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他可是屠戮上界的……
「咯咯」的細響聲響起。
安然看到這一幕早已經是目瞪口呆,墜崖一事怎麼可能就如此輕輕揭過?
她太了解姐姐了。
姐姐是那種,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
你若是對我不好,我就跟你劃開絕對的距離。
說實話,師尊做的那件事絕對是超出了姐姐的底線。
雖然很真實,但又很假。
「綾兒,師傅以後絕對不會這樣了。」
「嗯。」風滄瀾哽咽應聲,淚水盈盈的秋水眸中卻無半點傷心之意,反而閃爍著一股不明意味的笑。
「綾兒。」雲琊將人推開些,修長手指拂過臉上的淚痕。
因為白化病的原因,他的皮膚跟他的白髮幾乎一樣的白,白的能看到血管紋路。
平日里也是清冷如雪、讓人仰望的存在,此刻卻因為眼梢微紅,多了幾分脆弱感。
就像是一個精緻的瓷娃娃,輕輕一碰就破碎。
絲毫沒有那站在雪山之巔,叫人仰望跟心生敬慕的存在。
「是師傅對不起你,師傅會彌補你。」
「嗚嗚。」風滄瀾只哭泣抹淚,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是的,你需要彌補。
那就讓我藉助你的名義,在混亂中撈一波吧。
「好了好了,綾兒不哭。」
雲琊小心為其擦拭掉臉上的淚水,「之後就在府邸歇著,這裡你永遠都是你的家。」
家嗎?
風滄瀾心頭嗤笑一聲,她的家在星雲大陸。
「好。」她小聲回應,「師傅,我跟安然就先回去了。」
「等等——」
雲琊驟然出聲,紫羅蘭色的瞳仁掠過帶著無聊面具的夜孤。
他轉身走到風滄瀾跟前,清冽的聲音各位的溫柔,「綾兒是大姑娘了,可不能儀容不整。」
說著就抬手替其擦淚,風滄瀾下意識後仰,但下一瞬生生控制住了。
靜靜站著讓對面擦淚,乖乖巧巧。
夜孤捏著的手越發的緊,視線掠過舉止曖昧的兩人眼底閃過一絲狠戾。
握緊的雙手瘋狂發抖,殘留著最後的一絲理智控制著沒有上前,將兩人硬生生掰開。
雲琊擦淚,淡紫色的瞳仁卻注視著夜孤,將對面的憤怒盡收眼底,在那死亡的凝視下,垂首在風滄瀾額頭上落下一吻。
夜孤瞳孔驟然放大,眸中戾氣橫生、煞氣翻滾。
風滄瀾也被雲琊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的連連後退,她一手捂著額頭一臉怪異的看著雲琊。
他這是做什麼?
「師傅,我先回了。」怕後面再出什麼事控制不住自己,風滄瀾捂著額頭跑著離開。
鳳安然雙眸瞪的宛若銅鈴,嘴巴長得能塞進一顆鴨蛋。
這……
這……她剛才看到了什麼?師尊親了姐姐?
師尊不是不喜歡姐姐嗎?
這什麼跟什麼啊,大人的感情真難懂。
收回晦澀的目光,安然快步追向風滄瀾。
一陣熱浪被風帶過,吹的長廊上對立而站的兩個人髮絲飛揚。
二人一黑一白,畫風詭異。
空氣中,煞氣瀰漫,戾氣四溢。
「夜孤大人……哦,不。」雲琊淺淺開口,那雙淡紫色瞳仁彷彿看穿了一些,「宗正昱。」
「你……這樣做就不怕綾兒知道后……」說到此處他故意停止,因為風滄瀾剛才的話他對上夜孤也未有半分退縮,「綾兒最厭的就是欺騙。」
「說實話。」他慢步而去,「你……應該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吧?」
「你跟綾兒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不知道他有沒有跟你說過。」
「他在做的事,你應該也知道,一旦成功你讓綾兒怎麼辦?」
「長痛不如短痛,你跟綾兒還是……」
「自作聰明。」低沉的聲音將其打斷,毫無波瀾,沒有起伏。
雲琊臉色驟然一僵,「您……怎麼會……」
「你師父聰慧過人,偏偏有你這麼個徒弟。」
「您……」雲琊您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先找風滄瀾,再來找宗正昱。」
「雲琊。」
低沉的兩個字猶如帶著千金重,壓的雲琊背脊微僵,「不要自作聰明。」
「另外……」他淡淡抬眉,深黑瞳仁不見之氣的戾氣翻滾,只剩下平靜無波。
雙眸古井無波,湛黑而深幽,似要將人吸進去一般。
「轟——」
一聲巨響傳開,雲琊被強悍的靈力震的後退三步,口溢鮮血。
鮮紅色跟他白的不正常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他堪堪站穩。
「即便是本座如今只能使一層功法,也夠捏死你。」
「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希望你自己好好想想。」
話音未落,人轉身離開。
雲琊捂著胸口仰頭,「您這樣做是為什麼?」
「您不會不知道,師弟計劃一旦成功會怎麼樣。」
「現在您最應該的就是跟綾兒保持距離,最好是永遠離開!」
「本座做事,不需要別人指手畫腳。」低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雲琊心有不甘望著那離開的背影終究是吼出了埋藏在心底很久的話,「您已有心上人何故如此?」
夜孤離開的背影一頓,幽幽轉身。
二人遙遙相望,雲琊半分不帶退縮直視對面壓迫性極強的視線。
「若不是看在你師傅的顏面上,你如今該是跟上界那些人一般了。」
磁性的聲音徐徐響起,對視的淡紫色瞳仁猛然一顫。
上界那些人一般了。
上界……
幾萬年前,他還是幼童,親眼目睹的天變成了泣血的紅,萬獸哀鳴。
血腥味瀰漫整個天地間,上界被屠無一生還……
視線聚焦那早已經沒了人影的方向,他一顆心狂顫。
他……他怎麼就忘了!
弒神的那些殘忍的畫面!
他可是屠戮上界的……
蒼白的手捂著胸口,淡紫色瞳仁閃爍著不安,綾兒在他身邊更是為危險。
尤其……綾兒還是宗正昱的心上人。
他會不會……一開始就沒打算留下綾兒……
不不不!
綾兒不能有事!
雲琊捂著胸口深一腳淺一腳離開。
夏日炎炎,陽光刺目。
風滄瀾回到原本的宮殿廂房,坐在銅鏡前一遍又一遍擦拭被親吻的額頭。
雪白的肌膚被擦的隱隱發紅,她怒拍一掌梳妝台。
銅鏡中身後無端出現一個人影,風滄瀾心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