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我跟我的前男友
「什麼?」
程甜眸光微縮,不敢置信從電話里聽到的消息。
胡鯉心裡也憋著口氣,忍不住罵道:「顧正軍這個老賊也是急瘋了,才會這麼無恥。」
半個小時前,胡鯉得知顧正軍為了極力挽救即將破產的醫院,竟然利用程甜外祖家的老名聲和利益,讓醫院重新走上了正軌的消息,就立馬給好閨蜜打了電話。
程甜呼吸變得深重了幾分,幾乎咬牙一字一句道:「他竟然敢……」
「他有什麼臉,敢去招惹程家?」程甜想起母親慘死的畫面,眼睛逼紅。
胡鯉嘆氣:「還不止如此,那老賊得到業內支持,拉攏客戶,還簽下了對賭協議,如果一年內顧氏醫院的營業凈利潤沒有達到五億,醫院就要易主。」
「他想死就去死,有什麼資格拿醫院做賭注?醫院是我母親的!」
程甜情緒沒繃住,大吼了一句,反應過來對方是自己閨蜜后,她捂著自己發紅的眼睛,低著聲道:「對不起,狐狸,這事我會處理,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
程甜掛了電話,收斂了幾分情緒后,立即給鹿痴打電話:「小鹿,你現在把車開過來。」
程甜換上風衣,提了包就往外走。
她步子邁得快,氣質如雪。
清亮的日光籠罩在她身上,猶如覆上一層薄冰。
車子掠過無數大廈虛影,抵達顧家。
程甜下車,目光冷銳地掃了眼別墅,抬腳直直走了進去。
傭人試著攔住她。
程甜甩了一巴掌過去,往客廳走去。
顧正軍正坐在客廳中央,似乎剛打完電話,將電話放下,皺眉不悅地看著她:「你還來做什麼?」
程甜憤怒的情緒又湧上來,怒聲質問:「醫院是母親的,你憑什麼拿醫院做賭注?」
「醫院現在是我的,我怎麼處置都是我的事情,你母親早就死了!」
說完,顧正軍冷笑一聲:「你有什麼資格跑來質問我?要不是因為你,顧家又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你才是最沒有資格的那個人!你就算去死,你也對不起我母親!」
程甜情緒再次失控,直接將桌子的煙灰缸砸了過去。
顧正軍眼疾身快閃開,但險些砸中他頭的煙灰缸,還是讓他心有餘悸。
他猛然起身,黑臉大怒:「顧甜!你這個孽女,我真是給你臉了是不是?」
顧正軍衝過來想要動手。
卻見程甜身後倏然竄出一道身影,握緊拳頭,正看死人似地盯著他。
好像他再靠近一步,他就會沒命。
顧正軍實在對鹿痴記憶深刻,想起「血腥」的畫面,他腳步下意識地後退。
討不到好處,顧正軍心裡實在惱火。
他只能咬牙,瞪著程甜道:「顧家的仇,看在席家的份上,我已經懶得跟你計較了。你滾吧,顧家已經容不下你了。醫院的事你也休想插手。」
程甜拳頭握緊。
顧正軍擺明了要拿醫院孤擲一注,醫院的事已經註定無可挽回了。
但母親的遺物她必須拿回來!
那裡面有隱藏的遺囑,她決不能讓顧正軍得到手。
程甜深吸口氣道:「我可以不跟你計較醫院的事,但我母親剩下的遺物,你今天必須給我,否則我會讓你失去得更徹底!」
「交出來!」
見她竟然放棄醫院,都不肯放棄遺物,顧正軍眸光一眯,心裡起了疑心。
他雖然不知道遺物有什麼,但能讓程甜如此重視,肯定有問題。
顧正軍冷笑了笑,繼續拿上次那個借口敷衍:「我說了,遺物要都在那個盒子里,早就被你拿走了,我可變不出來你想要的遺物。」
「你給,還是不給?」
「你想知道在哪,你自己去地下問你母親啊,問問她藏在哪裡了?」顧正軍語氣諷刺。
程甜眼底寒光溢出。
「好,你不給是吧?」
她點了點頭,倏然冷漠扯了下唇,從包里拿出手機,將顧曉曉的視頻直接點開,擴大聲音給顧正軍看。
客廳內頓時響起顧曉曉和男人「不合時宜」的聲音。
顧正軍臉色一變。
程甜道:「你再跟我裝傻,我立馬讓顧曉曉身敗名裂!」
「你,曉曉好歹是你姐姐,你怎麼能這麼狠毒?」
顧正軍眼裡閃過慌亂,沒想到程甜手裡,竟然有女兒的把柄。
顧曉曉可是他翻身的「棋子」,他說什麼也不能讓程甜毀了。
「你別亂來,我們有什麼好好說,行嗎?」
打不得罵不得,顧正軍只能妥協。
程甜冷笑:「現在肯老實交代了?」
顧正軍咬了咬后槽牙,忍下怒氣,道:「遺物在祖宅,我也不知道扔哪了,需要時間去找。」
「最多給你一天的時間,找不到,顧曉曉就完了!」
程甜威脅完,又問:「還有,你把我母親的墳墓遷到哪了?說!」
顧正軍心裡憋著一肚子火,但眼下這個情況,他不得不說出地點。
「你,你竟然將母親遷到了荒野孤墳?顧正軍你還是人嗎?母親真是上輩子瞎了眼,才會相信你這種爛人!」
程甜氣不可遏,直接將桌上的咖啡杯端起,潑了他一臉咖啡。
「你就該和蛆蟲一起腐爛下地獄!」
罵完,程甜轉身大步離開,這裡面的惡臭空氣,她多聞一秒都覺得窒息。
踏出顧家的那一刻。
程甜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那是她小時候黑暗裡唯一的溫暖了,竟然被人埋葬了在那孤零零的荒野。
母親那麼怕黑怕冷,她怎麼能習慣?
程甜低頭,用袖子狠狠按壓著自己眼角的濕潤。
她現在只想快點見到母親。
見到那個,她記憶力溫柔如光的女人。
程甜上車,直接將地圖定位在顧正軍說得那個地點。
車子開的飛快,城市的繁華變成了尾巴,逐漸消失不見。
路的前方,只有一眼望不見頭的荒涼。
地圖提醒已經到達目的地。
程甜將車停下來。
她推開車門下來,視線內,果然是一片荒郊野外。
她站在山下,山腰之間幾乎都是零落的墳包,一抔黃土幾塊磚頭,連個姓名都沒有。
周圍萋草叢生,黑鴉棲息在枝頭,黑溜溜的眼睛盯著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