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本王身上殺孽甚重,贖罪
「你說,他怎的變成了我的七皇嬸了。」
侍衛站在旁邊弓手道,「雖然現在是七皇嬸,但不代表以後一直是。」
宗正瑾緩緩抬頭,桃花眼裡儘是悲傷、猶豫。
金秋已至,褪去了夏日的炎熱迎來涼風習習。
自被宗正昱抓回來后,風滄瀾安靜了兩天,也只有兩天。
閑不住推開房門,素來安靜的庭院可以明確感覺到,多了很多暗衛。
不止是暗中的,還有明面的。
剛踏出去,外面忙活著打掃整理的侍衛齊齊看過來,「王妃!」
整齊的聲音聽的風滄瀾柳葉眉輕皺,淡淡的嗯了一聲就往外走。
宗正昱又是暗衛監視,又是派人守著滄海一粟,這是準備幹什麼?
防止她再出去找宗正瑾?
她若真要出去,這些人又有何用。
走到花園,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撲鼻而來,四周的桂花芬芳馥郁沁人心脾。
聞著心情都好許多。
花池的菊花也爭相開放,品種繁多各種顏色。
路過時,風滄瀾采了一朵。
看著手中綻放的墨菊,她垂首輕嗅,「攝政王最近這段時間在做什麼?」
「好像在書房。」
「書房?」她眸光聚焦墨菊,輕微轉動,「過幾日便是平侯的生辰,走去問問送什麼禮最合適。」
話畢,她轉身就往書房走。
剛到門口就聞到濃郁的草藥味,屋裡還一直傳來陣陣猛烈的咳嗽聲。
風滄瀾耳尖微動,眉頭隆起。
怎麼回事?
宗正昱這模樣感覺更加嚴重了,但是他給臨竹散人的治療方法沒問題啊。
心懷疑惑,她推開房門。
濃郁的草藥味撲鼻而來,饒是經常泡在草藥堆的她也覺著氣味有些逼人。
開門聲引起書房內宗正昱的注意,他掀開眼帘,見是風滄瀾薄唇微動,「瀾兒來了。」
目光宗正昱那身純黑的錦袍上,她柳葉眉緊擰。
宗正昱素來喜歡穿月牙長袍,怎麼換了這麼一身黑色。
本就蒼白的臉跟身上的黑色錦袍形成鮮明對比,詭異感頓生。
「你怎麼回事?」已經治療了一段時間,就算效果不大,也不應該這樣啊。
「咳。」他垂眸輕咳一聲,整個人笑的虛弱無力,「不知。」
「你……」風滄瀾正欲說什麼,就看到宗正昱手中拿著一串佛珠,說話間也不忘捻動。
這實屬是把風滄瀾驚到了。
滿臉奇怪的看著宗正昱,「你這是幹什麼?」
靠!
宗正昱一個殺人不眨眼,手底下亡魂無數的人,竟然拿著一串佛珠?
這是要信佛?
「咳……本王身上殺孽甚重,贖罪。」他輕咳兩聲,聲音有氣無力更顯羸弱。
風滄瀾雙目瞪的宛若銅鈴,盯著宗正昱一副你鬼上身的模樣。
開什麼玩笑?
贖罪?
風滄瀾沒忍住前進兩步,犀利的目光緊鎖宗正昱的下顎、臉頰邊緣,企圖看出貼上去的人皮面具。
該不會是冒充的吧?
宗正昱念經贖罪?哄鬼呢吧!
「你……你沒受什麼刺激吧?」她嘴角抽動,實在是難以想象。
畢竟,自己是見識過宗正昱揮手間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模樣。
這身黑袍,捻著佛珠再配上蒼白無色的臉,怎麼看怎麼詭異。
說實話,她沒有看出一丁點禪意。
宗正昱這模樣,倒是有幾分佛口蛇心的感覺。
宗正昱沒有應聲,只抬頭投過來一束目光,鳳眸古井無波看不出絲毫波動。
若不是那底下的深黑渾濁,她還真的就信了贖罪的說辭。
「咳。」對方不回應,風滄瀾岔開話題說回正事,「再過兩天不是平侯的生辰嗎?」
「我想問問,咱們送什麼禮物。我一個在農家長大的鄉野女子,實在是不懂這高門貴族之間的事情。」
風滄瀾很自然的說出這句話,習慣性自我貶低。
話音未落,宗正昱半抬眉,露出一半瞳仁,整個人顯得虛弱不已,「名震天下的鄉野女子?」
風滄瀾嘴角微僵,倒是忘了宗正昱知道她是鬼手醫仙了。
「那也是鄉野女子嘛,不用太較真。」
「那平侯的賀禮送什麼?」她掰回正題,宗正昱半躺在輪椅的靠墊上,「倉庫里,隨便拿一件送就行。」
他說話彷彿都有些費勁,風滄瀾隔著一段距離都能聽到他喘氣不贏的聲音。
「那行。」
「那我先去準備壽禮了。」她散步一回頭,掃過宗正昱手中轉動的佛珠滿是不解。
宗正昱曾經在戰場可以說是殺人無數,暴戾的性子多少人喪生在他手裡。
不會真的以為拿著一串佛珠念幾句經文,就能贖罪吧?
已經墜入黑暗地獄,老老實實待在地獄多好。
還肖想光明,奢望天堂。
風滄瀾勾唇揚起一抹冷笑,眼底滿是嘲諷。
不過……才兩天,宗正昱怎麼感覺狀態比上次更差了?
這就是人們口中說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感覺自己大限將至,信佛念經贖罪?
若殺人後念上幾句經文就能贖罪,這世界上就不會有殺人償命這一說法了。
不過念經贖罪,算不算不相信她的業務能力啊?
到了庫房,風滄瀾斂起思緒準備挑一件合適的禮物。
平侯府有一個愛好,就是酷愛字畫。
既然是送禮,自然是要送到心坎才行。
守衛打開庫房領著風滄瀾進去。
剛踏進去,看著像垃圾一樣堆在一塊的稀世珍寶,不僅勾了勾朱唇。
這攝政王府很富裕嘛。
「將名人字畫找出來。」風滄瀾發話就站在一邊,外面的侍衛進來在庫房裡面尋找字畫。
一炷香時間過去,找出來的字畫堆成一堆。
看著堆在地上有一個人高的字畫再次感嘆,罪惡的有錢人。
「王妃,字畫都在這裡了。」
「好。」風滄瀾走過來一幅幅打開查看,做對比,做比較。
「找找看看有沒有張羲之的書法字畫。」
侍衛們也過來找。
風滄瀾看著手裡的畫搖搖頭放在一邊,又去拿另一幅畫,不是張羲之的繼續往後放。
看了五六幅也沒看到,風滄瀾繞到後面去拿裡面的。
往前走不小心碰到一幅畫,畫滾落在地上滿滿滑開。
風滄瀾回首掃了一眼,準備繼續走往回走,瞳孔猛的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