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讓本帝猜猜,你何時會來
鳳墨伊俯首躬身,滿臉尊敬,笑容自嘴角溢出。
象徵著至高權利的位置上,時瑜緩緩撩開眼帘,幽暗瞳仁顯現,平靜無波冷的似雙眸覆蓋著一層寒霜。
偌大殿內,二人一坐一站。
沒人說話,靜謐無聲。
隨著時間的流逝,還沒被免禮,鳳墨伊嘴角的笑容逐漸消散,眉頭逐漸隆起。
對面一直沒聲音,她餘光微瞥向著上面看去,剛轉動眼眸,上方冰冷涼薄的聲音就響起,「免。」
白墨伊鬆了鬆了一口氣抬首,只見時瑜端坐盤龍椅上,面無表情、幽暗瞳仁似無底深淵。
在那病態慘白的襯托下,讓人頭皮發麻,不寒而慄。
鳳墨伊瞄了一眼迅速垂首,「天帝,風滄瀾重開魔域導致魔兵屠戮人界,害人界生靈塗炭。」
「應該將她帶上三重天嚴懲!告誡三界!威懾魔族!」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咬詞清晰。
那些仙人的請求,她剛才在外面聽到了。
風滄瀾就是重開魔域,放出了魔域!害的人界被魔域侵擾,如此罪過當誅!
可……最後天帝竟然沒有給出明確回答!
難不成,天帝如今還放不下風滄瀾?
不可能!
天帝在魔域挖心她親眼目睹,如今的他無情無欲,對風滄瀾不可能有任何情感!
但……世間終有變數,下界時安排的劫數是她跟上神,結果卻歪成如今這個模樣。
不怕意外,就怕萬一。
避免夜長夢多,風滄瀾越快除掉越好。
如今她的掌控時間的力量並未大成,佛祖寂夜又只剩下一魄。
只要集整個天族之力,定能絞殺風滄瀾!讓其魂飛魄散!
話落之後,殿內一片寂靜。
時瑜搭在盤龍椅上的手指尖輕敲,幽暗瞳仁靜靜看著一言不發。
手背青筋在病態慘白的皮膚下,清晰可見,整個人就像是久病不愈之人,帶著點陰鬱感。
「你,在指揮本帝做事?」
涼薄的聲音緩緩響起,鳳墨伊臉色大變,「天帝贖罪,婢女並無此意。」
「婢女是想,因風滄瀾原因導致魔族橫行三界動蕩,應該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時瑜輕敲的手指微頓,目光掠過她,「本帝,不喜歡別人指導。」
平緩的幾個字,猶如一座巨山壓下,壓的鳳墨伊喘氣不不過來。
她臉色蒼白,呼吸急促,額角隱約可見密密麻麻細汗,「婢女逾越,請天帝贖罪。」
「退下。」
聽到命令,鳳墨伊咬了咬牙,斂起睫毛遮掩住的那抹不甘恭敬道,「是。」
鳳墨伊離開,大殿只剩下時瑜一人。
他望著空處,狐狸眼微眯,臉上依舊寒冷如霜。
敲打著盤龍椅的手收回站起,雙手負立,「讓本帝猜猜,你何時會來。」
星河大陸
魔域重開,被困多年的魔族本脫韁的野馬一般。
所到之處,血流成河,無一生靈。
由雲琊零頭的御魔一隊,已經跟魔族對抗廝殺整整九日。
魔族殺了一茬又一茬,源源不斷,越殺越多。
而小隊這邊,損失慘重,加之九天九夜的廝殺,已經是精疲力竭卻依舊堅守陣地。
他們後面是沒有靈力的普通人,老幼婦孺。
一旦後退,這些人必然是魔族的盤中餐。
「師尊,如此下去不是辦法!」
「魔兵不斷,殺之不盡!」
「師尊,我們的人死傷過半,損失慘重,剩下的人也精疲力盡了。」
「師尊,快想想辦法吧!」
所有人都向雲琊投去目光,將他當成了精神支柱,救命稻草。
雲琊凝手一揮,一隻行兇魔族整個人被冰封在原地,「辦法?」
「是啊!這些魔兵根本殺不死!」
「再這樣下去,我們只有全軍覆沒!」
魔族不滅,即便是被斬殺化為雲煙,下一秒又凝聚起來。
根本殺不盡!
雲琊抬眉,白衣華大沒有沾染一絲血跡,即便是在這廝殺的血氣衝天中,依舊是白無瑕。
淡紫色瞳仁掠過四周,他白色睫毛下垂。
關於魔族的記載少的可憐,更別說消滅魔族。
滅魔族的辦法,恐怕也只有……神佛寂夜知道。
「再堅持一下!」
雲琊一聲令下,那些廝殺的魔兵竟奇迹般的撤離,就像是受到召喚一般。
所有廝殺的人後退跟雲琊站在一起,就見漫天遍野的魔族齊齊離開。
暗處,夙臨手持摺扇輕搖,看著屍橫遍野的場景瞥眉搖頭,「可真是一個能耐的都沒了。」
「萬年前那等情況,都還有幾個能看的。」
他搖著摺扇同那些魔族一樣消失離開,只流血遍地屍體,血流成河。
若不是還是此等場景,所有人都會覺著,這九日九夜的廝殺不過是一場幻覺。
「雲……雲琊師尊,魔族被我們打跑了?」
一個沙啞疲憊的聲音響起,雲琊剛開口正欲出聲,一道清朗空靈的聲音自四面八方而來,「打跑了?」
清朗聲音夾雜著譏諷,越來越遠,「痴人說夢。」
剛鬆懈一些的眾人瞬間戒備起來,滿目警惕看著四周,集體向雲琊靠近。
「雲琊師尊……」
九天九夜的廝殺,雲琊淡紫色瞳仁隱隱有些紅血色,他皺了皺白眉,「先……收拾一下。」
「是。」
所有人把不幸身亡的同伴屍體抬到一起,清理廝殺的戰場。
雲琊站在後面橫掃一圈回首抬頭,眉頭隆成小峰。
也不知……綾兒那邊什麼情況。
九日前天雷之後,就再無動靜。
「啊切!」
師尊府邸,寢殿
風滄瀾一聲咳嗽,三千青絲洒洒在軟枕上,一部分散落臉龐,青絲成網帶著一股神秘感,給人一種撥開青絲見真容的想法。
她不適的動了動身體,剛要抬手就疼的皺眉。
宗正昱察覺到動靜,線條分明的手伸出來,拉著被褥往上提了提,掖在風滄瀾下顎,將人連同被褥一併摟入懷中。
「可是……這幾日涼著了?」磁性的聲音暗啞,帶著磨砂質感有一種煙嗓的味道。
風滄瀾一激靈,雙眸沒有焦點,但臉上的表情依舊能表達此時此刻的心情。
尤其是腰間橫著的那隻手,瞬間讓她睡意全無,立馬驚醒。
宗正昱這是要幹什麼!
九天了!
整整九天!不會還來吧?
登時,她猛然往後一縮,動作幅度太大疼的一陣冷吸,「嘶——」
宗正昱劍眉微皺,坐起來凝視風滄瀾,「瀾兒可是哪裡不舒服?」
風滄瀾沒有焦距的秋水眸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問?」