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所以,她想做什麼,都行。
冰冷的兩個字溢出嗓子,宗正昱面若寒霜斂眸睡覺。
剛合上眼,一股香軟鑽到懷中。
他睜眼,一張清麗精緻的小臉放大在眼前。
不滿意現在的姿勢,又往裡鑽了鑽,直至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才停歇下來。
宗正昱平靜的眸底盪起一層漣漪,看著枕著自己手臂趴在自己胸口熟睡的風滄瀾,慢慢抽回手。
剛抽一到一半,睡夢中的風滄瀾一把摟住手臂,嘴裡喃咕道,「夫君別生氣,瀾兒以後再也不跟人吵架了。」
軟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就像吃了糯米糍一般,嬌軟甜美。
宗正昱抽到一半的手僵住,停在那再無動作。
風滄瀾滿心歡喜的摟著,蹭蹭手臂笑的滿足繼續睡覺。
春夜無蟲鳴,萬物休眠,世界安靜。
屋內的燭燈還在燃燒,滋滋響的聲音在寂靜環境下格外清晰。
被褥下,摟著宗正昱手臂的風滄瀾睫毛輕顫,勾出一抹弧度被黑暗隱藏。
一周轉瞬即逝,喝下最後一副葯,餘毒全清。
風滄瀾站在庭院伸手扭腰。這半月不能出王府可把她憋悶壞了,人都快張青苔了。
站在陽光下左扭扭右扭扭,做舒展。
今日穿了一身貼身長裙,一根腰帶綁住不盈一握的纖腰,一做舒展完美曲線立顯。
推動輪椅出來的宗正昱看到風滄瀾扭腰眸色一沉。微抬眉,離院周圍的暗衛同時消失。
「做什麼?」他的聲音略顯冰冷,還夾雜著一股不知名的情緒。
「做拉伸,待在王府半月我都快發霉了。」說話間,風滄瀾收起動作踩著小碎步過去,蹲在輪椅旁笑顏如花。像極了在主人面前搖尾的小狗,「夫君~」
「最後一副葯滄瀾已經喝了,現在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所以……」說到這裡,風滄瀾含羞帶怯道,「夫君把出府令牌還我唄。」
「本王有事。」宗正昱毫無情面留下這句話就離開,風滄瀾當即臉色一變。
溫逢君這個庸醫,一個那麼小的毒,浪費了她半個月時間!
雖然已經過去半個月,但該做的事情她可是清楚的很。
「小姐。」徽羽上前兩步。
風滄瀾斂去臉上的燦笑,渾身氣質驟變,整個人變的清冷疏離,「宮商恢復的如何?」
「宮商已經痊癒,傷口癒合的很好,沒有留疤的痕迹。」徽羽一五一十道。
風滄瀾柳葉眉微揚,「讓她再養養。你跟我出去一趟。」
該去會會風氏了,不然時間太久她該忘記了。
「可是令牌……」徽羽皺眉,風滄瀾抬眉輕掃四周,「不管能不能拿到令牌,都要出去。」
風氏的事情是其次,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要不是溫逢君這個庸醫解個毒花那麼長時間,她早就辦了。
「是。」徽羽垂首。
風滄瀾快步出去她才慢慢抬頭,從袖口掏出來一塊令牌。
這不是出府的令牌又是什麼。
注視著手中令牌,她腦海里浮現得到令牌時的場景。
「這宗正昱小氣的很,一塊令牌也收回去,一生氣就用這事來拿捏。」
「變來變去就這個手段索然無味。」風滄瀾雙手枕在後腦勺躺在床上。
抬手時被褥上提,床榻上一塊類似令牌的東西暴露在眼前。
「徽羽?」風滄瀾要掀開被褥起身。徽羽瞬間回神,趕緊過去壓著被褥,「小姐再躺躺,過兩天再起來。」
「我有沒有事還能不知道?」
徽羽壓著被褥不動聲色將令牌收入袖口,這才輕笑收手,「是徽羽過度擔心了。」
「放心吧。」
徽羽思緒歸位,將令牌放回袖口快步追出去。
本來是拿著令牌去通行,結果趕過去時風滄瀾已經站在門外等著,府外還站著兩隊衣著整齊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侍衛。
「小姐。」徽羽的目光在這群人面前一掃而過,最後走到風滄瀾跟前,「這是……」
「說是宗正昱安排的。」她也好奇,宗正昱莫不是有讀心術?
知道她要去將軍府找風氏麻煩,所以安排這些人?
剛才出來看到這陣仗,還以為是宗正昱不允許她出去故意找人阻攔。
「這……這樣啊。」徽羽將袖口的令牌往裡塞了塞。
「還算宗正昱夠意思,走吧。」
風滄瀾在徽羽的攙扶下上馬車。
馬車緩緩行駛,後面跟著兩隊魁梧的侍衛。
那氣勢一出街,街上的百姓紛紛退讓,給馬車留出一條暢通無阻的路。
此等陣仗,侍衛各個俊武不凡,身上氣勢駭人。引得街邊百姓探討熱議。
「這是誰家的馬車,這陣仗好久沒見過了。」
「你們看馬車後面跟著的侍衛,各個目光犀利神色剛毅,雖然只有二十人卻走出了千百人的氣勢。」
「這肯定不是普通的士兵。」
「你們仔細看看那馬車。」
一人提醒,周圍百姓注意力紛紛集中在馬車上。
「是……」有人識出來,說話都結巴哆嗦,「是攝政王的專用馬車!」
「攝政王!」
這三個字一出,百姓神色驟變,瞬間閉嘴,四周靜的可怕。
想到外界盛傳攝政王雖然蘇醒,但成了殘疾不能行,性情越發的暴戾嗜血,就再無人敢出聲。
馬車內,風滄瀾聽到外面的討論柳葉眉緊鎖。
宗正昱的專用馬車?
剛上來時就覺著這馬車跟之前的不太一樣,也不是第一次坐這種馬車,習慣了就沒太多注意。
專用的都掏出來給撐場面了?
夠意思!
馬車在士兵的互送,百姓的夾道中緩緩駛向將軍府。
攝政王府
書房
聽到外面風聲,溫逢君第一時間跑到書房。
見宗正昱在,又想專用馬車出街,心裡猜測得到了證實。
「扶風!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現在你應該低調!低調!再低調!讓所有人都忘記你的存在。」
「你把專用馬車給風滄瀾,還派出最精銳的一隊互送是想幹什麼?還嫌不夠扎眼,要把所有人注意力引到你身上嗎?」
溫逢君急的低吼,對比之下宗正昱一臉平靜,「為何要低調?」
「她是去將軍府找風氏麻煩!」
「嗯?」宗正昱抬眉,「本王知道。」
他將書籍放下面色如常,「她是攝政王妃。」
簡短的一句話讓溫逢君臉色蒼白。
這句話包含的意思太多了,他不敢貿然猜測。快步到宗正昱跟前,勢要問清楚,「你什麼意思?」
宗正昱抬頭,兩人四目相對,他冰冷的聲音徐徐響起,「她是攝、政、王、妃。」
「所以,她想做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