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請自來你還挺牛皮啊
席慕沉點點頭，兩人都沒有理會鹿客，扭頭上樓。
臨進門前，小傢伙忽然仰起頭，說：「我叫二寶。程二寶。」
席慕沉低著頭，眼神微深，突然想到『五寶』和貝貝，臉色有些扭曲，「你媽咪……一共有多少孩子？」
默默跟在兩人身後的鹿客冷不丁來一句：「大橙子效率高，一下下一窩。」
席慕沉沒搭理鹿客，問二寶：「你們兄弟姐妹一共六個？」
「……唔，不過沒在一起。」二寶知道席靳言聰明，不敢小覷，囫圇打了個哈哈，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師父，你讓媽咪聽到這話，就死定了。」
席慕沉看了兩人一眼，低頭沉思著什麼，沒吭聲。
「……我隨便開個玩笑，你不說我不說，她怎麼會知道？」鹿客推開他，率先要進去，「忙了一天，累死了。我要睡覺。」
「……」
他要在程甜家裡睡覺？
席慕沉眯了眯眼，正好聽到裡頭傳來程甜的聲音，「怎麼才回來？你不會把人打死了吧？」
席慕沉：「……」
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
「讓你失望了。」他率先擠進去，環顧四周，沒看到席靳言，也不著急走，抬腳在沙發上坐下，目光平靜地看著程甜，語氣諷刺：「房子不大，人倒不少。」
「席總，你陰陽怪氣的什麼意思？要看我不順眼……」程甜也惱了，把杯子砰的一聲放在他面前，笑著回懟，「那就自戳雙目。別再這裡找不痛快。」
她指向門口，「這是我家，不請自來你還挺牛皮啊！」
「嗯。」席慕沉穩坐不動，拿起水杯看了一眼杯口，淡淡地懟道：「一般牛。」
「你！」
席慕沉的目光落在程甜因為憤怒而更加嫣紅的唇瓣上，忽然鬼迷了心竅似的，低頭喝了一口。
「喂！那是我喝過的……」程甜劈手要去奪水杯，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這個男人今晚吃錯藥了吧？
「這就是程小姐的待客之道？」席慕沉避開，不動聲色地大量一眼溫馨的房間，面積不大不小，細節處可以看到很多孩子生活的痕迹，但是找不到男人存在過的跡象。
這讓他心裡莫名堵著的氣散了一點，語氣又恢復寒冷，「言言呢？」
「呵！我怎麼待客，跟你有半毛軟妹幣的關係？」程甜繞過桌子，一把搶過杯子，反手丟進垃圾桶，「你這麼會挑刺，要不要我請你吃魚？」
半杯的水灑了一地，漂亮的玻璃杯砸碎了幾條裂縫，看似完好無損，實則在破裂的邊緣奄奄一息。
席慕沉冷冷看了眼垃圾桶，「少鹽少辣，紅燒魚會做嗎？」
「席！慕！沉！」程甜氣得快要心梗，腳步剛一動，正要親手把人攆出去，拖鞋踩在剛剛灑在地板上的水跡，悲催地畫了一條跳躍的弧線，整個人往桌角撲了過去。
二寶臉色一變：「媽咪！」
鹿客也隨之動了，但兩個人都隔得有點遠，誰也沒能追上席慕沉的速度。
他近水樓台，原本站起來一伸手就能把人摟在懷裡，但程甜下意識抓住了『救命稻草』，指尖緊緊攥住他褲子布料，再多一分就要傷到『要害』。
「……程甜。」席慕沉咬牙切齒，幾乎以為她是故意的，一個疏忽，腳下也跟著打滑，被程甜強行拽著跌下來。
水晶桌漂亮歸漂亮，稜角卻尖銳，這麼砸下去，這女人說不定要在病床上躺一個月。
電光火石間，席慕沉飛快抱著程甜翻了個身，動作漂亮地堪比花樣體操三百六十度托馬斯旋轉。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聽到席慕沉一聲悶哼，兩人翻落在地，桌子上的物件也跟著碎了一地。
席慕沉胸膛寬厚，將程甜嚴實地護在懷裡，眉心緊蹙，「起來。」
「媽咪，你沒事吧？」二寶連忙跑過來，將程甜扶到沙發上檢查一番，見她沒事才鬆了一口氣。
席慕沉從地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外套，臉色更冷了，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房間，「席靳言，出來。」
他那麼平靜，看著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只是神情有點臭，好似發生了什麼讓他無法忍受的事情。
程甜回過神，「你剛剛……為什麼救我？」
席慕沉的臉更臭了：「因為你蠢！」
「……」程甜下意識往他身下看了一眼，噎住了，剛剛貌似抓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所以才讓席慕沉方寸大亂？
二寶真想扶額：爸爸看著人模人樣，怎麼就是多長了一張嘴！
就在這時，胡鯉跟著席靳言出來，一大一小好似在鬧彆扭，尤其是席靳言，看到席慕沉小臉就垮下來，目光落在程甜身上才好了一點。
他緩緩動了動眼珠，片刻后又看向程甜身側的小酷崽，抿了抿唇：這個小孩又是誰？也是漂亮阿姨的小孩嗎？
席靳言眼底閃過一抹黯淡。
席慕沉正下不來台，看到兒子出來，二話不說就要抱他走：「你鬧夠了，也看過五寶和貝貝，該回家了。」
席靳言沉默著，不想跟他說話，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程甜和二寶。
「蜀黍，你受了傷了呀。」二寶忽然一驚一乍地蹦到席慕沉身邊，拉起他的袖子，露出胳膊上的血痕，一臉痛心，「剛剛地上都是玻璃碴，你身上好多血痕，必須得立刻上藥。」
他回頭看向胡鯉：「是不是啊乾媽？」
胡鯉還是第一次看到席慕沉真人，目光跟激光燈似的上下掃射，忽然曖昧的看了一眼程甜，目光落在席慕沉的小腹，「嗯，是該好好檢查一下，聽說你剛剛和小鹿鹿打架了？還能活著回來英雄救美，席總真不是一般人。」
席慕沉莫名吸了一口氣，臉色冷若冰霜。
這女人赤裸裸的眼神，活像是要把他扒了。
不，應該是把他解剖了。
冷冷看了一眼胡鯉，席慕沉轉身就要走，二寶立刻攔住他，「蜀黍，剛剛要不是你力挽狂瀾，給我媽咪當肉墊，現在受傷的可就是她了。」
二寶一臉感激的樣子，回頭看了一眼正要悄悄溜走的鹿客，「師父，今天給你的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