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三十二章：沒有歲月可回頭

  蘇子余微微睜大眼睛，沒想到這第七個發簪，在皇后這裡，想來也是祝凌交給皇后的。

  如此一來，她便湊齊了七星簪了。

  然而此刻蘇子余心中並沒有過多喜意。

  因為得到神精茯神之後，七香十二精，就差最後一個了。

  越是臨近成功，越怕功虧一簣。

  這人精凝露，到底是什麼呢……

  ——

  三日後。

  三日的時間一晃而過，今日便是皇後娘娘起靈去皇陵的日子。

  短短半年時間，大周沒了太后、沒了皇后，又沒了兩個皇子，整個京城，都瀰漫著悲戚的氣息。

  蘇子餘一行人等在城門外，站在百姓中，為皇後娘娘的靈柩送行。

  冗長的隊伍離開之後，一個灰布小轎子，緩緩從城門口走出來，轎子旁邊跟著的，正是布裙荊釵的錦瑟。

  看到錦瑟，蘇子餘一行人急忙迎上去。

  灰布轎子停在一旁，祝凌迫切的上前想去掀轎子簾。

  可剛伸出手，又下意識收回來。

  近鄉情怯，他有些害怕。

  蘇子余見狀淺笑道：「錦瑟，快扶鳳姑姑下轎。」

  錦瑟笑吟吟的掀開帘子，一身農婦打扮的皇後娘娘，緩緩走了出來。

  皇后和祝凌四目相對，竟是二人不約而同，都紅了眼眶。

  皇后開口道：「祝凌……我自由了。」

  祝凌哽咽道：「皇……不……鳳大小姐，你自由了。」

  二人相視許久，萬語千言……不忍談。

  莫尋走過來，開口道：「馬車已經準備好了，盤纏，食物，換洗的衣衫，都在馬車上面。馬車下面用的是雪橇，等你們抵達南部沒有雪的地方之後，再換上車輪。祝前輩，鳳前輩，快啟程吧。」

  蘇子余也急忙開口道：「沒錯，快走吧，開始新生活，永遠不要再回來。過你們自己的日子。」

  皇後轉身拉住蘇子余的手，哽咽道：「余兒，庄賢妃不簡單，你們一定要萬事小心。」

  蘇子余哄著眼眶點頭道：「余兒承蒙鳳姑姑照料，才能順利跟王爺在一起，鳳姑姑的大恩大德，余兒沒齒難忘，待天下大定之後，余兒一定跟王爺去看你們。」

  皇后淺笑一下，開口道：「姑姑？多好聽的稱呼，果然比聽你叫母后，順耳多了。」

  蘇子余擦了一把流下來的眼淚，開口道：「起程吧。」

  皇後娘娘點點頭，上了蘇子余準備好的馬車，錦瑟隨行侍奉，祝凌則坐在車轅上，看向眾人。

  蘇子余開口道：「祝叔叔，你沒完成的心愿，我會替你完成，無論是關乎於秦家還是阮家。從今日起，你再也不要為秦阮兩家的事操心了，你要……珍惜眼前人。」

  祝凌抿著嘴，重重點頭，隨後開口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諸位，有緣再會！駕！」

  祝凌話音落下，馬車便緩緩離去。

  馬車裡，錦瑟緩緩掀開車簾，朝著城門口望了一眼。

  皇後娘娘見狀開口笑道：「捨不得？」

  錦瑟搖搖頭道：「奴婢六歲入宮，從來沒出來過，不是捨不得，而是覺得……有些不真實。皇後娘娘不回頭看一眼么？」

  皇后淺笑搖頭：「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皇后話音落下便掀開車簾，看了看前方的路。

  她的人沒有回頭，可她心中，還是說了一句道別的話：「陛下，你我夫妻緣盡於此，從今往後，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天涯陌路，後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