞.弗里斯是怎麼知道這事的，竟然過來領人了，那女人本身和希瑞也是酒吧里喝醉了睡得一夜，一知道孩子父親的身份就踹了舅舅，讓他給希瑞讓位。」
「舅舅退讓了，然後去了戰場，沒多久就出了事。」
「哥哥……」抬手擦去穆睿澤不知何時滑出眼眶的淚，那張刀刻般英挺的五官上眼下儘是悲傷。
「星網上會無底線黑你和陸蜃的事是激進派的推波助瀾，這些你不用太清楚，你只要做好的研究就好，我和爸爸還有陸蜃會處理好這些。」
頓了下，穆睿澤擦去眼淚，眼眶紅紅的卻盛滿了溫柔。
「和陸蜃好好的，你不是很喜歡他嗎？那就好好對他，其他人不用去管。」
穆睿宸沒有和誰說過此生只要陸蜃一個，可是穆睿澤是例外。
從小到大，兩兄弟雖然總會你坑我我坑你的，其實穆睿宸對穆睿澤相當的依賴。
「嗯。」
抱住了穆睿澤，穆睿宸拍著Alpha哥哥挺直的背脊，安慰著他還未完全從剛才對舅舅往事的悲傷里緩過來的情緒。
下巴擱在穆睿澤的肩頭，低垂的眼帘遮去眼裡的晦暗。
這幾人，他都記住了。
遲早有天，他要他們付出代價。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從記事開始，媽媽就一直對他教育著他是一個高等級omega，要離Alpha遠著些，不能隨意的喜歡上誰，要留著最好的一面給他的伴侶。
甚至在他討厭處理人際關係，厭煩與人接觸時，媽媽也只是嘴上抱怨，動作上卻是一絲阻攔都沒有。
或許在媽媽眼裡，自己這樣的冷心冷情，至少不會製造出舅舅那樣的悲劇？
所以媽媽才會對陸蜃那麼好嗎？
她是怕他會傷害到陸蜃，所以才會詢問他趙珩的事？
媽媽這算是移情嗎？
待穆赫然和陸蜃出來時，穆睿澤已經去了書房，他的副官梅林來通訊，有要事處理，穆睿宸一個人看似百無聊賴的玩光腦，其實是正在尋找關於沈珏的過往。
那樣一個頂級Alpha，戰功無數，網上必然會有相關的視頻。
曾經不是很了解，家裡人又總是迴避著這個話題，他從未主動去了解過舅舅。
而現在，他想好好看看，了解下。
戰死的判斷是因為戰場遍尋不到，連屍體都沒能帶回來。
聽穆睿澤講這件事時，穆睿宸就有了個謊繆的想法。
如果只是找不到，會不會有存活的可能？
翻看著那場戰役的視頻，一遍又一遍，可惜當時各類炮轟太過混亂，高空攝像都受到了震動，畫面經常是一篇模糊不清。
感知到兩人出來，穆睿宸趕緊關了光腦起身迎了上去。
「爸爸，媽媽的情緒游有些不太對，你去看看？」
穆睿宸臉上的擔心讓穆赫然皺了眉。
「嗯，」點了點頭，他說道，「今晚住下來？」
「嗯。」看了眼陸蜃，見他愣了下後點頭，穆睿宸立馬應道。
看兩人琴瑟相和的模樣，穆赫然寬慰的笑了笑，便上樓去陪妻子了。
第一次在陸家留宿，但沈凌菲早在很久前就讓侍者備好了適合陸蜃尺寸的睡衣和外衣，底褲也是各種尺寸都有的放在衣櫃。
淋浴間也做了新的裝修，按照穆睿宸對陸家洗手間的描述請人設計了一番。
陸蜃這是第一次入住穆睿宸的房間，但裡面裝修格局的變化不難看出都是為了讓他更好的適應。
牽著穆睿宸的手落下一吻，青灰色里閃著光，引得穆睿宸忍不住低頭在薄唇上落下一吻。
他看懂了陸蜃眼裡的感謝，他家Alpha看著冷硬刻板不好相處，其實最是容易感動。
「時間不早了，我們快點洗澡上床吧。」
？
陸蜃看了眼牆上的時鐘，21：35。
這是？不早了？
緊接著他看到他的omega從包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的外套，是實驗室的制服。
「……」
再之後是一個眼鏡盒。
白天的場景一下衝進陸蜃的腦海，有點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