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瀾兒你說,我是不是真的精神有問題
風滄瀾眉頭一撇,看向畫書清,眼神中帶著明顯的質問。
「咳,也是沒辦法了,他一直待在府外影響挺不好的。」畫書清稍作解釋,然後就以有事要離開做借口,留下風滄瀾跟院子外面的人。
收回看著外面之人的目光,風滄瀾轉身進屋就要關門。
宗正昱料到她的舉動瞬移而來,一隻手擋住即將關上的門。
「嗯……」一陣痛苦的悶哼聲響起,風滄瀾的視線聚焦被門夾住的雙手,下意識想要鬆開卻在理智消失的一瞬拽住,最後就讓門一直夾住宗正昱的手。
放鬆了一些,只要他抽手離開就不會有事,但也絕對無法強行闖進來。
「瀾兒,我們聊聊吧。」宗正昱的聲音有些滄桑,整個人也顯得疲憊不已。
這段時間似乎是沒有休息好,眼底一片淤青,下巴處的胡茬也沒清理乾淨,像一個失意的中年男人,布滿紅血絲的鳳眸中夾雜著祈求,「我們不能這樣,有事情要解決,不能悶在心裡,這還是你說的不是嗎?」
「瀾兒,讓我進去吧。今日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話未說完,他一陣猛烈的咳嗽,疲憊的臉咳的很是蒼白。
風滄瀾柳葉眉一皺,眼底浮現一片擔憂。
側身讓開把門打開,宗正昱猛咳的臉上出現一絲驚喜,進屋后將房門關上。
還未說話風滄瀾的聲音先響起,「說吧,聊什麼。」
聲音依舊冷淡,卻在回屋時倒上了一杯茶放在桌上。
白煙裊裊,散發著熱氣。
宗正昱眼底一顫,心頭髮暖,雙手捧著熱氣騰騰的熱茶,「我這三天想了很久,瀾兒你問我什麼時候喜歡的,我把我們從認識到現在的事情都過了一遍。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
「但我知道,我不想讓你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宗正昱目光熾烈而認真,望著風滄瀾似乎是在回答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擋陣法時,完全是因為不想讓瀾兒受傷。」
「或許……那個時候內心深處的確是有,自私的想法。不想瀾兒忘記我。」
「所以?」風滄瀾猛然打斷,言辭激烈,「你不想我忘記你,所以你忘記我?」
「不是。我那時候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不讓你受傷。」宗正昱的聲音堅定而認真,目光灼灼、聚精會神。
心底這段時間積累的怨與恨,在宗正昱這句話后消失大半。
不知為何,眼眶就濕潤了鼻子發酸。
轉身避開目光,不想讓宗正昱看到自己這副模樣,「你走吧,我暫時沒有回去的打算,我想一個人靜靜。」
「瀾兒……」宗正昱暗啞的聲音抖的厲害,步步走近風滄瀾,布滿紅血絲的墨瞳漆黑攝人,「你是不是想讓我死啊。」
「這幾日閉目就是你要離開,我都快瘋了。我現在跟個瘋子一樣。」他整個人都在發抖,瞳仁湧出的癲狂跟偏執讓人不寒而慄。
風滄瀾對視著他的目光後退兩步,眼底閃過一絲駭色。
宗正昱趕緊斂起眸中的瘋狂之色,臉上幾乎病態的偏執也慢慢消散,變成風滄瀾理想型的模樣。放鬆眉眼,眉目溫和,可以輕柔的聲音滿是哀求之色,「瀾兒,我求你了,我求你了行不行。不生氣了好不好。」
蒼白疲態的臉上,以及那雙充滿紅血絲的鳳眸,全身上下看不到半分的溫潤儒雅,相反讓人駭然,頭皮發麻。
風滄瀾呼吸一滯,感覺宗正昱在崩潰的邊緣,那癲狂的模樣彷彿下一秒就會過來打她一般。
「你……你先喝口水,冷、冷靜一下,待會兒再說。」那發狂暗藏嗜血的眸子,讓風滄瀾回憶起了除夕夜準備離開王府那日。宗正昱也是這樣的神情這樣的目光,差點掐死她。
風滄瀾秋水眸中的惶恐跟懼色被宗正昱盡收眼底,他緊閉雙眸壓下幾乎不受控制的情緒,暴戾衝破牢籠幾乎將整個人的理智吞噬。
他的壓制導致胸口起伏不定,瘋魔般的大笑。
太久沒見過宗正昱這模樣,在她面前幾乎是眉眼溫柔。都快忘記了他偏激不受控制會發瘋。
見識過宗正昱不受控制發瘋的模樣,風滄瀾趕緊軟聲安撫,生怕一會兒失控會發生什麼事情,「你……你穩定一下,能、能穩定嗎?」
對面沒有回應,風滄瀾急的眼梢發紅,「你怎麼回事嘛,都沒吵架你就這樣了。」
「你……你冷靜點啊。」風滄瀾快步上前牽著宗正昱的手,冰冷的溫度從掌心傳到心口,撫平宗正昱心底的狂躁。
他的暴躁跟無法控制的情緒明顯有好轉,風滄瀾一手牽著他一手抱住,「你冷靜點,別激動。」
慢慢的恢復了平靜,喘息停止,胸口的跌宕起伏也變的平緩。
宗正昱閉著眼,長臂一勾將風滄瀾完全摟在懷中,高大偉岸的身體完全將其覆蓋,不敢睜眼讓她看到眼底癲狂不受控制的神色。
二人相擁,屋裡從剛開始的激烈爭吵突然變得寂靜無聲。
風滄瀾摟著宗正昱在他的身上蹭了蹭,放柔聲音詢問情況,「你還好嗎?」
「嗯……」悶啞的聲音響起,宗正昱閉著的眼眸閃過無數異色,最後鬆開摟著人的手轉身離開。
「宗正昱!」
對方走的果斷,風滄瀾轉身一聲喚住,「你什麼意思?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今天把話給我說清楚!」
宗正昱欲踏出房門的腳步一頓,背對風滄瀾不敢直面,「瀾兒你說,我是不是真的精神有問題,不然怎麼會情緒都無法控制。」
這是第幾次在瀾兒面前失控了,他都數不清了。
又讓瀾兒看到了這麼可怖的一面,根本不敢去看她的眼神。
厭惡、噁心還是懼怕?
「什麼……」風滄瀾下意識出聲,剛出口才意識到宗正昱是因為剛才情緒失控的事情,低聲安慰,「人有七情六慾,有時候太過激動無法控制也正常。」
「什麼精神有問題啊,你胡思亂想些什麼!」
「不是嗎?」宗正昱幽幽轉身墨眸深沉如黑夜,對視一眼叫人心頭髮毛,「可是我剛才生了殺你,帶走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