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七十三章：視死當如歸

  兩日後。

  按照雙方約定，今日便是約定交換雲晴公主的日子。

  楚雲晴見蘇子余親自來接她，有些不解的問道：「為什麼要放了我？為什麼不殺了我？蘇子余，你不恨我嗎？是我設計了君穆岳，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殺了我不行嗎？」

  蘇子余揮揮手，一眾侍女抬進來換洗的用具，看樣子準備伺楚雲晴梳洗換裝。

  蘇子余開口道：「殺了你，王爺也不會復活，放了你，八王爺也不會再信你。對於我來說，你已經毫無價值了。用來交換王爺的屍體，是你最後的價值。雲晴公主，若是你心中對嘉安還有半分情誼，就請你回北楚吧，讓王爺可以順利回家。」

  楚雲晴明白了，北楚用君穆年的屍體，來交換她這個北楚公主。

  楚雲晴流著眼淚，開口道：「我明白了，秦王妃，我……我還能不能……」

  不等她說完，蘇子余便開口道：「不能，除非你上戰場，否則你今生今世，都見不到八王爺了。」

  楚雲晴咬著嘴唇，默默的閉上眼，任由侍女幫她梳洗換裝。

  ……

  半個時辰后，蘇子余帶著收拾妥帖的楚雲晴，和一隊侍衛，來到城外三里處，與越世交換。

  越世也沒有耍什麼心眼，確認楚雲晴平安無恙之後，立刻交還了「君穆年」的屍體。

  蘇子余命人將棺槨抬走，然後從袖口裡拿出一封信，扔給了越世。

  越世微微蹙眉，疑惑道：「這是何意？」

  蘇子余冷漠的開口道：「戰書！」

  越世瞳孔一縮，急忙看向手上的信件，上面寥寥數字，卻清楚的寫明，今晚子時，東周會重整旗鼓，大舉進攻襄鄴城。

  越世雙唇緊抿，戒備的看著蘇子余，咬牙開口道：「本將軍以為秦王妃是來交好的，沒想到竟然……」

  蘇子余冷聲打斷道：「沒想到？在你們北楚心懷不軌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在你們北楚大軍進犯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在你們北楚殺了我夫君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你現在跟我說沒想到？」

  越世被懟的沒話說，蘇子余的話沒錯，北楚和東周的梁子，早就結下了，根本不可能化干戈為玉帛。

  只是這東周會不會太心急了。

  越世有些忐忑，卻不願在女人面前，落了下風，越世乾脆冷聲道：「想攻陷襄鄴城，也要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君穆岳，有沒有這個本事！哼，告辭！」

  ——

  北岸城。

  君穆年的棺槨被抬回北岸城，被蘇子餘責令不許出門的君穆岳，終究還是忍不住，沖了出來。

  當他看到靈堂上，躺著那熟悉的面孔時，君穆岳竟是絕望的連哭都忘了。

  他跪在棺木前，嘴唇翕動，眼淚婆娑，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彷彿有人扼住他的喉嚨，不讓他哭出聲。

  看到君穆岳那可憐的模樣，蘇子余也是心疼，可她不能告訴君穆岳，君穆岳衝動，耿直，太容易被看透，也太容易被利用了。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君穆岳的一切反應，才能影響北楚的判斷。

  蘇子余走到君穆岳面前，伸手拍了拍君穆岳的肩膀，開口道：「捐軀赴國難,視死當如歸。嘉安，七嫂不怪你，你七哥也不會怪你。可你不能就此一蹶不振，你七哥沒有走完的路，你要替他走下去，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